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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个红包

    廉雪拉着沈月柔聊了好一会,直到翠果提醒时辰不早,该去给庄贵妃请安了二人才走了珑月阁。

    后宫凤位空悬,庄贵妃暂掌凤印行六宫之权,于礼众嫔妃是不必每日给她请安的,可偏偏风气就被那些上竿子巴结的人带坏了,久而久之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虽说她们去的不算晚,但到了湘瑾宮时,已有嫔妃在跟贵妃说着话。

    人还未进殿门,沈月柔便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娘娘觉得这颜色如何?这是玉妍坊新出的色号呢!”

    贵妃刚要开口,抬眼间便扫到了门口的二人,她柳眉微蹙,唇角动了动,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那说话的嫔妃也转过身子,看到她二人一瞬间便有些厌恶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原来是沈姐姐来了,我还道是谁呢!”

    这一声“姐姐”叫的沈月柔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不用细看便知是马美娇。

    廉雪也垂着头进了殿,和沈月柔一起给贵妃请安。

    贵妃轻点了一下头就算是回应,随后勾起一个不那么愉快的笑容问道:“我听马才人说你昨日不是被太后罚了吗?怎么还来请安?”

    沈月柔福福身子道:“被禁足的是马妹妹,嫔妾只被罚思过,今日莲英姑姑亲自将我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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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风轻云淡,将矛头抛给了马美娇。

    马美娇脸色一变蓦地站起来刚想开口,余光瞥见庄贵妃警告的目光,才撇撇嘴坐了下来。

    “马才人是本宫让她来的,她人灵巧,正好陪本宫说说话,解解闷。”

    贵妃捏捏眉骨,伸手招呼身旁的相思说道:“给诸位妹妹煮上好的雪颠茶来。”

    相思乖巧的领了命令退出去。

    殿内气氛略显尴尬,廉雪突然不合时宜的笑了笑:“贵妃娘娘手中这是玉妍坊的胭脂吗?”

    庄贵妃似乎很乐于有人能换个话题,微笑着颔首,算是默认,廉雪又冒了一句:“嫔妾在宫外时最爱这玉妍坊的胭脂,便宜又好用,上色均匀。”

    沈月柔怔了一下,拉了拉她的袖口,会说话你就多说一点……

    幸好众多嫔妃陆陆续续到了湘瑾宮,庄贵妃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个胭脂木盒她看都没看就扔到相思手里。

    这么多女人在一起无非是吹吹彩虹屁,你用了什么胭脂更娇美了,她似乎没睡好眼圈都黑了,再就是品品庄贵妃这里的新茶,夸夸她人美心更善。直到快散时,庄贵妃才慵懒的靠在椅子里,闲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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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是寄游节,将有宴会今年轮到青音殿来主办,贤妃你就多费些心,本宫会让相思协助你的。”

    贤妃笑着应了去。

    寄游节是大燕朝特有的节日,深秋时节是庄稼播种的季节,主要是祈求来年丰收。皇家自然是重视,后宫中每年会办宫宴,共同乞讨一个好彩头,先皇在世时是由皇后操办,贵妃协理,但是苏衍继位后便改了规矩,由后宫中妃位以上者轮流主办,同宫而居者协助办理,贵妃监管统筹。

    除了年终宴会,寄游节宴会是后宫中最隆重的宴会,自然是办的得体盛大。不仅会有各宫嫔妃献艺,还有祭天庆典。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各宫妃嫔一个个穿的花枝乱颤、娇艳无比、争奇斗艳的准时去赴宴。

    沈月柔仍是清清淡淡的一身浅青色薄夹棉袄,配着月白色襦裙,只是簪了个玉兰白玉钗。她和重樱一前一后走进青音殿,脸上挂着毫无波澜的浅笑。

    各宫的位置是提前按照位份来安排的,沈月柔只是才人,位份最低,所以她的桌位就按照门口的位置,青音殿前殿宽敞明亮,左右两派分开,中间铺着绒花地毯,好不奢华。

    最上面是太后和皇上的位置,左侧挨着皇上的是庄贵妃,沈月柔往桌子那里一坐,抬眼都看不清上面的人脸。

    皇上的位置空着,太后也还没来,上面的尊位只有庄贵妃早早就坐在那里。

    沈月柔心里倒有几分期待,进宫月余脸皇上的影子都没见过,想着今日或许能看到我们大燕国传说中的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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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来进宫选妃那天,她连眼都不敢抬,只听了几句皇上的声音,余光扫了个影子,连五官都没看见。

    她今日算是来得早的,贤妃是青音殿主位,自然是忙着迎接嫔妃,廉雪和裴晶晶也是青音殿的,也是忙前忙后的随着贤妃。

    沈月柔抬眼望去,乌泱泱的竟然都是簪着金钗戴着绒花的宫嫔,这狗皇帝竟然后宫有这么多人?每日安排一个一个月都能不重样,他宠得过来吗?

