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妈的尸体还温热，我爸已经开始翻她的包。

    "爸！你在干什么？"我冲过去阻止他。

    "找她的药。"他头也不抬，动作迅速地搜查着。

    "心脏病发作需要速效救心丸。"

    "她都死了！"

    "确认一下而已。"

    陈志远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瓶子是空的，他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没吃药。"

    我愣住了："什么叫果然？"

    陈志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掩饰过去：

    "我是说，果然病发得太突然，来不及吃药。"

    "那我们报警吧，这种情况需要"

    "报什么警？"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

    "自然死亡需要报警吗？你想让邻居笑话我们？"

    张美华的眼睛还瞪着，死不瞑目。

    我第一次发现，她看向陈志远的眼神里满含恐惧。

    "爸，她好像很害怕。"

    "死人能害怕什么？"陈志远冷笑一声。

    "她这辈子就是个贱命，死了也不安分。"

    我震惊地看着他，这个温和的男人嘴里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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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儿，别哭了，妈妈走了就走了，至少她不会再打你了。"

    爸爸陈志远轻抚着我的肩膀，声音温和得像春风。

    我抬起头看着他。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眼中满含慈爱，和刚刚去世的张美华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美华，我的养母，三天前心脏病突发死在了客厅里。

    说不上难过，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

    动不动就是一巴掌，嘴里永远是那句恶毒的话：

    "你这个拖油瓶，要不是你爸，老娘早就把你扔掉了！"

    而爸爸总是在她发火后偷偷给我买糖，在我哭泣时抱着我说：

    "逸儿，爸爸永远爱你。"

    现在，我正在清理张美华的遗物。

    破旧的衣服，廉价的首饰，还有一堆看不懂的账单。

    我随手翻开她床头的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对我的怨恨：

    "这个小杂种又尿床了"、"为什么要我养别人的孩子"、"陈志远给的钱还是太少了"。

    看到这些文字，我并不意外。

    但当我翻到日记本的夹层时，一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

    那是一个美丽得不像话的女人，皮肤白皙，眉眼如画，浑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

    和粗糙刻薄的张美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照片背面用秀气的字体写着：

    "白雪柔，永远的爱。"

    我拿着照片冲下楼，爸爸正在厨房里给我煮面条。

    "爸，这个女人是谁？"

    陈志远回头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骤然一变，手中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从哪里找到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美华的日记本里。她是谁？为什么写着永远的爱？"

    陈志远快步走过来，想要夺过照片，但我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神闪烁，额头开始冒汗。

    "她她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已经死了。你不要多想。"

    "朋友？"我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样的朋友会写永远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