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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的狗三

    嗓音戛然而止,一人喉咙仿佛被冻成冰块,正彷徨看着二楼倚在木栏杆旁的冷酷少年。对方只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他便无地自容。

    又一人从姬坤房门前经过,讶异道:“姬小坤,还没睡呢。”

    姬坤本就不赞成纪婳婳留下,看到始作俑者自然没有好脸色。

    “吵。”

    他意有所指,君跻瞥了眼假正经的四人,舔了舔唇瓣,心生不满。

    “是挺吵的。”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纪婳婳刚躺上床,只来得及打了个哈欠,就又听到粗鲁的关门声,她抓狂挠头,“你还有完没完。”

    像良心发现般,君跻兀的倒茶,浅浅抿了一口。

    “回你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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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婳婳求之不得,抱起被褥推门而出,见楼梯口鬼鬼祟祟冒出一个脑袋,书生打扮,面皮白净,对视她的目光先缩了缩脚步,又摆正态度,微微一笑。

    纪婳婳不理会路人甲,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人甲站在楼梯口半晌,到底是美色引人犯罪,他狗胆壮起,理了理领子,假装淡定走来。

    手伸出一瞬,觉得太过唐突,贸然敲姑娘的房门有失体统,眼珠子一转,正想了个法子,转身去找狗友帮忙,谁知迎面挡住一人。

    白色的狐狸头在夜色下洁白如仙。

    路人甲退后一步,正要跑路。

    君跻手拽他领子,一甩,路人甲如冬瓜般从楼梯滚下,“咚咚咚”的巨响惹来哄乱。

    姬坤开门,犀利的目光全是不满,他道:“吵。”

    君跻食指放在唇上,轻轻一“嘘”,目不斜视再次进了纪婳婳的房间。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睡得四仰八叉,云锦被滑落到腰际上,露出少女玲珑的曲线,乌黑的发丝披散,单薄的睡衣起了皱褶,胸口微微起伏,露出雪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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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跻掐她脸颊把她掐醒,少女瞪圆了眼珠子,琉璃瞳孔的紫意逐渐加深。

    “好狗儿,乖。”

    君跻轻轻抚摸她被掐红的脸,低沉的嗓音如在唱绝佳的词句,说出的话却十分欠揍。

    少女拼命压抑住暴躁的脾气,冷不丁被他揪住衣领,一个天旋地转,两人位置交换。

    君跻带着狐狸头盖在她的云锦躺在床榻,可怜兮兮的少女趴在地上,用眼神杀人。

    君跻嘴角勾起,伸出受伤的手指,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叫声汪汪听听。”

    少女脸色极黑。

    君跻仿若未见,脱掉白色的外袍,胸口那朵泼墨牡丹被他勾在屏风上,若隐若现。他伸出一只脚,在床沿上轻轻晃了晃。

    唇瓣咧开,讥讽道:“爱犬,给主人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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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婳婳起身,不发一言,浅紫的瞳孔加深。

    君跻低头隐藏在黑暗中,不受她的蛊惑,想继续羞辱她,被折磨狠了的少女忽然冲上前,捉住他右手的中指,狠狠一咬。

    她有多暴躁就咬得有多狠。

    指尖传来的疼痛越发清晰,君跻眸子微闪,出神看着她如被逼急了的兔子。

    直至鼻息传来血腥味,兔子才停下咬人的动作,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黑暗中,那双紫色的琉璃瞳映出现各种情绪。

    最后她敛了情绪,认命道:“何必跟脑残一般计较。”夺了自己的被褥,她把自己卷成蚕茧,缩到角落里。

    血珠在中指凝固,君跻轻轻舔了舔,耳旁传来少女的闷响。

    “你锁门了么?”

    纪婳婳有锁门的好习惯,但认识狐狸头后,她认识到这个习惯对妖和捉妖人都没有影响。

    也不知道君跻是怎么开门的,反正锁了的门跟没锁的门,他都能轻轻松松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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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锁了比没锁的好。

    “没锁。”

    君跻回过神,双手枕着胳膊,倒头就睡。

    纪婳婳磨牙,气急败坏道:“去锁。”

    君跻冷冷一哼,仿佛锁门在他眼里是件愚蠢的事情,但纪婳婳特别在乎,她不舍得离开她卷起来的蚕茧,试探跟他讲道理。

    “你看你一进来就把门弄开了,是不是也应该由你去锁。”

