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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被关宗祠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但被陈老头扇巴掌这却不在陈飘飘的计划之中,不过无论什么结果都是自己设计的,倒也没有必要假惺惺的心生不忍。陈飘飘对自己现在这种对任务对象心软的心态很不屑,本身就是自己造成的不幸,还惺惺作态左右摇摆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尽快完成任务,把糯糯赶出陈家趁早给她解脱的好。
尽管如此想,但陈飘飘在一个时辰后还是拿着一个被子和糕点鬼鬼祟祟弯着腰出现在了宗祠。
陈老爷下午下了严令不准下人靠近宗祠,所以陈飘飘让人引走守门后,整个宗祠就只有糯糯和陈飘飘两个人了。
陈飘飘摸进宗祠的时候糯糯正在举着一面小镜子仔细给脸上的指甲痕擦药,虽然她机智的后退一步躲过了父亲的巴掌,但还是让指甲在脸上留下来了一丝血痕。
她倒是不甚在意这些伤疤,但岭婆婆最见不得姑娘家身上有伤,所以她得多擦几次药争取在婆婆明日回来前让伤口愈合。
宗祠的蜡烛在屋外吹来的冷风下不怎么稳定,蜡烛光一晃一晃的,糯糯叹口气打算往前两步离蜡烛近些,但刚一抬头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拿着被子的人影。
糯糯眯眼看着镜子里的人影皱了皱鼻子,又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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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人,倒是等到了一串敲窗户的声音,她转过头一看就发现被子和一盒糕点被放在门前,但人影已经不见了。
糯糯奇怪的看了一眼黑蒙蒙的屋外,迟疑了一会才起身过去把被子和糕点拿过来,又将被子平铺在地上,才脱掉鞋子在被子上盘腿坐了起来,然后继续拿着药擦拭脸颊上的伤痕。
她知道刚刚的人是陈飘飘,也知道明早陈飘飘可能会带着父亲过来看到这些被子糕点,说她忤逆父亲,也可能是糕点本身含毒。
但糯糯并不在乎这些。
这张棉被能让她睡个安稳觉,能让她的膝盖免于青紫肿胀,也能让婆婆回来时不会对着她的膝盖心疼地掉眼泪。
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糯糯也不甚在意,她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想那些复杂的东西。
反正,他们也不是亲爹娘,若实在住的不开心离开就是了。
等药擦的差不多了,糯糯把沾染药膏的手在手帕上胡乱摸了一下就拿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至于有没有毒她也不在乎,反正市面上也没有什么能毒死自己的毒。
第二日清晨,陈飘飘的屋子里,陈老爷和夫人正在对着她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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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喝着端到嘴边的粥时突然就想起了她送过去的糕点被子。
陈飘飘脑子一亮立刻精神起来,对啊,昨晚送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现在想想不就是现成的忤逆不孝,罚跪不诚恳的罪名吗?
只要把陈老头引过去,让他看到那些被子和糕点,那肯定又是一场暴怒自然又免不了一顿训斥和责骂啊。
而糯糯那边刚经历了一晚上的伤心难过饥饿困顿,一早上又被父亲训斥一顿,说不定就脑子开窍了,明白陈家上下全是一堆没良心的死老鼠,立马就收拾包裹走人,从此和陈家断绝关系呢!
这么一想,陈飘飘整个人都好了!她立马装单纯装可怜,撺掇着陈老爷和夫人一起进了宗祠。
果然一进宗祠就看到了蜷缩着身体睡在被子上的糯糯。
但此刻的宗祠里不止陈飘飘送来的被子,还有被褥枕头小桌子,蜡烛宵夜之类的,甚至枕头边上还有个打发时间的小绣球,陈飘飘都惊呆了。
谁送的?是想让糯糯直接在宗祠安家吗?
