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
元旦前突然有个叫钟年的小生蹿红。最妙的是钟年还在付梓的《霓裳》中出演男二，随着他的爆红，《霓裳》这部剧总算提上议程，被江城卫视买下来。更巧的是江城卫视原本排好档的开年大戏许可证没下来，便将《霓裳》派了上去，定在一月十五播出。对于剧本身的质量唐亦可并不担心，毕竟也是当初付梓千挑万选的剧本，而且制作班底也算不错，剧情出彩的话也能吸引一波关注。
这两日周灵给付梓重新规划线路，发挥付梓自身的外貌优势，走的就是明艳女星路线，以期能拿到更高级的代言。
不过周灵也提出问题：“凭借付梓现在的造型师团队，是没有能力打通时尚圈的，所以需要更换造型师。”
“好的造型师千金难求，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周灵真提出个好建议：“之前和苏梨合作过的造型师合约到期，最近正在寻觅新的合作人。但他眼高于顶，我约了几次都没有约出来。”
“打听一下他的地址，我下午和你一起去登门拜访，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说完公事之后周灵正准备离开，又折回来说道：“好像是夏总的哥哥来了，现在在会客室，你要不要去看看？”
“夏琳呢？”
如果夏琳不在恐怕没人能劝走夏晏那尊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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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灵斟酌用词：“夏总过去了，只是她去会客室之前吩咐我如果她半小时还没出来就让我通知你去解救她一下，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估计已经死无全尸了。
出于人道主义，即便唐亦可实在怵夏晏，但还是过去劝一劝，毕竟朋友一场，夏琳开口，刀山火海她都得去一趟。
那天夏晏和顾母组的相亲局夏琳压根没去，在唐亦可家里卧了一天，等到晚上夏晏打来电话时夏琳脸不红心不跳扯谎：“我去了，他没来。”
虽然不知道对面夏晏说了什么，但是唐亦可看见挂电话后夏琳欲哭无泪的表情也知道大事不妙。果然第二天夏晏就来抓夏琳兴师问罪。
唐亦可敲门进去，会客室内一片寂静，夏琳站在桌子旁，夏晏就翘腿坐在那里，面无表情，抬头和闯进来的唐亦可眼神撞个正着，然后别过脸，将烟头按灭，冷哼一声继续问夏琳：“继续说，刚才说的不是很好？”
夏琳头皮发麻，看向唐亦可，眼神中明晃晃地求救。唐亦可露出客套的笑容：“抱歉，我刚才事忙，没有招待夏总。时间不早了，不如我请您吃饭，就当赔罪。”
“不必，我今日是来处理家事的，反倒是叨扰你了，这样，我带小琳回家去。”
从始至终夏晏没有正眼看唐亦可一眼，说完就起身往外走，夏琳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不断向唐亦可招手。
唐亦可上前挡在夏晏面前：“再次抱歉，夏琳还不能和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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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夏晏面无表情问道，声音比严冬的室外温度还要冷。
唐亦可忍着快要被冻死的感觉开口：“因为，小琳对我很重要……我们等会还有事要去做，很重要很重要，没有小琳不行的，是吧小琳？”
夏琳连忙点头：“对对对，是……非常重要的事。”
从自信满满到小声嘀咕，只需要她哥一个眼神。
估计因为外人在场，夏晏便不再追究，只是对夏琳叮嘱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顾珩可以解释清楚，我不会强求你，但是不可以骗人，这是我从小就教过你的，记住了吗？”
“明明是他放我鸽子。”
虽然人没去但是夏琳也让人在暗地观察过，那天顾珩和她双双放了对方鸽子。
“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
“那啥，哥我保证不敢了，我和亦可还有事，我们很忙的。”
唐亦可也在一旁帮腔，可算打发走了夏晏，只不过夏晏临走前看了唐亦可一眼，目光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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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琳也捕捉到夏晏的怪异，打趣道：“我哥看你做什么，莫非看上你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真有可能啊，你看你刚才不畏强权将我从他魔爪下救了出来，触犯他的权威，说不定他心里就在想，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唐亦可揉夏琳的腮帮子：“这么编排自己亲哥好吗？”
“就是因为亲人才好下手，要是外人我当然不会随意在背后说人家。对了，你刚才和我说有事，什么事？”
说话时周灵已经打听到现在的工作室地址，并且凑巧下午有时间，唐亦可正好说：“付梓需要新的造型团队，我好不容易约到，要去一趟，至于你，受惊过度，准你回家休息半天。”
其实在对外交际方面唐亦可还是有些欠缺，不如夏琳那样和谁都能聊得很开，这样直接找上门求合作除了上次的温慎就是如今的。一个比一个难搞。
在前往工作室的路上，周灵透露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现在是圈内的香饽饽，无数艺人上赶着追捧，其中便有唐悦。
