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病
“《鹤华》版权已经到手,立项申请也批了下来,还有段望……亦可,怎么一直发呆?”夏琳敲敲桌子让唐亦可回神。“啊,你说什么?”唐亦可揉着太阳穴:“抱歉,我这两天睡眠不好,有点走神。”
夏琳将文件合上,关怀地说:“你脸色真的很差,如果睡不好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你刚才说段望,他怎么了?”
夏琳继续说正事:“段望这周就是最终决赛,鲤鱼视频问我们要不要出道位?”
“怎么说,他不是排名很靠前吗?”
“一共九个出道位,他排名第八,本来是稳妥的,但是顾氏影视那边想将排名第十位的顶上去,自然就有人要让出来。其实周灵和我都认为不出道最好,不然还要再分一部分合约给顾氏影视,并且得罪鲤鱼视频,没这个必要。”
“那就听你们的,不出道,等他比完赛再做安排。”
“行。”聊完公事夏琳开始打听私事:“你知道吗?唐悦和顾氏影视签了对赌,一个亿,如果成功就可以开自己的工作室,如果失败,就要和顾氏影视签二十年的合约。”
唐亦可笑着问:“凭她现在的身价,一个亿也未免高了点,她打算怎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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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上次见到那个经纪人,是顾珩专门派给她的,虽然不如周灵但在圈内也很有人脉,最近帮她撕到一个正剧资源,虽然是在里面演个配角,也算搭上人脉了。”
“哦,那挺好。”唐亦可看上去意兴阑珊:“她要是能多挣点钱,就不用我一直养着她那个妈了。”
随便聊了几句就到了下班时间,夏琳本拉扯着唐亦可撒娇要去她家玩,但看到公司门口正走过来的顾珩时只能无奈扁着嘴:“都来多少天了,你俩这是和好了?”
“有人愿意当免费司机我何必拒绝,正好节约点油钱。”
夏琳点着唐亦可的头:“你就抠死吧。”
虽然夏琳知道唐亦可没有和顾珩在一起,但不少人都默认她是和顾珩和好,甚至还上了头条,不过没多久就降了下去。
“工作累吗?”顾珩帮唐亦可拎包打开车门的时候问。
唐亦可自然不会搭理他。和刚才和夏琳嬉戏打闹不同,上了车之后唐亦可就将自己封闭起来,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对顾珩的话都听不进去。
顾珩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上车将准备好的糖果拿出来放在她面前,捡着今天在公司的趣事说给唐亦可听,不过从始至终也没得到反应。
手机铃声打断了空气中的沉默,唐亦可总算回过神来,打开手机见是钱让,立刻接了起来:“喂,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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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唐亦可点过几句后钱让便一直联系唐亦可,频率快赶上骚扰电话,唐亦可只好让他在下班时间打过来。
对面钱让照理寒暄几句,然后切入正题:“亦可啊,你上次说的话,是真的吗?”
“抱歉,我只是道听途说,你没必要太过当真。”
钱让却认定唐亦可是谦虚:“哎,你如今人脉广,听到消息也多,你就给我透个底,那片地到底值不值钱,能不能开发?”
唐亦可沉默一会,也没直说行还是不行:“手机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如明天我们见一面再说。”
“好好好,明天在你们公司楼下,我和卓阳等你啊。”
看着她挂了电话,顾珩终于按耐不住问:“你明天要见人?”
“对,所以你延后一个小时再来接我。”
现在顾珩在唐亦可眼中估计就是个司机,这样的落差让顾珩有些失落,强打起精神说:“赠予协议已经生效,钱明天就会到你账户。”
当初唐亦可和顾珩要一个亿,第二天顾珩就拿了钱过来,甚至还准备好赠予协议,避免日后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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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一个亿确实有用,顾珩成功从唐亦可视若无睹的前夫成为能登堂入室的司机加保姆。例如现在回到家中唐亦可坐到沙发上发呆,他就要认命地去帮唐亦可整理房间。
之前的家务唐亦可一个人就能做到井井有条,但离婚后她却越来越懒,屋子内衣服到处乱扔,偏偏她现在脾性怪异,莫名其妙生气,那次在客厅被脏衣服绊倒之后就坐在地上生了半天闷气,最后顾珩来才让唐亦可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与空荡荡的装修形成反差的是客厅内的大书架,上面乱七八糟放满了书,什么类型都有,擦起来相当费劲。
唐亦可看着顾珩穿着高档衬衫伸长手臂费力整理高处的书架,心中有一丝怪异地舒坦,毕竟当初在家中她一个人清理吊灯的时候也没有人帮忙。
“把上面擦干净点,不要有灰尘,然后把吊灯擦一下,灰尘太多。”唐亦可看着头顶干净明亮的灯泡故意使坏。
在做家务方面顾珩确实不怎么会,不过简单整理书架还是能做到,只是她好奇唐亦可什么开始看《税法》和一些房地产之类的书,和珂琳目前工作风马牛不相及。
擦干净之后顾珩蹲在沙发前,小心翼翼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唐亦可目光涣散,没有搭理他,顾珩耐心地继续询问:“番茄炒蛋,水煮肉片,再加一个虾仁豆腐汤怎么样?”
