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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6

    针对小庄头村案件的线索追查持续了近一个礼拜。

    在案发现场提取的鞋印经县城一家鞋店老板辨认,这款鞋确实在他店内有售,而且整个县城只有他一家卖。

    鞋子款式花哨,价格也不便宜,村里老一辈的都不喜欢,只有年轻人会买,所以他货进得少,30件货,卖出去8件。

    民警调取了这八人案发当天的出入信息。

    被死者妹妹怀疑是杀人凶手的潘贵夫妇,当天一直在村里的棋牌室打麻将,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排查死者社会关系这项工作耗时耗力,因为何小刚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多情了。村里村外和他有过关系的女性一抓一把,受访时都一边抹眼泪说自己命苦,一边咬牙切齿骂何小刚活该。

    似乎每一个都有作案动机。

    办案民警很是头疼。

    从地方到市局开了多次会议,汇报案件进展。

    开会时钟意和杨威负责做记录,他们坐在会议桌的末端,正好与单独坐在前方的魏云川遥遥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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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云川在讲案子时神情一贯严肃,他用语简洁,语速虽快,但钟意每句话都能提取到关键信息。有时魏云川会停下来和组员讨论,钟意看见他站在投影仪前,单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着,颈部到下巴绷成一条线,喉结偶尔滚动一下,打乱了规整凌厉的几何线条。

    唉,钟意暗中戳了戳自己不争气的小心脏。

    根据汇总信息,有一个人行踪十分可疑。

    小庄头村的送奶工小王。

    也是最早发现何小刚尸体的人。

    许骋拿着打印出来的资料说:“小王曾在鞋店买过那种款式的鞋子,事发前一天晚上10点半出门取货,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次日凌晨5点半左右,他发现了何小刚的尸体。”

    魏云川补充:“根据法医科送来的鉴定结果,已证实何小刚是坠楼而亡,根据嫌疑人王某的可疑行径,需对其进行抓捕审讯,行动!”

    警方赶到小王家中时,他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从他的鞋柜里搜出了那双鞋子——鞋底还残留着干掉的血迹。

    跟在后面负责录像的钟意同杨威对视一眼:这案子可以结了。

    没想到第一时间冲进卧室的民警发现何小刚怎么叫都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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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云川在房里转了一圈,从卫生间的垃圾桶里搜出一个安眠药空瓶,他厉声道:“打急救电话!”

    120来得及时,加上刑警队在现场做了急救措施,小王这个吞了一百粒安眠药的倒霉孩子终于在下午的时候被洗干净了胃。

    他脸色青白,嘴唇发紫,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郑悦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灌白粥。

    许骋看得直摇头:“得嘞,我给县局打过电话了,得查查这个县城的药店,现在安眠药都论颗卖了,他居然一售就是一瓶。”

    晚上8点多一点,小王被提进了市局的审讯室。

    审讯室分两间,大一点的摆放监听仪器,墙上装了单面玻璃:可以从里间看到外边,外边的犯人只能看到自己的投影。主审的地方只放了几张桌椅,正对面是犯人的特制椅,坐进去后拉下来一张小板,把两手套进去,小板上还贴了字,左边写着“早说清”,右边写着“一身轻”。

    许骋懒洋洋地往主审位置上一坐,闲谈似的开口:“小伙子好端端地吃啥安眠药啊?”

    小王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原因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唔……”许骋撵了撵指尖,“杀人了?”

    小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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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骋点点头:“我也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啊,那你得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说给我们听呀。”

    小王颓丧地摊进椅子里,嘴唇翕动两下,跟许骋讲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何小刚确实是自己坠楼的。

    他与几个狐朋狗友在县里约酒,喝得醉醺醺地开车回村上,到家以后又去了三楼阳台,也许是酒后平衡感差,一不留神从楼上摔了下来。

    如果是落在泥土地活着灌木丛里倒也没事,偏偏地上支了根碗口粗的钢条,何小刚栽在上面,磕得头破血流。

    但他当时还没死。

    并且这一幕被路过此地的小王看到了。

    如果小王能把何小刚及时送去医院,何小刚或许能留下一条命。

    小王从敞开的大门走进何家院子时,本是做此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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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当他看见何小刚身上的金项链金戒指金手表时,他动起了歪心思。

    他每天起早贪黑地送牛奶,一个月只能赚一千块,如果把何小刚身上这些东西卖了,能换不少钱,而且何小刚现在都摔晕过去了,肯定不知道是谁拿了他的东西。

    所以小王拿走了何小刚身上的财务,并把他搬到大门口。

    “为什么要搬运他?”许骋问。

    小王垂着头:“他躺的地方太里头了,我怕没人发现他,就想着把他弄外边,让别人发现了,好带他送医院去。”

    “你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我不敢,我偷了他东西,怕他醒了找我麻烦。”

    然而三更半夜,根本没人路过何小刚家,等到小王送奶途中折返回来查看时,何小刚已经因失血过多死亡。

    何小刚虽然品行不端,但罪不至死,一条生命就这么因为没能得到及时治疗而消失了,听审的民警都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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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干瞪着眼,说到后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间接性害人丧命了,周身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

    许骋给他倒了杯水:“继续说,说你为什么要吞安眠药。”

    “公安局的每天都到村子里登记,我太害怕了,觉得这事儿迟早要被人发现,我嫌丢人,我活不下去了……”小王喝完水,身上还在抖,一次性纸杯被他推倒,剩余的水洒了一地。

    王鹏按开麦:“许队,要不要叫医务室来人看看?感觉他快厥过去了。”

    “嗯,去叫吧。”许骋捡起纸杯,摸了摸小王的头,“嘶,这么烫?”

    小王审讯审一半发起了高烧,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吞安眠药落下的后遗症,医务室的人帮他用酒精降了温,问起有什么病史,小王一问三不知。

    医务室值班老太太皱眉:“算了,送医院查一下吧,他情况特殊。”

    于是在医院折腾了一下午的小王又要被往医院送。

    晚上队里值班四人中,只有王鹏有空,送小王就医的任务自然落到他头上,许骋又点了钟意的名,让她跟过去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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