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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兴师问罪

    阮修墨提前去了“牡丹阁”,程昱自然没能找到人,发了好一通火气。

    “诬告”的柳文轩首当其冲遭了殃,顾忌程昱手下那群凶神恶煞的人,柳文轩忍着没发作。

    人一走,再也忍不住一脚踹翻了桌子,“一个巡城指挥使罢了,什么玩意儿,连本公子都敢骂!”

    刚准备走人,就遇上行色匆匆的萧时凛。

    得知桃夭大有可能偷偷来过此地与阮修墨私会,柳文轩当即义愤填膺,“走,今日兄弟我陪你走这一趟,非向临安伯府讨个说法不可!”

    坐进柳文轩的马车内,萧时反而温声劝道,“文轩兄,待会儿千万别冲动,咱们进府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做决断,也免得冤枉了洛大小姐,叫她声誉受损。”

    “啧,都这时候了,你还管她声誉呢?”他满脸嫌恶道,“阮修墨这种满京都小姐都嫌弃的纨绔子弟,也就她这种贱人才瞧得上!”

    萧时凛叹了口气,“恩师前几日还话里话外让我尽快与洛家结亲,我都已经答应他老人家了。”

    “祖父怎么连这都管?”柳文轩不解道。

    萧时凛轻啜了一口从醉春楼带出来的酒,哑声道,“其实恩师的忧虑不无道理。如今承王独揽兵权,又深得皇上信任,我们几大世家,必得同气连枝,方能有一席之地。”

    他惨笑,“我自然要以大局为重。”

    话落,他定定看着柳文轩,“今日也是酒后糊涂才多言了几句,柳兄心里明白萧某的苦便是,千万莫要声张。”

    马车后面,书韵被绑住双手,柳文轩故意让马车加快速度,拖着她跑。

    不算太远的路程,书韵摔了好几次,手上脚上都是磕伤,男装的衣饰也被划破,露出白皙的肌肤。

    她垂着头任人指指点点,双眸已是通红,心中却是万分庆幸,小姐没有当场被萧时凛抓到。

    马车刚到临安伯府门口,就见一人策马而来,抬臂拦下他们。

    “萧大人留步。”

    阮修墨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浑身散发着一股恣意不羁的痞气。

    一只手掀开马车帘子,露出萧时凛温雅俊朗的脸,“原来是阮二公子,难道你也与我一样,是来拜访洛大小姐的?”

    “错了。”阮修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扬了扬手里抓着两张单子。

    “两位从醉春楼出来,还没结账呢。我正巧要走,就自告奋勇替老鸨走这一趟。”

    他摇着折扇,笑容恣意,“这单子,两位不会不认账吧?”

    萧时凛还未答话,马车里的柳文轩随之探出头来,毫不客气嘲讽,“小爷上花楼从来都是记账的,谁像你,睡个花娘还得现结,简直丢尽国公府的脸!”

    萧时凛脸色忍不住微变。

    这个蠢货!

    果不其然,四周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萧时凛只得端着笑道,“今日在下与文轩有要事相商,刚刚碰上洛大小姐的丫鬟,生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话,这才走得有些急,让阮公子费心了。”

    三言两语,将话题带到了书韵身上。

    柳文轩将书韵过来时,路人也纷纷好奇围观。

    书韵在临安伯府多年,许多人都见过她。

    “真的是洛大小姐身边的丫鬟!”

    “一个清白姑娘,大晚上到花楼能干什么呀?”

    柳文轩见书韵拼命想遮住脸,顿时讪笑,“这会儿才知道羞啊,太迟了吧?”

    “你家小姐带着你上花楼,却把你丢下不管,真不是个东西。”

    他双手抱臂,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睨着她,“瞧你这姿色倒还过得去,要不,跟小爷回去当个通房吧?”

    柳文轩的话传开,周围更是发出阵阵抽气声。

    书韵听他满嘴污言秽语,气得脸色青白。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怒声大喝,“我去醉春楼不过是替小姐退还阮二公子的贺礼,由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人!不许你污蔑我家小姐!”

    萧时凛微微眯眼。

    这丫鬟倒是个机灵的,难怪桃夭能放心将她带在身边。

    阮修墨闻言,哗啦一声撑开扇子,一派悠哉笑道,“没错。”

    “昨日我听闻萧府纳征,还派人给表妹送了贺礼,没想到,萧大人竟干出那样的事,还好表妹发现得早。”

    他摇了摇头,“要不然,这火坑怕是入定了。”

    闻言,柳文轩讥笑冷哼,“我说阮修墨啊,到底谁是火坑,你闹明白没?”

    萧时凛按住柳文轩道,“文轩,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吧。”

    柳文轩一把搪开他的手,朝阮修墨大喊,“明明是洛大小姐不知检点,私下约见男子,萧兄都答应不跟她计较了,你还血口喷人啊——!!”

    阮修墨手中折扇突然旋出,啪一声砸在柳文轩嘴上,打得他痛呼一声。

    折扇掉地,阮修墨也毫无诚意地摊开手,“抱歉柳公子,本想帮萧大人把耳边的苍蝇打掉,失手了。”

    柳文轩回过神,嘴唇已是高高肿起,他捂着嘴,气得全身发抖,“阮修墨你找死!”

    这时,临安伯府的大门吱呀声打开。

    临安伯夫人领着几名嬷嬷缓步走出。

    见门口的人渐渐集聚,阮玉竹柳眉倒竖,语带警告道,“修墨,大嫂一去妙华寺,你就想翻了天不成?”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阮修墨却不卑不亢开口,“他嘴里不干不净,我身为兄长,自然不能叫表妹平白被他污了名声。”

    阮玉竹微微拧眉,没再说什么,只环顾周遭一眼,目光落到萧时凛身上,“萧大人既然来了,就请进去喝杯茶水吧。”

    萧时凛仿若没有看见阮玉竹递来的眼色,“伯夫人,桃夭妹妹可在府上?”

    柳文轩亦是不依不饶。

    “我们在花楼里看见了这丫鬟,还有一个像极了大小姐的女子,敢问夫人,你们洛大小姐,如今身在何处啊?”

    闻言,阮玉竹不禁冷了脸,这萧时凛可真是沉不住气,才不到一日时间,就急着找回场子了……

    “文轩,不如我们先进去吧。”萧时凛抬手拉他,却被柳文轩果断甩开。

    他扬着下巴挑衅,“若是本公子冤枉了洛大小姐,不如将她请出来,本公子当面向她赔个不是?”

    萧时凛脸上满是无奈,却没有任何劝诫的动作。

    他有他的算盘。

    若是洛桃夭因此身败名裂,他趁机再宣称要娶她,想必她和临安伯府都会感恩戴德,百姓们也会夸他萧时凛宽仁大气。

    如此一来,昨日败德私会被拒婚的那些闲话,自然不攻自破。

    见周遭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伯夫人与萧时凛对视一眼,彼此意会。

    她低声吩咐,“去,把大小姐请出来。”

    嬷嬷应声离开,阮修墨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姑母……”

    “你给我闭嘴。”伯夫人瞪了他一眼,“早让你别再找她,你听了吗?”

    阮修墨闻言拧眉,想起桃夭在花楼说的话,如今看来,她确实没有与他疏远的意思,一切都是姑母的主意。

    可是,姑母明知萧时凛不靠谱,却非要桃夭嫁过去,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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