“虾仁我不会挑线,换成菠菜豆腐汤怎么样?”
他一直问了好久,唐亦可简单的哦几下,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会耗费她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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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状况在顾珩陪唐亦可治疗的两年内时有发生,只不过当时唐亦可还有希望治疗的勇气,现在却全然将自己封闭起来,完全不想接受外界的反馈。
明明刚才走出珂琳好好好的,偏偏回来突然就发病,顾珩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病因,不过许诺告诉他唐亦可的病根来自于年幼,但具体是什么许诺也无法从唐亦可口中问出来。
顾珩不敢动,他想安慰她,又感觉无从着手,只能陪着她说话,从早上吃了几个鸡蛋到上午碰见的甲方,一直说了几个小时,说到口干舌燥,唐亦可才转过头来,幽幽说一句:“我好困,想睡觉。”
“我抱你去睡觉。”顾珩伸手想抱她,此时唐亦可甚至多走一步都觉得烦。
突然唐亦可推了他一把,顾珩本就蹲着腿脚发麻,一时站不稳直接摔倒在茶几上,他忍痛站起来,对上唐亦可眼中的凶光。
唐亦可轻飘飘问他:“这么殷勤做什么,想接近我再抛弃我一次吗?”
顾珩百口莫辩:“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你明明就有,你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你就是这样的人,薄情寡义,冷血无情,当初我对你好的时候你在哪,现在想用这点小事讨好我,我告诉你,这都是你应该承受的。”
这确实都是他应该承受的,如果唐亦可不把情绪发泄出来就会折磨自己,刺激她薄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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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唐亦可冷嘲热讽,顾珩一直不敢还嘴,等到唐亦可骂累了才把药递给她:“累了吗?吃完药就可以睡觉。”
“不吃药,我没病。”唐亦可从沙发上跳下往卧室跑去:“和你说过多少次我没病,你为什么就不听,为什么一直都认为我有病,你才有病,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进了卧室她想关上房门,顾珩追过来,手臂卡进门缝,这下没忍住,惨叫一声。这声惨叫让唐亦可平静几分,顾珩终于进来,哄骗道:“你没病,对你没病,只是维生素而已,吃了你晚上可以睡好点。”
半哄半骗唐亦可才将药吃下去,吃完之后坐在床上又开始喃喃自语,大多是自责,加几句对顾珩的责骂,然后开始流泪,直到哭累了才睡下去。
折腾一晚上的顾珩才算松口气,回屋一边给手臂冷敷一边给许诺打电话:“许医生,亦可又发病了,她为什么每到晚上才会发病?”
对面许诺沉默一会,答道:“唐小姐的情况属于间歇性抑郁症,平时表现正常,一旦有诱因的触发就会进入抑郁状态,应该尽力让她避免刺激。”
“可我连她受到刺激的原因都不知道。”顾珩莫名感到自责。
虽然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唐亦可生病时不受控制说的,但何尝不是事实,如果顾珩真的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又怎么会让唐亦可三番四次病发。这都是他的报应。
难得睡一个好觉,第二天唐亦可神清气爽起床上班,刚下楼就看见顾珩的车停在路边,顾珩站在车前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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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见面他似乎都精心打扮过一番,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显得身材挺直,即便随意搭靠在车前也能当一副男模大片。
他见到唐亦可后露出一贯的微笑打招呼:“早上好,昨晚休息好吗?”
“嗯。”唐亦可钻进车内:“去珂琳。”
等顾珩上车后唐亦可才发现今天是何晨开车,而顾珩和她同坐在后座,语气温和:“我给你带了早饭,上班前吃点。”
“好,你不用这么上心。”唐亦可漫不经心回答。
顾珩将餐盒拿过来:“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每天都给你。”
见唐亦可接过去,顾珩嘴角泛起笑容,心情极好,只是还没等唐亦可打开她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唐青岩疗养院发来的消息,沉睡半年的唐青岩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