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听到这话，奶奶有些呆滞的浑浊眼珠忽然转向周闻祈，定定看着他。

    她颤巍巍地回握住周闻祈的手，声音轻柔。

    “我们闻祈，只要平安健康，能长命百岁……奶奶就高兴……”

    听到奶奶熟悉的话，周闻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他紧紧抱住奶奶：“奶奶，闻祈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等我……”

    ……

    周闻祈被关进医院，折磨了整整一个月。

    吃药、抽血、电击……

    每天这些折磨令周闻祈痛苦不已，好几次他都想着一死了之。

    可一想到同在一家医院的奶奶，他又咬着牙坚持下去。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周闻祈整个人瘦骨嶙峋。

    这天，电疗结束。

    周闻祈痛苦地蜷缩在椅子上。

    苏南湘踩着昂贵的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毫不在意周闻祈脸上和身下的污秽，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像在看垃圾一般。

    “周闻祈，你现在知道泽安有多痛苦了，你现在遭受的一切不如他当年的万分之一。”

    周闻祈呆滞地坐着，眼神一片空洞，没有任何反应。

    苏南湘捏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看了看。

    她蓦地沉下脸，扭头看向一旁的医生，声音透着阴鸷：“他怎么成这样了？”

    医生顿时害怕，哆哆嗦嗦正要开口。

    顾念桐走了进来，漠然看了眼周闻祈，出言讥讽。

    “别忘了，他是影帝，比谁都会装。”

    周闻祈连眨眼都变得格外迟缓，更别提对她们的话做出反应。

    他好像被扔进了深海，周围的声音都隔着水，听不真切……

    苏南湘盯着他，面色更加难看，带着警告怒声开口。

    “别装得这副死样子，不想你奶奶出事，就给我正常点！”

    “奶奶”这个词像一根刺，猛地扎进周闻祈迟滞的神经，连带心脏都一阵剧痛。

    他终于有所反应，下意识喃喃：“奶奶……”

    周闻祈抬起头，抓住苏南湘的手，眼神哀求。

    “我想见奶奶……求你，让我看一眼奶奶。”

    他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只要想到奶奶，心里就总是不安。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奶奶，只要奶奶好好的，他怎么都可以！

    苏南湘垂眸看了眼他瘦削如枯爪的手，神情复杂地和顾念桐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念桐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苏南湘收回视线，皱着眉吩咐医生：“把他送回房。”

    周闻祈没有错过她们的视线交流，心里更加慌乱。

    “你们让我看一眼奶奶！我不会跑的！求求你们……”

    可他太过虚弱，连叫喊都有气无力，只能看着自己被拖走。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脑子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宿主抹杀进度98。】

    周闻祈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他没有时间了……

    就算要死，他也要在死前见奶奶最后一面！

    病房门被锁上，周闻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踩着空调外机箱翻到了隔壁病房。

    他刚跑出去，就听到走廊拐角传来苏南湘冰冷的声音。

    “人早就死透了，还能上哪给他找个奶奶？”

    周闻祈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奶奶……死了？”他喃喃道。

    苏南湘挂断电话，满脸烦躁地走出来，见到他脚步一顿。

    她皱起眉：“周闻祈？你怎么跑出来……”

    话音未落，周闻祈冲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