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法院那边判决书下得很快。

    杨富山和徐耿勇非法集资的犯罪事实昭然若揭，好在资金已经全部归还受害者，，也取得大部分人的谅解书。

    所以最终只改判了罚款。

    一周后，我和小牛在考察新写字楼的时候，偶然在旁边的工地上见过杨富山。

    因为他正在扯着嗓子和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大喊：

    “你怎么连我的押金都要没收！”

    “我不干了，你把我这几天的工资给我！”

    包工头推搡着杨富山，嘴里很不客气：

    “老子给你个头！”

    “我收了押金就没有退的道理，工资就我说的五百块钱，你爱要不要！要干干，不干就滚！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杨富山被欺负得跳脚。

    眼里泛着泪光跟包工头拉拉扯扯，一会说是要报警，一会又求他发发慈悲。

    无论如何都想把钱和押金拿回来。

    最后包工头被烦的收不了，只好把钱气呼呼地扔在杨富山的脸上。杨富山顾不得什么面子，跪在地上把散落的、沾着灰尘的人民币捡了起来。

    他红了眼，垂着头走远。

    我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以前他就是这么对小周、对我们的。

    “打工人不算人！”

    “一群贱命！”

    至于徐耿勇，公司倒闭，又被净身出户地离了婚。

    他在一家小餐馆当杂工。

    顾客有时候蛮横不讲理，喝多了酒会说他、自己点错了菜也会赖在徐耿勇头上、更有时候就连后厨的菜做得不好也会冲他喊叫。

    徐耿勇即使被指着鼻子骂，也不敢回嘴。

    年纪大了，没啥硬实力，这份杂工已经是他能找到最好的选项了。

    他站在那里，像极我当初站在办公室的时候。

    那时候刚刚工作，明明喝酒应酬吐到半夜，明明这件事错在客户，还是会被他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骂：

    “废物，没用的垃圾！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要不是公司愿意要你，你看看现在谁愿意给你一份工作！”

    我呼了呼气，收回了目光没再看过去。

    我想，他现在应该能体会到当时肆意辱骂我们、逼我们抵押房子时候的心情吧。

    也算是风水轮流转。

    我埋头赶路，没再想多下去。

    手里发的年终奖和工资还没捂热，就给新租写字楼的房东交过去了。

    虽说这不怕富二代玩物丧志，就怕富二代雄心壮志。

    但比起大家喊我小叶总，我还是更愿意大家喊我叶成鑫。

    路边炸起鞭炮声响很大，为了振兴经济很多城市也开放了烟花爆炸的政策。

    穿的红彤彤的小孩聚在一块堆放烟花，笑着讨论着今年压岁钱能收到多少。

    我低头无声摇了摇头，笑了笑：

    “别想了，无论收到多少，你爸妈都会帮你存起来的。”

    正想着，手机铃声随即响起。

    是我妈。

    “成鑫啊，出这么大事怎么不跟妈说。要不是钱家打电话跟我道谢，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呢。在外面怎么报喜不报忧的。”

    我嘿嘿干笑两声，避开了这个并不快乐的话题：

    “最后不是顺利解决了嘛。妈，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我妈嗔怪的声音响起：

    “行了，不跟你算旧账了。你爸让你之前回家吃饭，你说没空忙工作。现在都快过年了，你总该有空回家看看了吧。”

    我看着手机里空空如也的余额，有些不好意思。

    “儿子，这有钱没钱，总得回家过年的。”

    是啊，都忙活了一年。

    也该好好过个年。

    “妈，我这就订车票回家。要吃酸菜猪肉馅儿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