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倘若换成以前虞歌说出类似这种挑衅的话,必然会被盛景闲抓过去收拾一番。非要弄到她全身酸软低声求饶才肯罢休。
可他们现在是“陌生人”,盛景闲绝对不会使出那些羞耻的手法来折腾她。
虞歌看准了这点,眼神也跟着有恃无恐起来。
果然,盛景闲只是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慢条斯理的拿起搭在床沿的另一件衬衫套上。
侧面看去,弯腰的动作让他的腹肌线条更加清晰。说归说,他的身材一如既往的无可挑剔。
虞歌转开脸,知趣的准备出去,想到什么脚步又顿住:“华子……就是店主去哪了?”
“……”
石头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她的问出的话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盛景闲低着头,旁若无人地将纽扣从下到上一颗一颗系好。系到倒数第二颗才停了下来。接着修长的手指开始系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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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气定神闲,两只耳朵仿佛自动屏蔽了她的话。
虞歌哂笑。
原来不仅脑袋坏了还变成了聋的传人。
她转身就走。
“这是你的东西吗?”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虞歌转过头,看到盛景闲捡起了掉在门口的粉色单据。
“相机维修单。”他垂眸扫了眼。
虞歌一摸裙子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这单子是我的。”
她伸手去接,指尖刚擦到个边儿就被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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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拧眉,压着火气给自己做了个心里建设。可谢谢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见盛景闲举起手臂向上轻盈一跳——
他把单据放到了柜子最顶上。
“……”
虞歌瞪他,“你干什么?!”
盛景闲双手插兜,淡漠地觑着她。黑衬衫衣摆松散地耷拉着,无形之中增添了他身上的痞气。
“你不是喜欢够吗。”他扯唇,朝衣柜抬抬下巴,“让你够个够。”
说完,在她充满怒火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走了出去。
“喂……”
虞歌几乎要把他的后背盯出两个窟窿。怒火中烧之际没注意到盛景闲嘴角越抬越高的弧度。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四周也跟着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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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做了个深呼吸,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杀人是犯法的”,才遏制住打死他的冲动。
她抬头看向衣柜上面,伸手试了一下,至少有个二三十公分的差距。
……没事做这么高的柜子干什么!
目光在房间内转了一圈,虞歌不情不愿的将电脑椅拖了过来。
摆好位置,她脱掉高跟鞋踩上去。抓瞎一样在上面乱摸。
“……”
这个混蛋到底把东西放哪了?!
等找到后她一定要把手上的灰扇到那狗男人脸上!
虞歌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气鼓鼓的模样尽数落进了去而复返的男人眼里。
盛景闲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目光幽幽地看着面前这条美丽的小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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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很白,脚趾圆润,脚背上没什么肉,趾骨清晰可见。因为踮着脚,小腿肌肉紧绷,线条纤细而漂亮。
再往上……
盛景闲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不要找了。”
虞歌动作一顿,继续摸索,连眼神都懒得给。
“东西在我这。”他两指夹着单据悠哉的晃了晃。
她转头,果然看见东西在他手里。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虚晃一招给骗了,憋着的火瞬间冲到天灵盖。
“你是不是有病?”
