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能有你们二人做得难看？背地里行此等腌臜之事，婚前便勾搭在一起，说出去也不怕脏了祖宗的耳朵！”

    “这要是在我们定国公府，此等不知廉耻之辈，早就一尺白绫勒死，免得污了门楣！”

    我掂了掂手中厚厚一沓银票，微微一笑：

    “好，我与顾世子的婚事，自此作罢。但还有一事，我妹妹迷晕我替嫁，如今我不嫁了，那我那一百二十抬嫁妆，必须原封不动地抬回去！”

    姜柔失声尖叫：“凭什么？那嫁妆已经跟着我进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东西，你想抢回去？”

    我好笑地看着她：

    “那一百二十抬嫁妆，是我母亲自我出生起便开始为我添置的，上面每一件都记在我的私产名下。你的嫁妆，父亲不是替你备好了在七皇子府上吗？你让人去取回来便是。”

    姜柔死死拦在我面前：

    “不行！”

    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姐姐，我们都是姜家的女儿，嫁妆谁用不一样？不如……不如姐姐就用我的嫁妆好了。”母亲发出一声冷笑：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给念儿准备的嫁妆，光是陛下历年的赏赐之物就有数十抬，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你那份嫁妆，不过是姜远成临时凑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姜柔，你抢你姐姐的夫君还不够，连嫁妆都要一并抢走？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这都是你那好父亲教出来的？真是好家教！”

    “不愧是小门小户的姨娘养出来的东西，眼皮子就是这么浅，永远只会盯着别人的东西！”

    顾宸看着我和母亲，终于不耐烦地冷声道：

    “够了！嫁妆你们抬回去便是！但是，今日府中帮忙的脚夫都已散去，就凭你们主仆几人，也想抬走这一百二十抬嫁妆？”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我们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婆子，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随即又冷下脸来：

    “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若嫁妆还没抬走，就别怪我侯府关门送客！我侯府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正在这时，一个家丁满头大汗地从府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

    “世子，不好了！七……七皇子殿下抬着八抬大轿，带着仪仗队，说……说是来侯府迎娶姜大小姐回府！”

    满堂宾客再次哗然：“七皇子来了？”

    话音未落，七皇子萧珩已带着一队皇家侍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径直来到我身边，目光冷冽地扫过顾宸。

    “不劳世子费心。本王的王妃，她的嫁妆，我们自己会带走。来人，将王妃的嫁妆，一箱不落地全部抬上车，一根丝线都休想落在侯府！”

    他身后的侍卫齐声应道：

    “是，殿下！”

    母亲立刻带着人，拿着嫁妆单子，高声道：

    “都跟紧了！对着单子仔细清点，可别漏了我们大小姐的东西！”

    一大队人马立刻涌向后院，开始搬运嫁妆。

    顾宸看着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王妃？姜念，他叫你王妃？”

    我站在萧珩身侧，坦然点头：

    “今日姜家嫁女，姜柔替我嫁给了你，我们姜家自然不能对皇家失信。我自愿履行婚约，嫁给七皇子殿下。此事，与顾世子再无半点关系，不是吗？”

    姜柔却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意有所指地问道：

    “姐姐向来自视甚高，怎的只见了七皇子一面便愿意下嫁？莫非……姐姐与七皇子殿下，早就相识？”

    我懒得与她多费唇舌，直接开口讥讽：

    “妹妹，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见了富贵便失了心智，连姐妹之情、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

    “你是这样的人，不代表所有人都如你一般，自甘下贱。”

    “你！”

    姜柔气得脸色发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子府的侍卫动作极快，不过片刻功夫，一百二十抬嫁妆便被尽数抬出了侯府大门。

    我指着姜柔头上的珠冠和满身的首饰，扬声道：

    “她头上的凤冠，身上的首饰，全是我母亲特意为我打造的嫁妆之一，给我全部摘下来带走！”

    “还有她身上这件嫁衣，也是我的。她为了冒充我，穿的本就是我的嫁衣。”

    我的丫鬟和嬷嬷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开始扒她的嫁衣和首饰。

    姜柔气得双目赤红：“姜念！你太过分了！你竟敢当众如此羞辱我！”

    我冷眼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不是你的东西，就别碰，别拿。这个道理，你姨娘没教过你吗？”

    “看来，偷窃别人的东西，已经成了你的习惯。”

    萧珩看着我，温声问道：“可还有遗漏之物？”

    我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院子，摇了摇头：

    “没有了。若真有什么剩下的，便当我顾念姐妹一场，送给她做添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