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重返国公府的齐宴清，看着府门前石板路上，那断断续续的血迹，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尤为强烈。

    “齐兄，你确定人还在里面？”

    来人慢条斯理地走上前，用手中折扇指着地上那一滩，明显刚被洗刷过的血迹，疑声问。

    齐宴清手指有些发抖，他绷着唇，一句话也没有。

    直到管事前来迎门，一见到齐宴清，脸色顿时变了，但令他最吃惊的是，齐宴清身后居然跟着个更厉害的角色。

    “承王殿下！”

    承王李衡稍稍颔首，指向府内：“你家老国公呢？”

    “国公爷他、他身子不适，这会儿......”

    还没说完话，李衡就直接往里面跨去：“是身子不适，还是不愿见本王？”

    “不敢不敢，奴才这就去通传！”

    李衡用闭合的扇骨挡住其去路：“既然不便，就不用见了，左右本王也不是来见他的。”

    “那王爷是？”

    李衡笑笑：“来要个姑娘，叫......叫什么来着？”

    李衡挤眉弄眼地看向齐宴清，恍然道：“对，姓兰！”

    “兰姑娘？”管事抬袖一面擦汗一面道，“王爷恕罪，兰姑娘早就离府了！”

    齐宴清脸色大变，正要上前去问个究竟，就被李衡给拦住了，眼神示意他冷静。

    旋即，他转头问：“死了？”

    管事瑟瑟发抖，赶紧摇头：“不敢不敢，是兰姑娘自己要走，老国公一向不爱强人所难，就......就让她走了，至于去了何处，那就不知道了，但是可以保证，兰姑娘走得时候好好的！”

    “你若有半句假话......”

    “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欺瞒殿下啊！”

    管事跪在地上信誓旦旦道，“王爷若不信，奴才大可回禀了国公爷，且在府上找一找就是了。”

    李衡听完，回头对齐宴清无奈道：“人没在这。”

    “诶诶，齐兄，你去哪？”

    “找人。”

    李衡三两步赶上他，把自己的腰牌摘下来递过：“拿着这个，好办事。”

    齐宴清犹豫一瞬，断然接过腰牌：“多谢殿下。”

    李衡带着复杂的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齐兄难得求本王一次，本王必定竭尽所能，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了。”

    齐宴清何尝不知，在接过这腰牌的那一刻，自己，已经是李衡一党了，无论愿不愿意。

    当年他决定不受家族桎梏，选择做文臣时，风气傲骨，从不肯随波逐流，才得天子赏识，拼到了内阁首臣之位。

    他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向人低头的那天，甚至一度认为，这辈子都不会有。

    可今日，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权势之下，乾坤可倒。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对自己选择的路，有了悔意。

    阴云压低，风雨欲来。

    兰稚被沈府尹请到了后堂，叫自家夫人先送了些热水，又请了郎中帮她医治腿上的伤，并未急着过问案情。

    “可怜的姑娘，怎么伤得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