说起唐悦她最近倒是发展不错，换了新的经纪人，原千金大小姐打工为父母还债的人设也炒的火热，天天热搜上挂着，在顾氏影视内的评级也提到a级。如果能拿到做她的造型师，她不仅能稳固现在的热度，还能更上一层。
不过至今没有见过她们，珂琳是他第一次见面的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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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位于市区，唐亦可去的时候正在忙，便让秘书将她们晾着，等了大约两个小时才见到。
&是个清俊时尚的男士，秘书将唐亦可带进来时他正拿着两个看上去差不多的领带纠结，随口应一句看上去十分不耐烦：“有什么话赶快说，我只有十五分钟。”
唐亦可上前打招呼：“先生你好，我是付梓的合伙人。”
&瞟了她一眼：“你这么漂亮，你的艺人会不会很有压力？”
“谢谢您的夸奖，只是我认为在你手中我的艺人会更漂亮。”
&似乎选定了领带，搭在一旁的假模特上：“漂亮话谁都会说，做起来就又是另外一套，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最会骗人。”
这个之前一直在国外学习造型设计，回国之后接手的都是一线明星，但也都将他细心捧着，即便他说话如此刻薄。
面对这样的人唐亦可有些束手无策，周灵赶忙上前将人拉开，单刀直入道：“我们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合作的关系。”
“我见你们也是想当面告诉你们，我不想和你们合作。”又将领带解下来扔到一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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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那两条领带拿起来，摆在唐亦可面前：“用你的时尚眼光，选一条。”
两条都是纯黑色，乍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差别。
唐亦可指向刚才被扔掉的那一条：“我觉得这条更好。”
&嗤笑一声，果断将她选的那条扔进垃圾桶，摊手道：“老板都是如此没有眼光，可见教不出什么好艺人，毫无时尚感的人只会辱没我的造型，时间到了，请你们离开。”
等到唐亦可走出的工作室，明晃晃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时她还觉得全身冰冷。
这是她离开顾珩之后第一次感到挫败，她并非经受不起失败，只是束手无策的感觉着实不痛快。
对面街道上有人一步步走过来，阳光在他身后聚集，慢慢走到唐亦可面前，他看了看身后的工作室，又看了看唐亦可：“怎么，吃闭门羹了？”
唐亦可挺直脊背，紧握手中的提包，仰头看着顾珩一言不发。刚才只不过是失落，现在看到顾珩，就是难堪。好像真的应验此前顾珩说的那些话，她离开顾珩什么都做不成。
觉察到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周灵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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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会到我此前和你说的话了吗？”顾珩嘲讽她：“闹成这幅模样，好看吗？”
唐亦可背转身往停车场走，顾珩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开口，颇有苦口婆心的意思：“你之前不信邪，非要自己去闯，现在如何，体会到不如意了吧？其实你天资不错，高材生，又在我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一些小事自然能够处理妥当，但遇到难缠的人呢？今天是，以后还会有更难缠的。又或者是遇到赵总那样的人，那次我帮你脱身，下次呢，被人吃干抹净你都不知道。”
“还有上次的黑料，表面看上去你是压下去了，但背地里还是会有不少人讨论，你的优势会变成劣势，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清白，他们只会认为你在这名利场中陷入难以启齿的纠葛，到时候你就是吃力不讨好。”
“那我跟着你我就清白了，我就不会让人编排了吗？”唐亦可实在听不下去，止步转身，大声质问他：“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听到的闲言碎语就少了吗？我回去跟着你，再过回以前的生活，只要你养着我，我就能躲开这些吗？”
顾珩也跟着止步，他倒是很少见唐亦可这样的大吼，本能反击：“你以前不是甘之如饴么，怎么突然就不行了，你忍忍不就是了？”
“我凭什么忍？”唐亦可剧烈喘息着：“我告诉你顾珩，我从小到大一直屈居唐悦人后，是我识时务，我甘愿受你家那些委屈，那是我当初乐意，我现在不乐意了，我所做的一切，我努力去学习，去工作，就是为了让你们这帮人闭嘴，你以为你很厉害是吧，动动嘴就把我贬低到一文不值，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连尊重两个字都不懂的人，在这跟我耀武扬威，我就算明天饿死，也不要你多管闲事。”
说完她就上了车，重重摔了车门扬长而去。被车尾气喷了一身的顾珩愣了好久才回过神，低低咒骂一声。
这个季节寒风够冷，将顾珩吹得冷静下来，似乎，他当真说的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