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狐狸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嘛，宋时晚为了留在梁家，连自己哥哥的床都爬……”＂那可是梁北枭，会要她一个养女？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杂种……”
＂不就仗着她那张脸好看……”
＂脸好看，但身子是脏的，太子爷怎么可能要她……”
＂长成那副狐狸样，肯定玩得很开……”
虽是窃窃私语，但时晚听得清楚。
那些名媛似乎也是刻意提高音量，好确保她能听见。
但时晚早就习惯了。
从小到大，宋夫人发病时对她讲出来的话，要比这些还难听百倍。
她趁人不注意，缓缓离开了宴会厅，到外面的小花园透口气。
但才没走几步──
＂小晚。＂顾长峰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出现。
但时晚并没有被惊吓到，因为她一直知道顾长峰就跟在她身后。
顾长峰已经跟了她一晚上了。
顾长峰是梁家旁支的远亲，顾家家族内不少人都在梁家做事，所以顾长峰从小就频繁进出梁家，加上两人年纪较近，因此从小就玩在一起，旁人私下也都笑称他两是青梅竹马。
今晚的生日宴，顾长峰当然也受邀参加了，而他整个晚上的眼光，都没离开过时晚。
时晚都知道。
＂长峰哥。＂时晚打招呼时，还刻意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因为知道归知道，但实在不恰当。
若没有几个礼拜前的那件事，两人或许还能像平常朋友一般相处。
但偏偏……
＂怎么，现在连跟我说句话都不行了？＂顾长峰语气一如以往的温柔。
＂不是的。＂时晚神色、语气都很有距离感。
＂就不能当那天的事，只是个玩笑？＂顾长峰缓缓往时晚靠近。
但他刻意的轻描淡写，反而让时晚更显得不知所措。
那天的事，是顾长峰与他那些圈子里的公子哥们欢聚，酒过三巡后，顾长峰醉了。
他趁着酒意，打给时晚，向她告白，表明了自己多年来其实一直喜欢着她，希望两人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但好巧不巧，就在时晚还没来得及回复，手机便被发病的宋夫人给抢走摔烂了。
隔天，时晚床头放了只最贵的手机，但她并没有主动联络顾长峰，直到今晚宴会上，两人才再次碰面。
而时晚的刻意保持距离，其实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意，这才惹得顾长峰追着她一整晚，想找机会与她说几句话。
＂那天的事，你就当是我跟兄弟们喝多了，故意闹你的，不行吗？＂顾长峰对着时晚笑了笑，深邃的凤眼比平时更显温柔。
在时晚的记忆里，顾长峰一直都是个温柔的人，他善解人意，体贴关怀，总是在时晚受委屈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听她哭闹，给她安慰。
对时晚而言，顾长峰是最好的朋友，比起男女之情，时晚更渴望的是能走一辈子的朋友。
＂你适合更好的人。＂时晚眼神认真地看向顾长峰，希望他能理解。
因为她没有立场将这件事看作玩笑，她更不想随意对待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小晚，你没有不好，我说过了，不管你是不是梁家的女儿，都不重要，你就是你，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委屈。＂顾长峰情绪上来了，更靠近时晚。
他是跟时晚一起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时晚。
顾长峰一直都知道，时晚介意她的出身与养女身分，他更知道宋夫人对时晚做的一切，心里很是心疼。
他知道时晚渴望母爱与亲情，却时时刻刻被提醒自己只是个替身，像一张撕不掉的标签，血淋淋的贴在肉上，被反复撕扯。
＂你很好，错的是那些人，与你无关，我那天在电话里也说了，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带你离开。＂顾长峰双手紧紧握着时晚的肩膀。
时晚可以闻到他气息里都是酒精的味道。
＂梁南英已经回来了，梁家不需要你了，你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时晚试着扯开顾长峰的手，＂长峰哥，你喝多了。＂
两人距离骤然靠近，时晚知道不妥，试图挣脱。
今晚宴会的地点就在梁府，虽然来的人不多，但都是宋夫人的亲近友人。
若被人看见她与单身男性在花园里单独相处，即使两人有着青梅竹马这层关系在，可如果有人存心要找事，那她这养女的身分，只会更被人诟病。
时晚在梁家待了一辈子，她太清楚这个世界的人，手段有肮脏。
＂是喝多了，索性今天一次说清楚，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走。＂
＂我从来没说过要走！＂时晚奋力挣脱开，想转身就走。
但顾长峰扯着她手臂，不让她离开，＂我知道你留在梁家，是另有目的。＂
顾长峰这句话，让时晚惊讶愣住。
她一直以为她掩饰得很好，没想到顾长峰还是看穿了。
＂你胡说什么，根本没有的事。＂时晚故作镇定。
但顾长峰还是不放手，＂你有千百个机会可以离开梁家，但你却坚持留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放手！＂时晚拼命想挣脱。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顾长峰没有说错。
以她的成绩，国外大学随她挑，即使宋夫人可能会阻饶，但她依然能找到折衷的办法，可她却选了离梁家不远不近、最普通的学校。
＂小晚，不论你目的为何，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任何事，值得你用你的未来去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难道你留在梁家的目的，是因为梁北枭？＂顾长峰情绪越来越激动。
他虽然想不通时晚为何坚持要留在梁家，但他是看着时晚长大的，时晚对梁北枭的心思，他看得清楚。
＂小晚，不要执迷不悟了，就算你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像梁北枭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你可以选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宋夫人发现了，你会是怎样的下场？＂
顾长峰说到激动处，手抓着时晚，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