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酒局，一直持续到深夜。

    所有人都喝多了。

    宁皓，搂着文牧的脖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成了，咱们这次，真的要成了”。

    王传军，喝到最后，直接抱着一瓶二锅头，开始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方言，高声地唱起了歌。

    散场的时候。

    杜玉，搀扶着几乎已经站不稳的杨新鸣老师。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满脸通红，眼神却依旧清明。

    他抓住杜玉的手，郑重说道。

    “杜玉。”

    “记住，今天的感觉。”

    “记住，那种把自己，完全交给角色的痛苦与幸福感。”

    “那才是一个演员真正的财富。”

    杜玉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杨老师。”

    送走了所有人。

    他独自走在空旷的马路上，凌晨的凉风吹拂着他的脸颊，身体因为酒精和极度的精神消耗而感到疲惫。

    但他的大脑，却像是被最清冽的泉水洗涤过一般，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澄澈。

    回到酒店，杜玉没有立刻休息。

    他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沉入那片浩瀚的精神识海。

    在那片繁星点点的宇宙中心，一颗，散发着暗金色光芒的，如同初生恒星般的碎片，正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一种，君临天下般的，磅礴而又内敛的气息。

    【封神一刻（S+级）】。

    杜玉用自己的心神，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它，感受它。

    这是一种祝福，一种共鸣，一种来自艺术本源的，至高无上的认可。

    杜玉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知道，拥有了这块碎片，他未来的演艺道路，将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但他也同样清楚。

    真正的“封神”，靠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瞬间的灵光乍现。

    而是，日复一日的，对每一个角色的，用命去磕的虔诚与执着。

    ......

    第二天。

    当杜玉，再次出现在“药神”剧组的片场时。

    他敏锐地感觉到，整个片场的气氛，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道具组的小哥，在递给他一杯水的时候，双手奉上，脸上带着一丝，近乎于崇拜的，拘谨的笑容。

    灯光师，在调整角度时，会特意走过来，轻声地询问他，“杜老师，这个光，您觉得舒服吗？”

    就连那些，昨天还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群演们，今天看到他，都会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杜老师好。”

    这种变化，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

    杜玉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飘飘然。

    他只是，用更加谦逊和认真的态度，去回应每一个人的善意。

    他知道，这份尊重，不是给“杜玉”的。

    而是给，昨天那个，在所有人面前，将自己的灵魂，彻底献祭给了“程勇”的，那个疯魔的表演者的。

    监视器后面。

    宁皓和文牧，早早就到了。

    宁皓的眼眶里，依旧布满了血丝，但他的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

    他看到杜玉，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喇喇地开着玩笑，而是难得地，主动站起身，走了过来。

    “杜玉，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宁皓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熟的，平等的，甚至是带着一丝请教意味的尊重。

    “挺好的，宁导。”杜玉点了点头。

    “今天，咱们拍审讯室的戏。”宁皓递给杜玉一瓶矿泉水，眼神里，是那种棋逢对手的，灼热的光芒。“这场戏，很重要。”

    “昨天的戏，是‘放’，是把程勇这个人物，所有的不甘，愤怒，和最后的疯狂，都彻底地，爆发出来。”

    “而今天的戏，是‘收’。”

    “他被捕了，梦想破灭了，自由也失去了。他被按进了那个，最冰冷，最现实的泥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