    君跻打了个哈欠,在静谧的房间中尤其响亮。

    纪婳婳认命锁门,心里把狐狸头骂了几百遍。

    ☆☆☆

    絮絮而来的雪花飘满大地,屋檐和六棵紫荆树结满冰霜,世界银装素裹,白色的一团雪白跑出屋,融入冬季,欢快地在地上滚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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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怎么来这里了。”

    穿白色衣裙的女孩仿佛是雪中精灵,眉间一点朱砂衬得她如仙如画,领子和袖子毛绒绒的,闻言瞪大似琉璃的眼睛,手腕的金环被冷风吹得叮咚作响。

    她看向被锁紧的黑屋,房门被翻修过,贴满黄底红字的符纸,淡淡的血腥味从窗帘飘出,融入冬风中。

    “越溪叔叔。”少女把雪球踢开,规规矩矩站好,脸上板得一本正经,与刚在雪地中打滚的雪白判若两人。

    越溪露出一个体贴的微笑,颔首道:“回吧。”

    少女面容稚嫩,可学大人的样子已经根深蒂固扎在脑门,她微微颔首,一本正经转身。

    一袭墨衣映入眼帘,她神色微微一僵,硬着头皮唤了句。

    “父亲。”

    中年男人五官硬朗,如刀斧削刻而成,眸子犀利而冰冷。他的黑靴毫不留情踩在雪球上,把雪球踩得稀巴烂,面色越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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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姬家嫡女,你要担起姬家重任,你在做什么。”

    重复的事情已经出现很多遍了,少女眼中没有波澜。

    她低下头,老实认错:“对不起,父亲。”

    “你对不起的是姬家。”

    姬修远目光如炬:“滚回书房画符,没画完一千张明火符,不准踏出一步。”

    少女被罚得麻木,甚至没有抗议。

    “是。”

    羸弱的肩膀承担了太多的东西,但没人帮得到她。

    越溪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转移姬修远的怒火:“半妖年纪小,可认真教导,不如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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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就是妖。”

    残酷无情的话从姬修远嘴里传出,刚迈出三步的少女一怔,肩膀一耸,眼中有迷雾蔓延。

    日暮降临,面容稚嫩的小厮阿六嫌弃的打开黑屋的门缝,端进去一碗嗖饭,恶声恶气说:“吃吧,饿不死你。”

    “半妖被捆在结界中,有符纸镇压,你端在门口,他如何吃食。”

    小丫鬟阿花皱眉,凝神思考,用脚一踹,连碗带嗖饭一块儿踢进去,哐哐当当的破瓷声响传在耳旁,清脆悦耳。

    “这样就能吃到了。”

    两人嘻嘻哈哈离开。

    一道雪白的人影站了半开的小黑屋面前,因半妖法术低微,黑屋有符纸镇压,门外并无人把守。

    少女推门而进,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朦朦胧胧看清地上用朱砂画了个圆形大圈,内置诸多繁复纹印,墙上画了许多古老的字体,也贴上了无数黄底红字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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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约莫十一、二岁,发丝如绸缎般拽到地面,头上两个尖尖的狐狸耳朵,毛绒绒的,他皮肤很白,穿了件单薄的衣衫,纵横交错的鞭痕打得皮开肉绽,一双秋水眸美得潋滟,却如死水般沉寂。

    黑屋内东倒西歪的瓷碗有的撞到墙上破裂了,有的歪歪斜斜倒在一边,内里盛的嗖饭被冻僵,若非冬季,早就发出古怪难闻的味道。

    姬婳步履平稳,站在朱砂红圈外,眸子写满了怜悯。

    少年忽然抬起头来,他笑得的时候嘴角旁两个酒窝露了出来,秋水眸散发出勾人的魅惑。

    “你过来。”

    姬婳没有被他诱惑,却鬼使神差往前走了一步。她一脚踏入朱砂画的圆圈,少年如恶鬼般拽住她的手,拉扯她的发丝,拽她到身前。

    狠狠掐她的脖颈。

    秋水眸染上一层血红,眼眶出现一层萦绕不去的水雾。

    他想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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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疲力竭的少年浑身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呼吸在鼻尖,姬婳右手在袖间摸出一张符纸,食指与中指把符纸夹起来,点到少年的额间。

    狰狞的表情瞬间定住,眼角的泪噼里啪啦落到地上。

    那张符纸贴在他额头,随他的呼吸忽起忽落。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

    她话还未说完,已撕开少年额头的定身符。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敛了笑容。

    他像一只绝望的小兽,抓起姬婳的手指放进嘴巴,毫不犹豫的咬,狠狠的咬。

    似乎这样就能宣泄心中的悲伤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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