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文笙躲,偏偏不如意,梁姜挡住。n气氛僵持,黄家大太太瞧出不对劲了,“梁小姐?”n“我们认识,一起去。”n她和文笙并排,扫了一眼3号桌,“嘉兴为你求了一个平安符?”n“送孩子的。”n“他和孩子又没关系。”梁姜笑不达眼底,腔调也凉浸浸,“送孩子的名义,送母亲,堵我的嘴。”n黄家大太太和二太太默契走在后面,不打扰。n“梁家和程家商量订婚,他同意了。”梁姜的腔调更凉了,“他送女人礼物,我不高兴,我会和他谈,但我也希望你物归原主,一巴掌拍不响,他没分寸,你未必清白。”n文笙不辩驳,叫住一名服务生,吩咐了一句,服务生匆匆去,匆匆返回,交给她平安符。n“傅董发现了吗?”n“傅董和程董在1号桌应酬,没发现。”n她点头,“是这枚吧?”n梁姜瞥平安符,又瞥她,不搭理。n文笙下楼。n黄大太太陪着。n一路无言。n到停车坪,她将平安符的穗子绑在雨刷器,又拿了纸和笔,写了字条,贴在玻璃上。n仰头,六楼的过道窗,依稀是梁姜的身影。n监视她。n文笙平静上楼。n女眷宴厅很热闹。n中央摆了一张牌桌,三位太太在斗地主,隔壁是一张矮桌,有七、八位太太,围着一个戴佛珠的女人。n女人是齐太太,圈里的‘传奇’,每天早晨卜一卦,偶尔帮太太们‘相面’。去年,孟二公子去西南出差,在山道车祸昏迷,是齐太太算出的,孟二太太一核实,竟是真的,齐太太一战成名。n她幽默,人缘好,是太太圈票选的‘最佳约会搭子’。n齐先生沾了她的光,有什么好项目,太太们的先生都拉着他。n齐太太面前的桌上是两个龟壳,四枚古钱币,斗地主的太太嘟囔着故弄玄虚,她不乐意了,“骂我行,骂我师傅,惹大祸。”n梁姜挪了一副椅子,凑热闹,“您师傅是谁?”n“听过泰国的白龙王吗?”齐太太神秘兮兮。n太太们诧异,“你师傅是白龙王?”n“我师傅是老王。”n她们逗笑,“你又胡诌!”n文笙挨着窗户坐下,恰好一缕阴影覆在龟壳,齐太太看向她,“大家散了,黄老太爷丧事,主家地盘上,不玩了。”n众人离开,文笙刚要走,齐太太唤她,“笙儿小姐命里有一儿一女。”n她驻足。n齐太太拨弄着钱币,仔细排列,“不过,你有一道坎儿,儿子生不生得下,不保证。”n文笙五脏六腑一揪。n原本,她不信佛,可傅夫人信,她经常跟着上香,斋戒,渐渐相信一些。n“什么坎儿?”她盯着齐太太。n齐太太又重新起了一卦,“孽债。”n她肺腑像长了水泡,抓了疼,不抓痒,坐立不安,“有破解办法吗?”n古钱币七零八落,齐太太翻了翻龟壳,“无解。”n文笙死死地摁住窗台,“无解是什么意思?”n“你要跨过这道坎,而不是绕过。”n这道坎儿n“是男人吗?”n齐太太数着钱币,“你身边的男人。”nn主宴厅。n梁姜挽着程嘉兴给黄老大敬酒。n“我十月举行订婚宴,黄家新丧,不邀请大伯父出席了。”n黄老大喝了酒,“姜姜订婚,我缺席,实在愧疚。”他示意太太取了一个盒子,“我去国外考察,在拍卖会拍了一颗钻石,作为你新婚贺礼。”n梁姜接过盒子,是一颗熠熠生辉的蓝钻。n“你还没送我钻戒,大伯父送了。”