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通风口的痕迹
外间停尸房的墙壁两边，立着银灰色的加深的铁皮柜子。进深足有两米五，能放得下大部分长度的尸体。
在靠近内间停尸房的墙壁一侧，则立着一排玻璃水箱。
水箱里泡着各种生物的肢体。
有人类的，还有兽人、半兽人等其他物种。
能放在这里的，肯定是有些特殊的肢体。
尤金谨慎地没有靠近任何依据可能存在尸体的地方，只是在空地部分转了一圈。
而高大的约翰已经踩着验尸台打开了头顶的通风口。
这里有好几个通风口。
每一个通风口面积都不大，二十厘米见方，只能容人的头颅探进去查看。
约翰学长认认真真地打开了每一个通风口查看，终于在角落里的一个通风口发现了点儿异常。
“这里的灰尘有被抹掉的痕迹。”约翰把头从通风口钻出来。
尤金连忙走过去，仰着头看约翰，“什么样的痕迹？是那种一长条的痕迹吗？”
“不是。”约翰摇摇头，然后将指尖放在嘴唇前，快速又低沉地说了一段话。
【舞光术】
尤金虽然没听清，但他知道，那是巫术的咒语。
等他到了三级，开了魔力池，学习了魔咒才能释放的咒语。
很快，尤金看到约翰指尖开始变亮，逐渐像个小灯泡一样亮。
“这是舞光术。”约翰跟尤金介绍了一句，随后重新把头和手一起伸入通风口。
被点亮的指尖轻轻往前一甩，那团亮光就飞了出去，向着通风口昏暗的深处飞舞。
这就是舞光术，是点亮加上操控的魔法运行。
还没有开启魔力池的尤金无比期待着自己也可以释放魔法的那一天。
观察了一会儿，约翰跳下来，“灰尘有被带动，但说不好是什么形状。”
“显影粉来了！”
这时斯菲曼推开门，拿着两小碟荧光粉末走进来。
“这个绿色的是针对肉体接触痕迹的，这个粉色是针对液体接触痕迹的。”
“速度好快！”尤金感叹，连忙接过两个小碟子递给站在验尸台上的约翰。
斯菲曼放开手，也仿佛放下了重担，他依靠着验尸台，一脸可怜地说：“如果你有一个严厉的导师，你制作药剂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约翰学长的动作也很迅速。
在尤金与斯菲曼说话的时候，他就撒好了两种粉末。
“没有液体的痕迹，有肢体的痕迹，不过很奇怪。”约翰顿了一下，突然抬起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又轮流抬起两条腿。
他缩回头，看着尤金和斯菲曼，神色有些古怪，“像是，像是有个人在里面踮着脚走路的痕迹。”
尤金和斯菲曼同时皱起眉头。
踮脚走路没有问题，但是通风口里面的空间应该和通风口差不多大。
一个人，要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能在里面踮脚走路？
“学长，我能看看吗？”尤金仰着头问。
约翰点头，并让开了通风口的位置。
尤金连忙爬上去，然后尴尬地发现，自己额头刚刚到通风口的位置。
正好看不见。
“噗！”
下面的斯菲曼自认为隐蔽地笑了一声，“我给你拿个椅子。”
他从验尸台旁边搬了把椅子上来。
尤金抿着唇，一声不吭踩上椅子。
如果不是他穿越过来的时候，狠狠饿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为了学习废寝忘食，也不至于个头一直没窜起来。
这都不是问题。
等他成为三级学徒，有多余的学分，就可以给自己配制营养药剂，让身体二次发育，再长高十厘米不是问题。
这就是来自好学生的自信。
尤金弯曲着膝盖，慢慢将头伸进通风口，并警惕地随时准备撤回来。
通风管道里，约翰之前扔出的光球还在不远处缓缓地上下浮动着。
虽然亮度一般，但已足够尤金看清三米内的情况。
他也看见了约翰说的奇怪的肉体痕迹。
痕迹呈不规则的椭圆形，间隔几乎一致，间隔长度也和人正常走路差不多。
总不能是霍尔把自己的尸体搓成细条，然后用手掌和脚尖在管道里走路吧？
尤金缩回头，跳下椅子，隐蔽地捏了捏自己的人皮。
他并不能改变自己尸体的形状。
“我也看看。”斯菲曼跃跃欲试地上来看。
他虽然比尤金高，但也需要踮脚才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哇！”
他突然叫了一声，猛地往后一躲，却忘记自己头还在管道里，“咣”地撞了一下，才连忙改变方向蹲下。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尤金连忙扶住斯菲曼。
艺高人胆大的约翰连忙跳上去，再次把头伸进通风管。
他没有一惊一乍，过了几秒就缩回头，看向紧张的尤金，“跑了，不过好像是一只青蛙。”
“啊对对对！”斯菲曼这才缓过劲儿，“是一只青蛙，突然冲向我，把我吓了一跳。”
尤金无语，心想，“三级学徒之间的差距也很大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青蛙？难道在管道里留下痕迹的是青蛙？”
“呃……”约翰学长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点儿憨，“好像是哈！”
自己吓自己。
果然，站在停尸房，总是会把事情往恐怖的方向想象。
斯菲曼左右看看，有点儿失望，“那霍尔尸体失踪就和管道里的痕迹无关了？”
尤金却并没有露出失望神色，他抬头盯着那黑洞洞的通风口，喃喃地说：“青蛙。我原来的导师，马吉巫师就养了很多只青蛙。”
……
凯恩·罗兰凭着厚重的脸皮，从巫术魔方的一位长老那里借来了两个和灵体有关的魔法道具。
正准备回实验室的他，突然看见了沃尔夫长老和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马吉。
他们身旁还站着两个面生的中年人。
两个中年人有些局促，看着是第一次来巫术魔方。
他摸了摸下巴，“斯图尔特家族的人？”
凯恩抬手系好领口的扣子，捋了捋乱糟糟的蓝色卷发，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随后快走两步，扬着有点儿欠揍的笑容，迎上即将进入沃尔夫长老房间的一行人。
“沃尔夫长老，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欧迪·斯图尔特的案子。”
凯恩的话音刚落，那两个中年人立刻转头看向他。
走在沃尔夫长老身后的马吉瞪过来，觉得凯恩一出现，准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