她冷着脸跳下来。一时忘了椅子是带滑轮的,刚一动椅子往就后滑,身体重心不稳不由向前栽去。
虞歌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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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瞬间被盛景闲稳稳接住。
“是有点。”
他虚揽着虞歌的腰,胸膛贴着她脸颊。说话时胸腔共振,三个字清晰的传进了她耳朵里。
虞歌像被烫到,一把将他推开。太用力导致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腿撞到了身后的床头柜。
盛景闲反应极快的拉住她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擦过她的腰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台灯。
“施华洛世奇,再打碎就不是几百块钱能打发的了。”
盛景闲声音低沉。两人距离过近,虞歌几乎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她抬眸,凉凉睇他一眼。本想讥讽一句“还不是拜你所赐”,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
她跟个陌生人较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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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用力甩开盛景闲的手,利落抽回单据。淡定地掖了下耳边的头发,接着拎起地上的高跟鞋扬长而去。
盛景闲来到正厅时,虞歌正优雅的坐在柜台前,认真仔细的检查手里的相机。
高跟鞋完美无缺地穿在脚上,炸起的毛也全部收拢。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她语气随意也柔和。
华子坐在对面,不好意思的笑了声:“楼下怀疑我家里漏水,趁店里有人看我就回去看一眼。”
虞歌挑眉。
看来是跟盛景闲很熟了,不然心不可能这么大。
她用清洁布擦拭相机,没再说什么。
“哎闲哥你弄好了?”看到盛景闲,华子立刻歉然到,“真不好意思,把机油蹭了你一身,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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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送来了。”盛景闲目光从虞歌的侧脸略过时微微一顿,“先走了,东西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詹哥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华子起身送他,“手机修好了我立刻联系你。”
“嗯。”
等玻璃门关上,虞歌才抬头看了一眼。天气依旧阴沉,外面早已不见盛景闲的身影。
“你跟那个人认识?”她边扫二维码付钱,边漫不经心的问。
华子回到柜台,帮她将相机装好:“就见过一两回。我朋友是他助理,本来今天是我那朋友过来,听说是有事了才换他来的。”
虞歌没仔细听后面他说了什么,重点全放在了其他地方。
看来这几年盛景闲混得不错,连助理都有了。
想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家里不同意她做摄影师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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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迫不得已租了陈轻的老房子。
盛景闲知道后直接付了三年的房租,用这种方式让她安心。
那时候他正在自己做项目,虽然靠股票期货赚了不少,但是投入更大。比她好不到哪去。
看来他当初一意孤行决定出国是正确的。守着榕城这一亩三分地,指不定混成什么样。
虞歌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不用背负一个耽误人大好前途的罪名。
……
从店里出来后虞歌感觉有点饿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索性吃完午饭再去工作室。
脚下一拐往停车场走,突然一辆跑车从面前急驰而过。
车轮碾压到地面的积水,虞歌被毫无防备地溅了一身。车子却没有半分停留,直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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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硬的低下头,看着衣服上分布不均的黑点子,脸色也跟着黑了下去。
今天是什么世界末日吗?找事的都赶到一起了。
低声骂了一句,她拿出湿巾去擦被弄脏的地方。黑点多分布广,清理了好一会才弄好。
将湿巾扔进垃圾桶,提步要走时,前方忽然响起一声惨叫。
“我操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极速开过,路边穿着一身白的男人被脏水从头泼到脚。
……
车里,盛景闲欣赏完那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撑着头凉凉反问:“你怎么好的不学专门学坏的?”
展名扬握着方向盘欲哭无泪:“不、不是您让我在这里加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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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我有吗?”
“……”
行吧。老板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
刚才上车时,他们眼看着那男的开车溅了人家美女一身水。展名扬还想着车开过来的时候要注意行人,转头就听到盛景闲命令他加速。
他来不及反应,下意识踩紧油门。随后就感觉泥点子在窗外飞舞。
虽然他有点点感到抱歉,但心里还是觉得那男的活该。
开个车牛逼的,犹入无人之境。
盛景闲看着后视镜里那道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慢慢变成了一个小点。
他收回目光,心情忽然变好了一些:“詹清岩还在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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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所开业,他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展名扬能屈能伸,抗下所有,“他让您明天务必早些到场。”
“再说。”
一听这两个字,他就明白了盛景闲的打算。但他只负责把话带到,老板的决定他管不了,只要尊重就行。
毕竟这次回来,开会所只是小事,重要还是坐镇公司。
开了一会儿车,展名扬忽然想起来詹特助交代的另一件事。
“出来前詹特助说他联系过房东,城南那一片住宅都要拆迁,所以房子不能租了。问你要不要把东西都搬出来。”
“拆迁?”
“据说前不久才下的批文。”顿了顿又到,“那个、詹特助说他特意问了房东认不认识你的前女友。”
盛景闲眼眸一动,“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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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名扬努力回想詹清岩的原话:我只问了一句那个房东有没有见过住这里的女人,她劈拉吧啦怼了我五分钟。我差点以为自己问的她家祖坟在哪这种缺德问题。
展名扬轻咳一声:“……房东说没印象。”
盛景闲撑着头没说话。手指在腿上有节奏的轻点,不知在想什么。
十来分钟后车子开进盛世产业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叮一声停在十八楼。走进办公室,展名扬汇报了明天的行程。
看到最后一项时,微微一顿:“明天上午九点要去摄影棚为公司的宣传手册拍海报。直接去家里接您还是?”
盛景闲微顿,不甚在意道,“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