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傅家的血脉?”孙太太回过神,盯着文笙的肚子。n傅家既是‘世代官门’,又是‘百年豪门’,最传统,最注重礼教了。n养女变儿媳,实在是奇闻轶事。n“六周。”傅时延春风满面,“在保胎,暂时没有大范围通知。”n证券大佬的太太不愧是混金融圈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和场面见识遍了,稳得住,“傅家大喜,我正好带了贺礼。”n她打开一只红木盒子,“故宫文物馆的百鸟裙,是唐代的稀世珍品,我请了画师和工匠仿制了一件,用一百种鸟兽的羽毛,刷毛、泡软、缝合,剪裁了半年。孙太太昨天告诉我,笙儿小姐今年订婚,所以是新婚贺礼,虽是仿品,也价值百万。”n“你好大的手笔!显得我们抠抠搜搜了。”孙太太揶揄她。n这件百鸟裙,是经典复古款。n拖地大摆,荷叶领,在阳光下和灯光下,闪烁着不同的颜色光泽,十分稀罕。n“喜欢吗?”傅时延望着文笙,女人爱娇、爱俏,她不例外。n“太贵了”她婉拒。n“喜不喜欢。”他坚持。n文笙口是心非,“不太喜欢。”n“撒谎。”傅时延指腹戳了戳她唇角,“我说过,我不对你撒谎,你同样不对我撒谎。”n她抿唇。n证券大佬的太太很大方,“笙儿小姐如果喜欢,我再制作一双百鸟鞋,大喜配大礼,是规矩。”n“那有劳了。”傅时延收下,“我准备投资一些期货和基金,您先生的公司有合适的项目吗?”n“有的!”太太递出名片,“您投资多少?”n“几千万吧。”n傅家一向不留把柄,当场收礼,当场还礼。n礼尚往来,不扫兴,也体面。n服务生收拾了麻将桌,傅时延挪椅子坐在文笙右边,“五百块现金,你撑一下午。”n“我半小时也撑不住。”她诚实。n他憋笑,小声说,“一楼有一伙人放贷,你可以抵押。”n“没东西抵。”n“抵首饰。”傅时延端了一碗红豆汤,喂她喝,“耳环,项链,手链,你选一样抵押。”n她今天佩戴了一整套的珠宝,是傅夫人吩咐的,儿媳的规格比养女高,绝不逊色了华菁菁的待遇,养女20万的包,儿媳起码买60万的,养女没血缘,比不上亲女儿,也比不上儿媳,宠儿媳,是冲着时延,儿媳光鲜富贵,时延有排面。n“抵耳环。”文笙摘下来,“抵项链也行。”n“手链不行?”n“不行”n“为什么不行。”傅时延试探她。n她支支吾吾解释,“我卖了一次,你生气了,我不卖第二次了。”n男人闷笑,将她摘下的耳环重新戴上,“算你有良心,再卖一次,我打你。”n文笙歪着脑袋,“你家暴我,我去求姑婆做主。”n“打屁股是家暴?”n他在床上教过她,打屁股是调情。n孙太太手气烂,可有可无玩着,“程大公子从云航集团辞职了,我记得梁小姐的工作是他安排的,也一起辞职了?”n“去程氏集团了。”梁夫人提及程嘉兴,不加掩饰的欣赏,“在公关部接待外宾客户,嘉兴挺关照的,那天下大雨,他亲自开车接送。”n“程大公子对梁小姐蛮上心嘛。”孙太太瞧出梁夫人的态度,顺着她,“原本笙儿小姐是程家的准长媳,可惜两人没缘分,缘分落到梁小姐的头上了。”n梁夫人喜滋滋摸牌,“八字没一撇呢!”n文笙也心不在焉地摸牌。n傅时延拿了她的手机。n包厢内,借太太们的手机不方便,出门借服务生的,保镖又监视n“不高兴了?”他在一旁,半取笑,半严肃,“程嘉兴娶哪家的小姐,小傅太太的醋意这么大。”n“谁吃醋了。”文笙瞪他,“我琢磨晚上吃什么。”n“逗逗你,又耍性子。”他略侧身,胸膛贴着她胳膊,衬衫的纽扣硌得肉痛,她一躲。n傅时延继续侧身,继续贴。n“你别挨着我。”她赌气。n“挨着也不愿意?”傅时延佯装愤怒,“我惯得你,真霸道。”n“你自己多硬你不晓得?”文笙急了,蹦出一股不正宗的苏州腔。n他一怔。n旋即发笑,贴得更近,唇瓣似有若无蹭她耳朵,模仿她荒腔走板的苏州调,“我硬不硬,我不晓得,你晓得。”n文笙也笑出声,“你惹人厌烦。”n“以前傅公子和笙儿小姐吵架,是哥哥欺负妹妹。”孙太太调侃,“结果咱们眼拙了,其实是打情骂俏。”n“没多久,4月份相好的。”傅夫人及时圆场,“时延和菁菁早就解除婚约了,考虑华夫人病重,没公开而已。”n傅家终究要保全程家与华家的颜面,外人不傻,哪一方戴了绿帽子,大家有数,可傅家不能承认,心照不宣罢了。n太太们默契,不聊这话题了。n“傅公子继承了李氏集团,在南方常住?”孙太太一边码牌,一边问。n“每月回去一趟,住一星期,处理公务。”傅时延耐心答复,“我无所谓,笙儿是北方人,傅家祖宅也在北方,自然定居北方。”n“傅公子的脾气收敛了不少啊。”孙太太啧啧,“圈里的子弟,傅公子是公认的骄横,不易相处。有了老婆孩子,倒是温润和煦了。”n他不言不语,目光随着文笙的一颦一笑,也含了笑,轻轻拨开她发丝,敦厚浓烈的人夫气质。n“发什么呆。”傅时延捏了一把她脸蛋儿,“出伍万。”n文笙迷迷糊糊丢出五筒。n男人又捏了一把,“乱来。”他整理了牌,一组组分开,替她打。n傅时延无论干什么,是工作,是酒局,是谈笑风生,总是专注,成熟,风采奕奕。n“哥哥。”她卖乖,“孕妇不宜喝红茶和花茶,我想吃绿茶糕。”n他刚要起身,去点餐,文笙拽住他,“我自己下楼点。”n傅时延注视她。n神情平静。n极端的平静之下,是极端的暗涌。n“有服务生。”n“我腿麻了活动一下。”文笙执着。n她每一寸执拗,在傅时延眼中,晦黯了一分。n“保镖在,很安全。”她主动让步。n好一会儿,他仍旧平静不笑,“嗯。”nn文笙迈出包厢,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傅时延的一声,“笙儿。”n她驻足。n长廊灯火微醺,笼罩着他轮廓。n温暖,清隽。n令她酸涩。n“你不必去。”他又重复了一遍,“有服务生。”n文笙不明白什么意思。n相顾无言。n半晌,他眼窝漾了笑,“去吧。”n保镖挡住电梯门,恭候她。n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萦绕心头。n文笙回眸。n灯影里,傅时延那么孤寂,落寞。n性感到极致,也破碎到极致。n“哥哥,我马上回来。”她补了一句。n他浮着笑意。n电梯门关闭的一瞬,傅时延笑意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