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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提前十天就打来电话,问余苼她和许嘉砾能不能回家过年。余苼看了眼通告安排,年前杀青是决计不可能了,这个年八成是要在剧组过了。

    余臣章说:“我刚问过嘉砾了,他除夕那晚人在上海,回不来,你要是也不回来,我就带着小泽去北美了,你许阿姨最近在那边视察工作,我们俩过去跟她做个伴。”

    余苼在电话这头偷偷做了个鬼脸,笑着说了句:“我也回不去。”

    除夕当天,剧组赶了个夜场,清晨收工,放一天的假。余苼一个人呆在酒店,闷头大睡,午饭时陈幼君来了通电话,简单告知了《辞华》杀青后关于她的一些工作安排,任慈又帮她推荐了两个试镜,还都是大制作。

    陈幼君说:“他对你似乎挺欣赏的,平时见了面多说几句客气话也就罢了,一定要注意分寸。”

    这话虽然说的隐晦,彼此却都心知肚明。自打上次她和任慈在餐厅碰到以后,这人就变着花样给她送资源,隔三差五的出现在片场请她吃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挂断电话后,余苼就没了睡意,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又给自己点了份外卖。不到半个小时,前台就打来电话让她下楼取餐,酒店门外常驻私生饭,陈幼君严令非工作需要禁止抛头露面。

    偏偏小鹿家就在s市,离横店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昨天下午余苼就给她放了假,让她回家了。

    余苼穿戴好,乘了电梯下楼。吃完饭,她躺回床上补觉,再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副导演打来电话,说是导演陈方请大家吃年夜饭,让她收拾一下赶紧过去。

    余苼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再过两个小时,许嘉砾就该回来了,他走时跟她约好,十二点要一起跨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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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苼想都没想,直接找了个借口回绝。

    副导演不依不饶半天,硬是没说动,最后使出杀手锏:“行行行,我面子小叫不动你,让你老同学说几句吧。”

    余苼一怔,便听见话筒里传来几声杂音。紧接着,沈如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余苼?”

    余苼“嗯”了一声。

    “大家都等你开席呢,快来吧。”沈如筠笑着说,“你要是实在有事,过来露个面再走就行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推就不好看了。无奈之下,余苼只好换了衣服出门。

    下到九楼,刚出电梯门就有服务生上前领路。

    包厢门打开后,眼前只出现不到十副面孔,任慈端端正正的坐在主客座上。副导演坐在他身侧,见她来了,笑着起身:“还是老同学的话好使啊,来来来,小余,过来坐。”

    他拉着余苼走到唯一空着的座位前——任慈的右手边,拉开椅子,回头跟服务生说了句:“现在可以上菜了。”

    服务生微微鞠躬,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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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座后,余苼跟坐在左手边的任慈淡淡一笑,叫了声“任总”算是打过招呼。

    很快菜就上桌,副导演是个劝酒的行家里手,菜还没上齐,就已经有个别女演员醉了。

    饭吃到一半时,副导演叫来服务生,开了音响设备,美名其曰:边吃边唱。

    灯一关,整个包厢顿时暗了下来。

    余苼看了眼时间,刚好十点,正要起身告辞,大腿忽然一热。

    任慈满脸通红,手扶她腿上,醉醺醺的凑过来问:“小余今天晚上喷的什么香水?甜甜淡淡的,闻着让人怪舒服。”说着,又向前靠了靠,轻轻一嗅。

    余苼“蹭”的一下起身,冷着脸说了句:“任总,你喝醉了。”一言不发的便往门外走去。任慈笑呵呵的起身,跟了出去。

    黯淡的房间内,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小插曲,只有自始至终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笑意的沈如筠突然泄力一般面色寡淡下来,副导演端着酒杯走过来,揽住她肩,道一句:“再喝!”

    沈如筠重新扬起笑容,捏着高脚杯一饮而尽。

    九楼是娱乐场所,整一层都是娱乐设施,什么台球厅、健身房、射击馆等等等等,因为整个酒店都被剧组包场,又是除夕,一张张透明的玻璃墙内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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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苼有些烦躁的顺着细长走廊左拐右拐,看到“洗手间”三个大字时才堪堪回神,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刚要折返,便看见任慈摇摇晃晃的出现在走廊尽头,手里还捏着个高脚杯。

    她微微皱眉,冲他微一点头,便要从他身旁离开。不成想任慈却伸出手拦住了她。

    “最近给你推荐的几部剧还喜欢吗?”

    余苼微微退后,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回道:“经纪人已经跟我说过了,让我务必当面感谢您一下,哪天任总有空,她亲自设宴款待,感谢您的关照。”

    “这没什么……”任慈喉口滚两下,“举手之劳而已。”

    他摇晃着上前,去揽她肩,“只要你——”

    余苼又向后退了半步。

    任慈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很快他就笑了笑,说:“小余多大了来着?十九?二十?”

    余苼没说话。

    任慈说:“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不知道给自己争取……陈幼君这经纪人当的,太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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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苼轻轻皱眉。

    任慈向前走一步:“小余啊,你现在年纪小,还不知道资源、人脉这些东西对一个女演员来说有多重要……该抓住的时候没抓住,可能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机会了。与其到时候哭哭啼啼的四处求人,还不如趁早认清现实,以你的条件,烫手的资源连拿两年准能上到好位置,何必想不开呢……”

    头顶上方有一个空调出风口,热风吹得四周又干又燥,偏偏余苼却手脚冰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失态,依旧端端正正地靠墙站着。

    任慈见她不说话,咧嘴一笑,轻轻晃了晃红酒杯,送到女孩面前:“名利双收可比你们小女生在意的那点子东西实在多了,你说呢?”

    余苼盯着杯壁上越来越淡的那抹红色,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抬手,接了过来。

    任慈笑着向她靠近:“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

    “杰”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红酒糊了一脸。

    酒气四溢,熏得人头昏眼花。

    任慈面色铁青的抬手擦了把脸,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这骨气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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