她埋怨程嘉兴,“你的呢?”n程嘉兴今天是深蓝西装,梁姜是蓝色长裙,全场宾客只有他们没穿黑白系列。n在灯光下,情侣款十分登对。n梁局长是黄副局的上级,场内宾客之中,梁家权势最大了。梁姜傲气,不愿和其他太太小姐们一模一样的装扮,大红大紫又不合适,所以挑了蓝,独一份的醒目。n“在口袋里。”梁姜当众埋怨,程嘉兴表情不太温柔。n她伸手摸,没摸到。n神色顿时垮了,“你骗我。”n黄老大安慰她,“程家是一市首富,能亏了长媳的钻戒吗。”n梁姜等着程嘉兴承诺。n“什么场合?”他蹙眉,仅仅四个字,指责的口吻。n她窝了一口气。n这时,秘书风风火火闯入宴厅,“傅董。”n傅时延在2号桌和几位富商讨论时事,没理会。n“是傅家。”秘书又打断。n“失陪。”傅时延逐一致歉,带着秘书走远。n“有自称知情人士,去市里揭发傅老先生有私生子。”n傅时延眯眼。n面孔晦暗,危险。n“只揭发私生子?”n“还揭发了私生子的家族是巨富,各行各业有买卖,家族替傅老先生抚养儿子。”n傅时延面孔更阴森了。n“莫非是华家?”秘书分析,“华菁菁出国前,把程衡波的录音笔给了程嘉兴,不排除程嘉兴也告诉了她一个秘密。您算计了华家,退了婚,华家记仇——”n“不是华家。”傅时延斩钉截铁,“是程家自曝。”n“程太太余情未了,不忍心揭发傅老先生吧?”n与此同时,谈笑风生的程嘉兴转过身,视线交汇的一霎,他举杯。n绅士,风流,嚣张。n傅时延验证了猜测,“他报复我牵连了程嘉佑。”n“同母异父的弟弟,又是程嘉良的血脉,他憎恨程嘉良,却善待弟弟。”秘书犹豫了一会儿,“或许,程嘉兴心肠不坏,骨子里爱憎分明,您同样是他亲弟弟”n“他只恨程嘉良,不恨程太太,自然容下程嘉佑。”傅时延灌了一杯酒,喉结滚动,寒气凛冽,“他恨傅家,也恨李家。”n秘书叹息。n‘薄情’的爹,‘疯癫’的妈,傅董是艰难。n“时延,脸色不好。”程嘉兴走过来,“有什么麻烦,需要求助我吗?”n傅时延慢条斯理斟酒,“下手这么迅速,阴了我一招?”n“你先阴我的。”程嘉兴笑意敛去,“我警告过你,我母亲和弟弟是底线。”n“我母亲和李氏家族,也是底线。”傅时延目光锋狠,刀刀剐肉。n“是你打破我底线,还是我废了你底线。”程嘉兴再度浮起笑意,“各凭道行了。”n傅时延重重一撂杯子。n酒水四溅。n从主宴厅出来,他交代秘书,“订机票,父亲回李家避风头。”n“傅老先生已经辞职,曝出私生子影响不大吧?”秘书亦步亦趋,“而且私生子并非任职期间生下的,算不上作风问题,年少轻狂的情史罢了,市里管不着。”n“问题不在于私生子。”傅时延神情严肃,“在于私生子是本市富商。父亲的仇家和同僚,包括幕后的程嘉兴,会大肆宣扬父亲是私生子的靠山,利用权势谋私利,表面清廉,实际捞钱。”n秘书忧心忡忡,“您有法子解决吗?”n“你联系程嘉佑,徽园见一面。”n事已至此,只能明牌。n险中求胜了。n一旦‘私生子事件’发酵,傅家、李家的资产大搜查,纵然清清白白,一折腾,元气大伤。n何况,李氏家族清白吗?n“你通知沈承瀚,摸查一下李氏集团的账户。”傅时延迈出几步,“连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