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144章

    “咳咳……”石头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听见没，咋还没睡？”

    石头爹缓过一口气，把烟头丢在床头的地上：“唉……”老两口一辈子没叫过对方名字，仿佛夫妻互喊名字是城里人的专属，太过洋气。

    于是，“听见没”成了称呼。

    “没儿气不长，有儿常常气。”

    石头妈平静如佛，一句俗语，又似佛经中的谒语，委婉又有的放矢地抚慰不宁的心。

    石头爹塞满胸膛的郁结，被这如针的一句刺去，如同忙了一天被放了气的车胎，整个身子软耷下去，眼皮也打起架来，躺下身子，呼呼睡去。

    石头妈被他这一惊动，却睡意减去大半，半清醒半迷糊中看见张石头来世的场景……二月二，龙抬头。

    相传在这夭，天上黑龙白龙为争地盘而斗，搅动云朵，云朵相撞，遂有一年雷声之始。

    这是一九七五年的农历二月二日。

    惊雷、疾风、骤雨折腾一个下午，临近黄昏，方收入阵势，一切复平静。

    袅袅炊烟在村庄升起，饭香在空气中西溢，正是农家煮晚饭的时候。

    晚饭过后，农人们早早入睡，夜幕的色彩渐浓。

    村庄愈发静谧。

    “哇”的一声婴啼，如炸雷砸开这宁静。

    “这娃儿性子怪燥哩，生下来就翘着狗把子尿泡尿。”

    接生的老三奶边擦拭着婴儿边笑着望向产妇。

    产妇欢喜的脸微微一僵，只是一瞬，又笑道：“她老奶，叫你受劳了。”

    老三奶早己利索地将狼籍的床铺收拾干净：“我不多坐了，回去歇了。”

    老三奶扭着小脚走了。

    在屋面守候多时的男人进屋，看着产妇与婴儿一个劲儿咧嘴笑，倒说不出什么客套话安慰产妇或赞颂婴儿。

    产妇见男人走近，踌躇良久，一咬牙：“这娃儿生下来撒泡尿。

    我听我爹说过，这叫将军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