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一次
司砉他终于明白漫清这个傻子为何把那种事视为救人。全都赖以这种书的毒害。看着被自己扔掉的书司砉越发觉得单单扔掉不甚妥当,干脆烧了,一了百了。
主意拿定,司砉捏起被甩在书案上的书转过身蹑脚躲过漫清的床栏悄悄离开。
人到屋外的潭水边,嘴角鼓起轻轻一吹,一团火光瞬时将这本书包绕,接着化为一股黑烟飘向夜空。
如此,甚好!司砉满意地怕怕手上粘落的灰土,不经意扭头,眼睛落在潭上那朵枯黄的莲花。
也不知怎么,孤高的心突然哐当一声,似是指引他去复活这朵莲花。
“这朵莲花,怎么越看越熟悉!”司砉弯下腰,伸出手指轻捏了捏枯莲。
瞬间,一股力量穿透周身直达心尖。惊的司砉猛松开手直起身,眼睛警惕地盯紧这朵花。
也就在这时,那朵枯死的玄光墨莲奇迹般褪去晦暗,换来一身霞光,在夜空中肆意绽放。
这奇幻的情景前所未见,司砉刚刚才舒展的眉心又拧成一团,百思不解,这花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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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劫将至的他来不及多想,只能等明日渡过再仔细派人调查。司砉按按发昏的眼角,折回他自己房间。
结果人觉得还没躺下足半个时辰,一声满满幸福的尖叫震的他不得安生。
攥攥拳头拉被子欲开骂,一阵哒哒哒如小马驹般欢快的脚步传入他耳中,接着哐当一声门就被撞开了。
一声花花如北风呼啸般灌入司砉昏昏欲睡的耳朵,人猛地一激灵,眼前出现了个喜滋滋堆满笑意的肉丸子。
“来干嘛!”司砉烦躁地瞥她一眼,就又躺回床上,还用被子蒙住眼睛表示不愿搭腔。
“花花,我和你说,我莲花又活过来了!”
“哦――恭喜!”
随口奉承一句,司砉翻个身面向床内闭眸继续休息。
漫清看到他这模样,手着急扒拉扒拉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明石般锃亮的眼睛挂满感激笑意看向他:“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是你救活了我的莲花!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
被她晃荡地睡不进去,司砉呼的一声坐起,手指向门口,虽眼睛因睡意朦胧半眯起但仍布满杀气和不耐烦,“那现在,你的大恩人要睡觉,你出去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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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漫清讨好地连连点头,肉嘟嘟的脸颊也因她此举晃荡几分,她应下声人就侧身离开,走到门口还细心将门悄悄掩上,说了句她去做饭后就消失在司砉房间。
不过,那蹦哒的欢快声音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任什么也压不住。
司砉拉过被子猛地一扑盖在头上。
日过三分,司砉算着时日,飞升劫也就大约这个时辰到。
果然他刚掷下杯子,一声惊雷震的茅屋颤抖。来了!司砉轻闭的眼睛猛地睁开,顺势手挥舞三分,一声长鸣,如烈火般夺目的鸟儿从茅屋中徐徐升起。
“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
“啊!!”
“太子殿下,小仙喜欢你!!”
花镜内吵嚷不觉,尖叫声似要与这雷鸣相媲美。
漫清躲在她菜园子的角落里张望着脑袋探看这情景。来此地的女仙子可真多,红的绿的胖的瘦的都有,似万张仕女图美不胜收,看的她不禁好生羡慕,心中甚是希望自己可以有这么多人喜欢,好多些朋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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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天空一道惊雷吓得她一哆嗦,再抬头就是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天空闪电一个接一个噼里啪啦划裂天际。
漫清扶稳菜园里的篱笆,悄悄晃动几下腿脚来缓解酸麻之感,人仍目不转睛地盯紧几丈外的司砉。
金光闪烁,雷电齐鸣,火和雷电交接,似是烟花般璀璨却多了几分望而生惧。
几刻钟后,天上黑云散落,晴空万里,在众人期盼中,一位身披如火金甲,战袍白衣如雪,浑身被万千霞光包绕的男子停在空中。
他浅闭双眸却不怒自威,嘴角平稳却寒若冰山。
司砉的出现令这迷幽花镜霎时静谧如深夜,除了低微紧张的呼吸声外无一丝杂乱。
“花花好漂亮啊!”漫清微张的嘴角合拢起来吐出一句话,她此时只遗憾小雀不在场,错过这难得的光景。
不知静止多久,随着司砉星眸初展和嘴角轻起的一抹淡冷自信笑意,这花镜又瞬间陷入欢呼躁动。
被这震耳欲聋的呼声牵回神,漫清才发现司砉从空中落了地。这下,她可以继续回屋子给花花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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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清从角落里站起身,转过头将沾染草屑的衣裙拉过抱在手里后笑着跳回茅屋。
漫清走了没看到,司砉脚刚落地,一大群仙子涌来,或递丝帕或递水果亦或是自家酿的果酒。
可司砉对此似乎并无兴趣,手都未抬反而挺直腰板扭头查看那个笨蛋棉花团子在何处,“让这蛮荒之人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是火族最尊贵的神仙。”
头扭动再三,还未看到人在何处,一声太子殿下令他止下举动回头去瞧。
对方粉衣金帛,面容沉静,那一众仙子喊着“阿宓仙子”边揖礼顺势退做两旁为她让路。
同为仙子,但这位因着是天后紫荠的随侍,又或者可以称之为心腹,故地位上众仙皆让她三分。
看着突然到访的人,司砉早已知晓,肯定是他母亲――天后有什么要交待自己的。
果真,阿宓走近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司砉回去的时日。
“不急。”司砉随口应了一声,后又补充道:“天上无其他要事,不过一些折子文卷,不必过于急迫。”
对面阿宓嘴角微弯浅笑对答道:“天后说,虽八荒六合各族上议的文卷不急回复,但紫霞殿已堆满许多,何况,芳兰山女子居多,殿下处在此地多有不妥,若殿下想多留几日不如移步到青丘,那是狐神自家人,倒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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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司砉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人,看来,早有人通风报过信了。半刻后,他收回不悦的双眸,随手重重掩下浑身金甲换之寻常服饰,拱手行礼,恭敬道:“那好,仙子回去禀告母亲一声,待我谢过芳兰山的各位尊长后即刻回天。”
阿宓闻声捏腰一拜,还是伴着嘴角的那抹淡笑飞离此处。
此刻,还在花镜的仙子察觉到半丈外负手站立的司砉浑身散发的不悦之气。面面相觑后纷纷伏手揖礼离开。
瞬时间,这花镜又落得空空如也。
“好啦好啦!”
