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苹果。”等削好苹果，又在碟子里切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块，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女人找来牙签叉了一块递了过来。刚刚他在椅子上看得很清楚，简直是全程亲眼目睹着她的手没戴手套拿着苹果切来切去，徒手捏来捏去的摆果盘——每块都摸过了。虽然也没摆多好就是了。男人看着递过来的苹果和女人睁大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抿着嘴接过了水果，又咬了一口。酸。
微酸。
酸味过了度，应该不是什么好苹果。咔擦咔擦，是女人站在旁边，也叉了一块放在嘴里咔擦咔擦的啃了起来，美滋滋的样子。
“你给周琛提的也是这些水果？”手指捏着牙签，他拿着啃了一口的半块酸苹果问。
“是啊。”女人似乎有些奇怪，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都是街边买的。我们吃的这个还贵些，16块钱一斤呢。”
男人不说话了。看她吃的起劲，他又瞄了瞄她肚子。
“你身上多久没来了？”
这酸苹果他真的吃不下去，忍了忍，似乎又有什么重要的问题要问，于是是真的问了。
咔擦咔擦的声音停了，女人眉头一皱，似乎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我月经一向不准的，”她捂了肚子，对他解释，“你给的药我也有按时吃的。”
有按时吃吗？咔擦了一声，林素又咬了一口苹果，开始仔细回忆。可是却真的毫无印象，她最近真的太忙了。
男人把最后一口苹果吃了，把牙签丢在了垃圾桶里，看着她皱眉苦思的模样，没有说话。
大概想不起来，女人咔擦咔擦的又开始啃苹果。
“何总你不放心，”她一边啃一边笑，“待会我验一下就好了，很快的——”
何总都问了两次了。看看把资本家急的。
“我现在就点个外卖。”她拿起手机开始打开软件，又笑着对他解释，“现在都是外卖送，很方便的。我先买上，待会我再去煮面啊。”
0350
44.当爸爸的第一天
44.
一个验孕棒要26，两个才到起送价，还可以使用券，共42。
下单，付款。
“何总你看我买了啊。”为了让资本家安心，林素甚至还把付款成功的画面给他看了看。吊坠小兔子的耳朵被钉了一个挂扣挂在手机上，那个红色绣线的Ho是那么的显眼。
男人看了看画面，看了看她手机上被钉住了耳朵的Ho，又看了看她的脸。他坐在椅子上，神色一点点的慢慢凝重了起来。
瞧把何总吓的。
是不是每个男人这个时候都是害怕紧张加恐惧？她以前和孙强——抱歉此刻她又想起了孙强；屋子没有多余的凳子，林素腿有些酸，自己坐在床沿上，看了看书桌上新鲜的花，又窗外缓缓旋转的飞船一角。
要是待会测出来怀了怎么办？林素又拿着一块苹果啃，皱了皱眉。却不知道怎么滴突然又很想笑，于是自己咧开嘴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嘿嘿。
怀了就完蛋了。
会是谁的啊？周先生避孕了吗？不大会是南先生的。
咔擦。
“Susan你笑什么？”
何总问她。也许是被她的笑容感染，男人似乎放松了一些，声音倒还是平稳，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甚至还安慰她，“不要紧张，要是真怀上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会负责的。”
林素咬着苹果看他。男人脸上平静。
负责？何总要怎么负责？
3.8亿豪宅？
要是是何总的，从此之后她林素母凭子贵，算是就此拿到何家宅斗争霸赛的入场资格券了吗？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孜孜不倦的给全球吃瓜群众提供娱乐素材？可是要是是其他人的怎么办？周先生～咦，林素抖了抖，感觉也不大可能。就算是何总的吧，以后何总还有个二房三房的——林素怀疑的看了看男人，男人眉目俊美，气质矜贵，此刻一脸认真，看见她看过来还笑了笑——这么好看，谁不喜欢呢？主要是他还有个六十岁找二十岁白兰夫人的爹，从基因层面就决定了他是肯定会有二房三房的样子。
哦，他是不婚主义，搞不好二房得从她自己开始起算。她就是二房。
大房是他的右手。
“嘻嘻。”想起了某个黄色笑话，林素没忍住又咧嘴笑了几声。笑了之后她又收了笑容皱眉摸了摸肚子，不可能真怀了吧？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完蛋。
药她真的吃了吗？
迟几天吃也没关系吧？什么药要求这么严格？
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变幻的脸色。
“没事。”他反而笑了起来，声音温和，“放松。”
“何总您知不知道“我会负责的”这句话在种花就是渣男语录？”突然不想吃苹果了，林素坐在了床上，一脸认真的辩论，“一般男人不想负责只想上床才这么说。”
“……是吗？”男人似乎有些不明白，眨了眨眼，脸上有些惊讶的神色。
“可是我真的是这个意思，”他看着她，“没有其他含义。”
“我知道。”
林素看着他，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唉。她又叹气，挪开眼。
她的人生的确是上升了。何总的反应比孙强可好多了，这代表着她正在遇见更好的男人。
这是一个好现象。有底线，情绪稳定，就是更好的人。
