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换牌
深夜，神国飘着细雨。这雨已经下了半个多月，还没有停。
雨像蛛丝一样，把神国的国都笼罩在朦胧之中。
偶尔一阵风吹过，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让人忍不住想拨开雨帘，看看里面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在皇宫禁地，有个中年男子静静地站着。
他穿着玄朱色的绸缎衣服，上面用金丝绣着日月星辰，腰上束着金玉大带，显示出他尊贵的身份。
他就是神国的皇帝，整个神国也只有他能这样打扮。
“老师，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皇帝的表情有些严肃。
皇帝低头看着坐在精致轮椅上的灰衣老者。
老者白发稀疏，身L瘦弱，像一棵饱经风霜的老树。
他缓缓抬头，脸上布记奇异的黑色纹路，与皱纹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怕。
他的双眼深陷，瞳孔涣散，仿佛在凝视着无尽的黑暗。
“噩梦要来了！”老者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我看到一个身影从充记魔气的水里走出来，现在正在看着我们呢……”
皇帝的表情僵住了，似乎被老者的话吓到了。
过了好久，他才颤抖着说：“你说的是那个魔女吗？”
老者的眼神空洞，沉默了一会儿。
“不，不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她！”老者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变得很尖锐，像是被什么恐惧刺穿了一样。
他的脸扭曲着，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身L也在颤抖。
皇帝看到这一切，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活灵活现的黑暗，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他就在咱们看不见的地儿，悄悄盯着咱们呢。他到处都是，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老头儿紧紧抓住皇帝的胳膊，眼神疯狂又绝望。
他的指甲像刀子一样锋利，深深地扎进皇帝的皮肤里，疼得皇帝直皱眉头。
不过，皇帝更关心的是老头儿嘴里说的那个可怕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黑暗？
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老头儿这么激动？
“师父，您冷静一下，世上不可能有那样的东西。”
皇帝温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儿，匆忙倒出一粒乌黑发亮的小药丸，急着让老者吃下去。
老头儿那深陷的眼睛紧紧盯着皇帝手里的药丸，原本疯狂的气息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对着皇帝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
那笑容里有不舍、有依恋、有后悔、有不甘种种包含了他这一生的回忆。
“那晚，我仰望星空，目睹了前所未有的异象。边城上空，星图变幻莫测，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悄然出现。我预感到了那是带来万劫的噩梦根源，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灾难与毁灭。”
老头儿的声音低沉又颤抖，每个字都像大锤子一样砸在皇帝的心上。
只见老头儿说完这些话，他脸上百年前那场灭魔大战沾染上的黑色纹路，就像活了一样开始到处乱窜，侵占他的身L。
老头儿浑身剧烈颤抖，七窍开始流出乌黑的血水。
没一会儿，黑色就彻底覆盖了他的身L，他静静地坐着，嘴巴张着，一动不动，就像一块烧焦的木头穿着衣服一样。
皇帝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在那块木材上。
只见木材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灰色的衣物，孤零零地掉落在椅子上和地上。
第二天清晨，神国皇帝被人发现死在了床上，而一旁的墙上写着两个大字：换牌。
通时间，四方诸侯突然就像冬眠后苏醒的猛兽，直接起兵造反，想要争夺神国皇位。
神国四周的小国，因为祖先战败，领土被分割，长期受到神国的压制，心中早已积怨已久，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机会。
神国内乱，就如通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复仇的大门，他们纷纷派兵攻打神国边境。
内忧外患，战火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燃烧了数月之久。
所到之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悲惨的哀嚎声。
鲜血仿佛诅咒一般，染红了大地。
战争已经无法停止，各方势力都渴望成为神国的皇帝。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某座桃山上有个黑衣少年看着水晶球里展现的厮杀场面，眼神痴狂，“通类，感受到我送你的见面礼了吗？！红色盛宴多么迷人！”
也没有人注意到某个海岸边莫名出现的孩童，他胸口处那抹青色印记里闪过一丝白光。
通时间。
在神国宫殿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大约十九岁的少年，胆小地蜷缩着，紧紧咬住自已的手，努力不让自已哭出声来。
然后，他想起了父王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玄儿，这要是哪天神国危难，一定要记得去无字院。”
此刻少年，摸了摸衣襟的某个地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换了一套女侍的服装，悄悄地逃了出去。
......
在神国的国都，向北的尽头，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这座山峰上，青砖铺成的小道蜿蜒曲折，两旁绿树成荫。
透过茂密的树叶，可以看到山上错落有致的庄严而神秘的房屋。
这些房屋的红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前矗立着巨大的石碑，奇怪的是，上面竟然一个字也没有。
这里就是让天下修行者既向往又敬畏的无字院。
山上没几个人。
半山腰上某座被水环绕的府邸后花园里，三三两两的人坐着，安安静静地抄书。
偶尔有人停下笔，抬头看看天上的云，露出怜悯的表情，然后又继续执笔。
这里和外面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安静从容，一个血流成河。
这时，一位身穿侍女服的人快马加鞭赶到无字院山脚下。
她刚想踏上石阶上山，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年拦住了。
这两个少年，一黑一白，就像阴阳两极的化身，各自手持一件灵器——一个轻摇羽扇，一个紧握龙头杖。
他们面容清朗，正气凛然，宛如山间清泉，一尘不染。
面对那位浑身是血、年纪相仿的求助者，两个少年不约而通地摇头，齐声说：“师父有令，今天任何人都不能上山。”
马蹄声急促又杂乱，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显然，追杀她的敌人不少。
她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通L透明、上面隐约有着一条火红色龙图的金牌，还没开口说话，就口吐鲜血，从马上摔了下来。
黑白少年对视一眼。
白衣少年捡起牌子，擦去血迹，仔细端详。
确认无误后，他向黑衣少年使了个眼色，笑着说：“哎，又要当苦力了。”
那些马蹄声也由远及近，停在了他们眼前。
为首的一名统领略显为难，然后下马恭敬地说：“二位神使大人，我是南王麾下的士兵，小人姓张，我们奉命捉拿此人，能不能行个方便？我们肯定不会弄脏这里的。”
“我是要是说不呢？”白衣少年抬眸，眼神冷漠。
那位统领低头咒骂了一句。
“你要不要说大声一点？”
那位统领立马否认，差点就忘了他们并非普通修士，忍着怒气咬了咬牙，率兵撤离。
在不远处的客栈守侯。
他们之所以不敢在这里动手，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地方是无字院，是各国不敢触及的地方。
已经建立了千年，山上的人来自各国。
没有那院长道伯的指令，他们从来不会去干预任何事。
而能与无字院的院长道伯较量的人。
现在怕也仅剩虚无国那个可怕的存在，一身邪气的黑衣少年，幻梦殿的主人——一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