一声喜悦伴着哒哒奔跑声再次打破这份安静。
漫清跑出茅屋将手上端着的滚烫砂锅快速丢在石桌上,抽回手吹了吹,抬起头巡视时才发现此地除了司砉外人都走了。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人怎么都走了?”漫清眨巴眨巴眼睛挪着步子走向司砉,语气中还略带遗憾,扑朔的眼睛落在他身上时才发觉他略有不同,“花花,吃饭啦!”
漫清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去吃饭,“我还做了八宝果呢,自己研究的可好吃了,厉害吧!”
又是那副嘚瑟的模样,司砉心中对她翻了个白眼,人被她推搡着来到石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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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给你尝尝!”漫清夹起一块递到司砉嘴边,那双亮眸满怀期待,如星星般一闪一闪的。
司砉倒没张口,盯着她那双眼睛直接告诉她自己要走的消息。
“走!你要回家了!”漫清迅速撤回筷子,肉团似的脸上尽显惊讶,不过很快她眼珠轻轻一转,低头琢磨道:“你若是回家了,那我不是又一个人了!那岂不是又会很闷!”
算你有良心。司砉低头盯看着漫清翻眼垂口气。
“不过没关系,小雀已化人形,她虽然老是窜出去,不过也是可以和我说说话的,倒也不甚孤单!”
什么!司砉听到她这么说头迅速扭向她,眼睛眉毛拧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生气。
“诶,花花,你什么时候走啊?现在吗?那这饭是不是要浪费了?嗯――没关系,我倒可以给小雀留着。不过我也可以给你包点你路上吃,哎呀,以你的功力,想必一会儿就到了也不会饿的,算了算了。”
漫清摆摆手放弃自己这个打算,顿了顿,抬头看向面前这火山爆发前异常平静的司砉,给出致命一击,“好了,你走吧,常来玩儿啊!”
这个傻棉花团子,笨肉球,蠢妖精,本尊……想掐死你!生吞了你!
司砉忍着怒意假意抿唇柔笑,边笑着边弯下腰凑近漫清,二人近在咫尺,看着眼前眨着一双无辜眼睛瞎扑朔的漫清,他笑着威胁道:“本尊纵使走,也不会放过你!这些天本尊受的苦,你必须挨个受,带你到天上,把你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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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清一听,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心中将他的话来来回回琢磨个遍,总得意思大概是司砉要带自己走,那可不行啊!漫清攥着手指仰着腰盯看着眼前坏笑的人。
天上那是别人的地盘,摸不清楚情况,去了自己做不了主,万一,万一碰上什么妖魔鬼怪,跑都来不及。可不能去。
漫清拨浪鼓似的摇头拒绝换来司砉嗤笑不已,人抽回腰站直负手款款道:“去不去可不是你能决定的,本尊不是你的大恩人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是你亲口说是妖精固有的本能吗?那,就现在,报恩吧!”
说这话时,司砉还不停冲漫清上挑下巴,眼睛里满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嘴角都乐的咧到耳根了。
漫清抿抿唇角,死咬着唇不知如何做解。
司砉鼻翼轻喷呵呵一笑,转过身负手离开,走在路上还不忘提醒漫清一起去见尊长,“走吧,报恩人!”
“我,我,我去不了!”漫清拧着身子低声嘟囔一句,顺势人耍赖般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还死命解释说:“花镜有结界,我,我出不去!”
耍赖是吧!司砉扭过头也停下脚步看向她,布满玩味笑意的眼睛打量起这个人,半刻后侧过身子不看她,只似说给自己听般漫不经心道:“花镜的结界只是困住法力低弱的你,本尊在定能要你出去,你若不去……”
司砉低头勾唇一笑顺势眼睛飘向地上那锁眉注意力十足的人脸上,放缓声音继续道:“本尊就告诉芳兰山的各位尊长,说有些妖精言而无信,明说是大恩人,实则偷奸耍滑不愿报恩,不如叛一个知恩不报的罪名,落得个不许种菜不许吃食不许说话不许乱动的石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