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话没出口,就被齐宴清打断了:“后宅院里的盘算,我不是不知,只不过说到底是女人之间的事,我不屑理会。可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不知,你们谋算也好,争斗也罢,凡事都要有个尺度,不要太过分。”兰锦慧甚少听齐宴清说这般重话,看着他那阴沉蓄火的脸色,被骇的瞳孔阵阵瑟缩,双手抓紧了椅子。
侯夫人却没由头地笑了:“这是说给锦慧听,还是说给你娘我听呢?”
齐宴清沉默不语。
侯夫人扫了兰锦慧一眼,那遇事就慌的样子,实在令人喜欢不起来,暗暗叹口气,转头笑道:“瞧你说的,好像为娘与你妻子,是什么十恶不赦,吃人不吐骨头的罪人一样。今日的事,不过是兰稚那小丫头走错了屋子,叨扰了醒酒的景国公,景国公也没说她什么,谁知她自己给吓哭了,怎么,是那丫头同你说了什么?”
齐宴清哼笑:“母亲放心,她向来胆小听话,您不叫她说的,谁问也不会说。若非如此,也不会傻兮兮的任人摆布了。”
侯夫人把茶盏撂下,摁了摁脖子:“既然宅院的争斗你看不得,那就把眼睛闭好了,别看。这么大个家宅,要如何安排,我自有打算,你好好拢着朝堂的事,不用这般事必躬亲,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来盘问你的母亲和妻子。”
“还有,她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要不要收心都随你,左右人家姑娘自己都应了,你挡也挡不住。”
外面滚过几声闷雷,白日还晴着天,忽然就阴了下来,又要下大雨了。
许是为了安抚她,齐宴清叫东来传信,称明日休沐,约她去书房,教她写新的字帖。
一大早,兰稚就兴致勃勃地早早去候着,可下人说齐宴清并不在府上。
原以为他是临时有事,不想这一等就是一小天。
最后还是云阶路过,看见兰稚在这,好心告诉她,齐宴清去了越王府,就是那位九亲王府上赴宴,刚传回来的口信儿,大抵是喝醉了,今晚就不回来了,正要把这消息送去寻芳阁呢。
听到这个消息,兰稚的脑中“嗡”地一声,不受控制地把他和长宁郡主想到了一起,这一晚,会发生什么?
是有情人的再见,还是无情人的契机?兰稚不得而知。
只是看着越渐低沉,快要坠下来的滚滚乌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受,明明说好的,今日要教她写字的......
“姑娘,回吧,大公子今晚不回来了。”小汐劝。
兰稚倔强坐在亭子里:“不要。”
“......”
小汐想了想,试探着问:“姑娘可是为那长宁郡主生气?”
兰稚迟疑摇头:“我没那么自不量力,人家是何等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便是余情未了,也是理所应当,我不过是一时新鲜的玩物,过了新鲜劲儿,还有什么意思。”
“姑娘还说不气,从前你可不这样讲!”
小汐看着兰稚那淡淡蹙起的眉头,咳了咳声:“其实大公子和郡主之间......”
“别说别说,我又不在乎,我不要听。”兰稚捂住耳朵,不准小汐说。
小汐眨了眨眼:“真不听?”
“真不听。”
“那奴婢说给阿春听去!”
小汐故意转身,果然又被兰稚拉了回去:“阿春他......他一个男人,听这些做什么?你要是......咳咳,实在想说的话,就说吧,我勉强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