    不一会,廉雪卷着斗篷垫着脚走过来,撇撇嘴坐在她身边的空座上,悄声说:“皇上不来了,说是前朝急报。”

    沈月柔哦了一声,心底升起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宴会正式开始吸引走了注意。太后落座后,宴会正式开始,庄贵妃清着嗓子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冠冕堂皇的官话,无非是祝来年丰收、大燕国国泰民安等等。倒是太后补充了一句:

    “宫里进了新人,借此机会热闹热闹,就当是家宴,不必拘谨。”

    大家看到皇上不来参加,兴趣扫了一半,本来这簪花抹粉的不就是为了给他看的吗,他不来还给谁看呢?

    沈月柔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场合的宴会,到不紧张,毕竟是宰相之女,见识也多过常人,落落大方的该敬酒敬酒,该参拜参拜,最后宴席上了就安安静静的吃饭。

    她与廉雪都是天生丽质,在这宫中也算是拔尖的美貌,女人天生就会对比自己美的女人充满恶意,所以当别人都围着攀谈敬酒时,她二人面前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

    不过她二人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两人碰了几次杯,笑的很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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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就连上座的庄贵妃也在余光落到这里时皱起了眉,觥筹交错间失了兴趣,恹恹的不想多说话。

    歌姬舞女很快便上殿来献艺,顿时丝竹弦乐之声弥漫整个大殿,她抬眼间竟感觉到上座视线里的恶意。

    她抿着嘴笑了笑,端起酒杯勾着唇遥遥冲庄贵妃敬了敬。

    可那人甩了个刀子过来,手里的酒杯动都没动,就别过头看着舞女轻盈跳跃的身姿。

    沈月柔好似没事人一般将手中酒杯饮了下去。

    宴会的餐食实在是难吃,她只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就拧着眉偷偷吐在一旁的帕子上,只得摘了几颗葡萄饱饱肚子。一波又一波的歌姬献艺,结束后还有嫔妃也表演了些看家本事,或弹琴或吹箫或是献上画作。

    独独无人自告奋勇跳舞。

    不知是不是太后没看够,她在一个不知名嫔妃弹了首《云裳亭》后,清了清嗓子说:“哀家想看看大家的舞姿。”

    贤妃先是一愣,接收到庄贵妃一个大白眼之后赶紧凑上去。神色有些慌张,太后此意是在抱怨歌舞太少,不够看的,明显是不太满意,可贤妃事先安排的一场《兰陵赋》其中一个跳兰陵王妃的舞女,昨夜脚腕受伤无法上台,别人又跳不来那个角色,这可把她急坏了。

    庄贵妃扫了一眼沈月柔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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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端着身子站起来,娇柔的说道:“既然太后想看歌舞,不如我们今天玩个游戏。”

    坐下众人皆是停住不出声音,疑惑不解的看着庄贵妃,只见她抬起纤细雪白的指尖,一字一句的说:“新进宫的姐妹也该有机会表现一下,不如我们来抓阄,抓到谁谁就上来舞一曲,可好?”

    她笑着说完,还温和扫了一下席上众人。谁敢说不呢?

    沈月柔抬头间看到庄贵妃轻挑眉梢,眸光从自己身上滑过,便知她今日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自己了。

    可跳舞这事却是难为她了,别说舞姿如何,她大概就是那种生来没有这条筋的人,少时在相府也曾和沈铃儿一起学过歌舞,不过那是为了修身挺拔身姿,教她的老师临走时只淡淡说了一句:

    “大小姐以后不要在外面提起我是你的老师就好。”

    贤妃听闻此言赶紧去后殿去准备抓阄,不出半柱香便抱着一个半大的纸盒子出来,一边走盒子里还能发出“咚咚”的碰撞声音。

    廉雪看着沈月柔脸色变了,赶忙伸出一只小手覆在她的指尖上,轻音道:“姐姐莫怕,妹妹可以跳舞,若是抽到姐姐,妹妹就自告奋勇替姐姐去!可好!”

    沈月柔眼眶一涩,感动的老泪差点夺眶而出,好好,那可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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