突然好想念妈妈做的藕盒，还有阿喵。她看着地上的酒，摸了摸床单。好几天没看见阿喵了，它在家里还好吗？
怀孕。
这个话题打开，今晚不测了有个结果，似乎大家都没干别的事情的意思了。外卖配送显示要半个小时，两个人又这么坐着聊了聊天。她住的房间很小，何总说他还是青少年的时候去过外婆家，外婆家住得和这差不多；还有上下铺。他本人小时候虽然见爸爸见得少，可是家里也是有草坪和大游泳池的。
林素表示她老家在A市下面的县城，自建房，也有个大院子。
不过十几分钟，敲门声响了起来。
何总起身，开门，接过了小小的塑料袋子。
门关上了。
他看了看她，把袋子递了过来。
“我去测了啊。”
驾轻就熟。林素接过袋子，感觉正好有些尿意。
“何总你惨了。”她甚至开始吓唬他，“今天就是你当爸爸的第一天。”
“是吗？”男人神色镇定，甚至还有心情笑了笑。
0351
45.没怀
45.
何总临危不惧，此刻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亏是一线资本家。
不管怎么样，他这种反应让她好受了很多。小房间小卫生间，林素捏着试纸进了洗手间，锁上了门。
洗漱台，小隔断淋浴间，马桶。她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挺漂亮的，这才感觉心脏慢慢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这种感觉，有些紧张，又有些隐约的期待，就像是马上要去面试，又像是面试结束马上出结果的时候。
应该不会怀孕的，她又想。
可是何总后来真的次次都内射啊，他倒是爽了，王八蛋。
脱掉裤子，她咬着唇蹲在马桶上释放尿意，感觉这里发出的某种窸窸窣窣的水流声肯定已经透过薄门板传到了外面男人的耳朵里。
那么矜持有礼的男人。
她红了脸。
算了。
材料有了。
没穿裤子她继续坐在马桶上开始操作。
一滴，二滴，三滴。
深色慢慢上沿，漫过了底部，漫过了T线，一条红杠显了出来。林素蹲在马桶上，睁大眼睛看着那条湿线又一点点上滑，然后又一点点漫过了C，再继续往上漫去。
一秒，二秒，三秒。
嘿嘿嘿。
等了四五秒。
她看着那毫无反应的C线笑了起来，又呼了一口气。心里说不上是放松还是什么。何总果然还是过于紧张了呀，没怀孕。不过这次乌龙也给了她教训，以后一定按时吃药，从今天开始，马上立刻立即开始吃。
把验孕棒放在地上她开始穿裤子，又按了马桶冲水。门外没有声音，是男人还在外面等着——穿好了衣服，她洗了手，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脸。
脸红红的。
搞定。
她俯身捡起了地上的试纸，又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灯光的原因，那条C线的颜色，好像比刚刚深了一点？
皱了眉头站在原地，林素盯住了那条隐隐约约的色差线——然后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条线的颜色，越来越突出，明显。她眨了眨眼睛，感觉现在已经能一眼就看出了淡淡的淡红色。
错了吧？
她拿着试纸甩了甩，还是那么红。
又甩了几下，似乎更红了一点。
嘶——她吸了一口气。
不信邪似的，把这个已经无法挽救的试纸放在了洗漱台上，林素又开始脱裤子。
“Susan？”
才勉强憋了一点尿液出来，外面已经有了某个等了一会儿的男人的声音，有些温和，“你还好吗？”
“好着呢！”林素俯身拿吸管去吸液体，一边大声回答，“何总我马上出来，出来我就开始验啊。”
外面得到了回答，又安静了。
一滴，二滴，三滴。
湿线又一次的开始了自己的旅途。T线，C线。林素坐在马桶上俯身，这回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在外面又开始说“要是你不会用，就拿出来我和你一起看看”的时候，那条C线的颜色在她的目不转睛下，又慢慢的一点点的深了起来。
她不信邪的又拿起来甩了几下，徒劳无功。
完了。
两下穿好裤子她立马站了起来，拿着洗漱台上的第一条已经明显两条杠的试纸，捂住了肚子皱眉。怪不得这个月都没来例假——今晚还一口气吃了三碗饭。这段时间她和好几个男人做过，会是谁的？
哪个好像都不好处理。
“Susan。”外面还在喊她。
开锁拉门开门，一气呵成。
男人就站在外面，脸上笑吟吟的，神色平和，“怎么样了？”
这个也是个王八蛋，他倒是爽了。
这段时间就数他内射最多。
林素觉得自己有麻烦了。她捏着试纸摇了摇头，皱了眉说没结果啊没怀。男人眨了眨眼，又伸手去她手里的试纸。
她手躲开了。
男人却来了劲似的，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两个验孕棒都强行拿了过去。林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脸。他低着头看着两条明晃晃的红杠，容貌英俊，下巴精致，嘴角还是笑吟吟的。
“这是？”他抬头看她，笑了起来。
“这是没怀的意思。”林素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忽悠他，“两条杠就是没怀孕的意思。”
“哦。”男人笑着点了点头，从善如流。
林素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验孕棒，他却捏的紧紧的，她抽不开。
“Susan明天你先别回去了，”胸膛起伏，他又笑了起来，“先搬回去住，我好好给你养养身体。”
0352
46.佛教徒
46.
