第244章
“他告诉我——”文笙揪着傅时延的耳朵,一边讲,一边笑,“傅叔叔和傅阿姨离婚了,谁也不要你的抚养权。”n男人一巴掌拍在她屁股,“胡扯,我什么年纪了?哪有抚养权。”n“那我呢?”n傅时延蓦地发笑,“我抚养你。”n文笙脑袋埋在他衣领内。n“哥哥。”n“嗯?”n“我鞋子掉在海边了。”她依然在笑。n“你就折腾我吧。”傅时延将她放下,原路返回。n天海相融,他孤独,惆怅。n文笙掏出手机,背对他,瞄准镜头。n照片里,近处是明媚的她,远处是寂寞的傅时延。n不该合在一起,偏偏又合在一起。n是天意弄人。n是一场空。n文笙心窝酸疼。n“哥哥——”她大喊,“你会娶我吗。”n他拎着鞋,踏过泥沙,“你想嫁吗?”n“你想娶吗。”n海浪吞噬了傅时延的喊声,她听不清,他唇形已经止住。n“你娶不娶?”n他坐下,一副深意十足,“我回答完了。”n“我没听见!”文笙软硬兼施,“你重复一遍。”n“过来。”傅时延逗她。n她乖巧凑上去。n海风是凉的,衬得他气息是烫的,“不重复。”n文笙攘了一把沙子,砸他,“你想娶,我不想嫁呢。”n他躲过,“真不嫁了?”n“你跪地求婚,我才考虑。”她手撑住台阶,晃悠着腿。n“要求不高。”傅时延挺配合,“还有吗?”n“一万字的娶妻感言。”n他不咸不淡瞥她,“什么内容。”n“非我不可,没我会死。”文笙面颊一抹红晕,“大庭广众之下宣读,热泪盈眶,感情充沛不能敷衍了事。”n傅时延舔着槽牙,没反应。n“哥哥——”n“别叫哥哥了。”他打断,“叫冤家。”n文笙盯着他。n“无冤无仇的,不至于这样。”傅时延喉咙闷了笑,“而且,我这辈子没为女人哭过。”n他眼神微微闪烁。n有些虚。n哭过一次。n在李家老宅。n母亲逼得太狠,集团四分五裂,李家、傅家没有宁日。n他实在无力,一霎犹豫过,不如不抗争了,认命了。n又不甘心一生稀里糊涂,婚姻一潭死水。n那一滴泪,麻木绝望到极致。n不过,文笙不知道。n傍晚。n海港的灯塔亮了。n暖黄的光,在一片雾霭中。n潮水起起落落。n蔓延上岸。n文笙掰开脚趾,清洗缝隙的泥沙,“傅叔叔为什么不当市长了?”n“累了。”傅时延的西裤在一浪浪的海水中泡湿了,浸入骨髓的冷涩,“退下来,休息。”n“嘉兴说——”她动作停了,话也停了。n他拧干裤口的水,蜷紧的拳头青筋狰狞,“说什么。”n“傅叔叔以前犯过错,辞职了,上面不追究;不辞职,会调查,处分。”n傅时延手在颤。n程嘉兴说了这个。n那文衡波呢?n是没来得及说,还是说过了。n“傅叔叔犯了什么错?”文笙望向他。n清澈无辜的眼睛,仿佛尖锐的刀刃,刺在傅时延的血肉。n他胸腔不由自主地钝痛。n“我没问父亲。”他挪开视线。n文笙的视线仍旧在他脸上。n“饿不饿?”傅时延转移话题。n“饿了。”她笑。n“何姨来烟城照顾你。”他握住她脚踝,帮她穿鞋,“等家里太平了,接你回去。”n她感受着傅时延手掌的茧子,一下下,磋磨她脚背,“你喜欢儿子,喜欢女儿?”n“儿子。”n文笙一怔。n“我经历的生活,扛起的重担,不希望他重蹈覆辙。我没有的自由,希望他代替我拥有。”傅时延的手轻轻抻平她裤子。n“那女儿呢,塞回肚子里吗?”n“是女儿,我不希望她活成第二个你。”他抬眸,食指撩开她额头的碎发,“包括遇到我。”n傅时延撩开,风又吹乱,他耐着性子,继续撩,“遇到一个没有谎言的,不让她受委屈的男人。”n文笙眼眶一红,垂下头。n“哥哥,你看——”她用贝壳在沙滩上拼了一个桃心。n傅时延看着歪歪斜斜的桃心,中间是‘臣’字。n他蹲下,在‘臣’字后面写她的名字。n写了一半,又是一阵涨潮。n淹没了‘笙’字。n海潮褪去,冲散了桃心,不留痕迹。n如同一切不曾存在过。n傅时延的心脏沉了又沉。n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钳子夹住,搅烂,揉碎n“哥哥!”文笙在前面挥手,“我不住院了,睡不惯病床。”n他回过神,随着她一步步离开。nn傅时延一夜未眠。n预感很不好。n哪里不好,他也形容不上来。n凌晨,天际浮起鱼肚白,他勉强有了困意。n一觉醒来,临近中午了。n睁开眼,文笙在厨房煮粥,客厅的沙发上挂着一件灰色衬衣,一套黑西装,提花领带。n崭新,挺括。n傅时延一愣,“你买的?”n她拆开袜子的包装,犟嘴,“在垃圾桶捡的。”n“什么小区啊?住户这么有钱,扔牌子货。”他慵懒的鼻音,一丝起床气,“在哪捡的,我也去。”n文笙一手拿勺子,一手打鸡蛋,“你捡什么?”n“我给你捡一条裙子。”n她笑出声。n傅时延洗完澡,梳理了发型,赤裸出来。n白净的皮,周正的骨,结实的肉。n野性张扬的。n伫立在阳光里。n这次,文笙愣了。n他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我增肌了,码数大一码。”n“你围上浴巾啊”文笙风风火火拉窗帘。n傅时延倚着衣柜,擦拭大腿的水珠,一俯身,腹部精壮的沟壑一凸一抽。n“何姨出门买东西了,她万一回来撞见——”文笙面红耳赤,“傅阿姨一定骂我,拐了你,勾引你,你少害我。”n他伸展手臂,抱住她。n文笙挣扎。n越挣,越紧。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