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正在猪圈挖着什么，用的就是那把开了刃的菜刀。

    猪圈仅剩的几头猪缩在角落，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

    “是你杀了他们。”

    我抱着怀里一堆分不清是谁的骨头，用布搂了搂才慢悠悠摇摇头。

    “是他们自己杀了自己。”

    “他们因为自己的欲望将女孩做成香种，

    饮其鲜血，啖其血肉，是他们的欲望和冤魂催生出的鬼神杀了他们。”

    “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骨头被我细心的分类，我清楚地记得大姐二姐、娘和小妹是在猪圈那个位置被猪一口口吃掉，骨头也被我细心地分好。

    “冤有仇，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说，现在时候到了吗？”

    “我娘生育了四个孩子，连带着她个个不得善终，我只希望她们走的安稳一点，如果我爹最后悔悟老老实实待着不再想什么香娘娘，你说香娘娘会要了他的命吗？”

    陈木愣住了，话卡在他喉咙被体温化为碎片，零零散散的句子不知从何说起。

    出山时，师父教导惩恶扬善，若是有妖魔害人定要斩草除根，这条路过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这也是他第一次质问自己，惩的什么恶，扬的又是什么善。

    若恶有因，善无果又该怎么做。

    陈木纠结半天，心下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我要走了，你要跟我走吗？”

    我摇了摇头，冲他摆摆手。

    “这里挺好的，我陪陪她们。”

    在被做成香种的那一天，我就没了离开这里的退路。

    陪着她们，是我最好的归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