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求你杀了祖母吧
“已经两日过去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周执礼也着急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之前为了保守秘密，拒绝了臧太医帮忙把脉，却让他们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原本他们都以为，章老夫人能够多撑几日。
“快马加鞭，去把人接回来……”
周执礼又说道，毕竟他们下一步计划，还需要臧太医的配合。
周聿治看着祖母那个痛苦的样子，心中一团乱麻。
叶兰欣已经明白，章老夫人根本就没有好，她的恢复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
周家人都没了困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
“二哥，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就要好了么？”
周聿齐问了一句，毕竟如今他是被蒙在鼓里的。
周聿治没有办法回答，只能目光呆滞地看着章老夫人声嘶力竭地喊疼。
这个场景，让周执礼想起了当年叶和笙生下周聿齐的时候。
毕竟是难产，加上章老夫人一直强调保小，所以叶和笙在地狱门口走了好几个来回，产房中也是端出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在那一瞬间，他神情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顾软词说的报应。
“先想办法给你祖母止疼，其他的我们再想对策。”
周执礼始终没有说话，叶兰欣只能代为开口。
周聿修也马上说道：“没错，任由祖母这样大喊大叫下去，一会嗓子一定受不了，她大病刚刚见到起色，若是耗费太多力气，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他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关键，还以为祖母还有救。
“我知道了……”
周聿治好像是一根木头，直愣愣地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祖母……”
他的声音在章老夫人的惨叫声中，根本就听不到。
看到他进来，章老夫人疼得直接跪在床上：“聿治，你快救救我，我要疼死了，我求你啦……啊……”
章老夫人的动作格外急切，以至于翻滚到了地上，她顺势继续给周聿治跪着，不停作揖。
看到祖母的样子，周聿治心如刀割。
“祖母，你再忍一忍，我这就想办法……”
他搜刮了脑海里所有快速止疼的办法，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对祖母奏效。
“不对，这个不对……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章老夫人的惨状，让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静心。
“你快，聿治，祖母求你，杀了我吧……不行了，祖母要疼死了……”
周聿齐终于忍不住也跑了进来，不担心打扰二哥治病。
“祖母，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啊……”
看到他进去，周执礼也忍不住了。
“母亲，母亲……”
他冲了进去，眼中带泪。
章老夫人牙齿都在颤抖，脸色白得像是死人一样，紧紧地抓着周执礼的衣袍，拼命用舌头抵着上牙膛才能让自己顺利说出完整的话。
“儿子，母亲不行了，杀了我……”
周执礼自然不肯，可是看到母亲这么一会，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还有黏在脸上的乱发，也切实能够明白母亲到底在遭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不行，儿子不能没有母亲……”
“臧太医不行，那就去请张太医，反正他也是太医处泰斗，父亲，您到底在等什么？二哥的医术不够用了，难道您想看着祖母活活疼死么？”
周执礼闭上眼睛，内心挣扎。
“呃……”
章老夫人的喊声，戛然而止。
众人看了过去，只见周聿治的手刚刚放下来，他把祖母打晕了。
“昏过去了，也就不疼了……”
周聿治此时也是满脸茫然，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二哥，你在干什么？”周聿齐眼里已经有了怒气。
周聿修却已经明白，即便是要找哪位太医过来，只怕也要让祖母先冷静下来。
下人七手八脚地把披头散发满头都是血迹的章老夫人抱到床上，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
此时房间之中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们甚至在担心，若是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会不会被灭口。
“我们出去吧，让祖母休息一会……”周聿治浑身的力气仿佛已经被抽空了。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要失败了。
小医仙完全没有动静，他这样铤而走险，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还让祖母遭受了这份罪。
周执礼转过身，说道：“都来正厅吧……”
静安侯府突然灯火通明，正厅一个下人都没有，周执礼这一脉的人都集中在这里。
“父亲，您还是没有派人去请太医么？”
周聿齐着急，刚刚坐下来就问道。
“嗯，不能请。”
周执礼心中虽然难受，可是在一个必死的母亲和年轻有为的儿子之间，他只能选择后者。
“为什么？”周聿齐急得直接站了起来。
周聿治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只能说道：“因为除了臧太医，任何一个太医来了，我们都没有办法威胁小医仙出手。”
他的话让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除了周执礼。
“二弟，什么意思？”周聿修作为世子，觉得自己一定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观察父亲的脸色，父亲一定知道。
“其实这两日，祖母突然身体好了，能够下地了，甚至还能去玄帝观，是我给她吃了一种药……”
周聿治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在想着他们知道真相之后的愤怒。
“我们知道啊，是二哥的医术好，其他人开的药对祖母没有什么作用，只有你开的药——”周聿齐突然反应过来，“你在药里动了手脚？”
周聿修马上震惊的看着周聿治，就连叶兰欣也是大吃一惊。
周沁竹倒是颇有些期待的看着周聿治，大概是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不是，我给祖母吃的药，叫做后事散，本来就是给那些必死之人，没有办法自如地交代后事的时候吃的，会短暂恢复几日，缩短剩下的生命，有足够的精力安排身后事，之后就与世长辞……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药还有这种副作用……”
说完，他弯下腰，用手插进自己的头发，很是颓废。
“你说什么，二哥你是不是疯了！”
周聿齐果然怒气上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聿治。
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下人小心翼翼地跑进来，眼神都不敢多看任何一个地方。
“侯爷，大夫人那边惊动了，在问需不需要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