飞船还在窗外缓缓的旋转，似乎离这里远了一些。
两条杠的试纸在小桌子上摆着，就在花瓶的旁边，那么的醒目。何总站在旁边，甚至还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咔擦作响，不知道是要留作纪念还是要干嘛。
屋里灯光明亮。
林素眨了眨眼，捂了捂肚子。她居然真的怀孕了。怀孕是什么感觉——她皱眉用力体会了下，没有什么感觉。
是有一颗受精卵在她的身体里了。
啊，是谁的啊。她看着又坐回椅子上的男人，何总好像以为是他的。
“Willy。”坐在了椅子上的男人打电话，英文流利，“给我安排医疗团队尽快来S市。”他说着话，音色平稳，看起来很高兴，“Susan怀孕了，请他们来给Susan安排孕期检查和育婴计划。”
怀孕了怀孕了怀孕了——什么孕期检查和育婴？何总干嘛要马上告诉Willy？她都还没说话！Willy这个大嘴巴，肯定又要马上告诉什么美国的团队，她还有没有隐私了？林素觉得自己的脑子在这一刻好像才突然认知到这个似的，一下子炸开，嗡嗡作响。她又怀疑的看了看试纸，两条杠还在。
何总他居然看得懂两条杠，他没听信她说的话。
那他刚刚知道她忽悠他了？
这个骗子。他看的懂也不说。
他是想要孩子的他说过让她生孩子还要给她房子住还要包养她请三个保姆——串台了后面那些是周先生说的。可是她怎么就怀孕了？不对她都有按时吃药的——好吧她好像，没有按时吃。
那什么药，对吃药时间的要求怎么那么严苛？
“我一直都有按时吃药的。”
何总电话挂断了。他抬起头，笑吟吟的。他看着她站着，还起身伸手要扶她，林素吓了一跳，推开了他的手退了一步。她捂着小腹皱眉发言，觉得自己必须洗清什么嫌疑。之前她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助理，她没有违背一个助理的道德修养。
“我知道。”男人看起来没有纠结这个的意思，“不管什么药都有失误的概率，也许偶尔晚吃一两天，又刚好遇到排卵期，也是有可能的。”
唔。
这关过了。何总看起来已经自己把原因脑补完整了，一大关卡就那么平稳过度。林素皱着眉，开始想第二个关卡的问题。
“何总其实这个孩子很突然，我们都还年轻，我觉得——”她咬着唇，组织着语言。
事务所刚刚开业，正是拼事业的时候。还没挣到五千万，她还不能退休。
“Susan，你知道吗？我和我的家里人都是虔诚的佛教徒，”
男人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轻轻的示意她坐在了床边，声音温和，“我的妈妈，以何家的名义在大陆东南亚和澳洲，都捐建了不少寺庙和育婴岛，”
男人坐在了她旁边，拉着她的手，声音温和，“她在非洲旅游的时候，还捡过好多丢掉的弃婴。何家的基金会在那边建立了福利院，现在都有一直在支付费用。我们养这些孩子，给他们教育，甚至还会支付他们去澳洲和北美留学的费用。生命是上天的赐予，我们家一直都反对堕胎和无谓的杀生，这些都是不人道的。”
信仰的事情都扯上了，这真的不好说。
林素捂着小腹，没有说话。
“你想想，再过十个月，我们就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了。”男人的手指贴住了她的小腹，“很可爱的——你放心，”他笑，“我会养它。”
可是都不一定是你的。
“可是何总我必须告诉您，这个孩子也有可能是别人的。”这个事情她此时此刻必须说清楚，这个玩笑不能开。林素看着旁边男人的脸，头皮发麻，破罐子破摔，“也有可能是周先生——”
“他见过你几次？”男人神色自若，笑容不变，“他都不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