陈老爷带着一票人进来原本是要训斥一顿就让糯糯回去自己的院子里闭门思过的,但看到她明目张胆的睡在宗祠顿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怒不可竭的让人拿来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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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多少有些顾虑伸手去拉陈老爷,但此刻的陈老爷暴怒异常根本劝不住。
不过护着糯糯的那位大人已经消失三年了,多半是不会再来了,若没有那位大人糯糯一届孤女自然是随他们心意处置了,不过是挨上一顿鞭子,不会刚巧就碰上那位大人的!
陈夫人怀着这样侥幸又急于给糯糯一点教训的心理终于松开了陈老爷。
陈老爷抬着粗短的腿往前两步,紧皱着眉头声音冷硬无情:“今日就让你明白,忤逆父母的下场!”
说着红亮的鞭子就在半空中划开空气向糯糯抽去。
以陈老爷的功力和这个鞭子的力道,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能窥见一鞭子下去糯糯皮开肉绽的样子。
但千钧一发之际糯糯的侍女们刚要扑上去替她挡鞭子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响亮的通报声:“大人,外头有客到访!”
几乎是门外小厮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陈老爷向糯糯抽去的鞭子就被他给逆着力道收了回去。
鞭子收的太匆忙,导致尖头抽到了陈老爷手背上,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但显然陈老爷此刻没有心情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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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苍白的抬头和陈夫人对视,同样也在对方的眼睛中见到了同样的恐惧。
难道是那位来了?
在这样恐惧慌乱的场面中,两人之间显然是陈夫人反应快些,她拿起手帕按到陈大人血流不止的手背上,抬头示意他先去:“老爷先去看看来人是谁,不好让人久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来。”
陈老爷闻言也回过神来,捂着手帕点点头就往院外走去,根本都来不及看糯糯一眼。
而陈夫人则立刻伸手扶起糯糯,平日里冷淡的脸上此刻终于带上了几分僵硬的笑意:“你爹实在是被你气恨了,糯糯别怨他,这鞭子也没有打着你,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回你院子里换件衣裳休息去吧。”
说完又回头看向糯糯的侍女声色凌厉:“愣着干什么?大小姐收到惊吓了,还不快送小姐回去休息!”
等侍女过来扶着糯糯走后,陈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确定没什么不妥后,就立刻赶去了前厅。
只留下装着柔弱的陈飘飘和几个下人面面相觑。
“来的人是谁啊,奴婢怎么觉得老爷和夫人有点”侍女奇怪的看着夫人的背影轻轻开口:“而且,来客人为何要放了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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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飘飘挑了挑眉眼里有些疑惑,雇主当时说的是半年内把糯糯赶出去,但如果保护糯糯的那位提前到了,就要放弃任务逃命。
按着陈家这两人的态度,好像来的就是那个保护糯糯的人,可昨晚雇主才说过让自己放心做任务,说那位短期内不来的啊!
不成,她得一边让人去前厅打听消息,一边回去收拾行李做两手准备。
其他人看的出来的糯糯自然也看的出来,虽然和父亲母亲不如何亲近,但也是了解他们习性的,糯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两人如此紧张的时候。
想起刚刚陈夫人让她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时细微颤抖的嗓音,糯糯缓行的步伐微微一顿,转了个方向向前厅走去:“你们回院子里去,我出去转转。”
侍女们对视了片刻便点头恭送了糯糯,转头回去了。
说来陈夫人给陈飘飘换新下人的顾虑并不是没道理的,陈家的下人在多数时候真的会为了糯糯,阳奉阴违违背陈老爷和夫人的命令。
糯糯赶去前厅的时候,陈老爷和夫人正在招待客人,他们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和自持,说起话来都是带着腔调的。
对来人也只是平常的招待,看不出什么尊重,显然来人不是他们以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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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从门缝里看了来人一眼,是个胡子很长的老人,糯糯记得似乎是城主家的管家,往日里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来过几回,今天显然也是替城主送信来了。
看到来人不是自己以为的和自己有关的人,糯糯多少有些失望。
但仔细想想,经过这一打岔父亲大概没有心思再罚自己了,如此就可以出门逛逛街,吃点东西散散心,又觉得这管家来的也挺是时候的。
若换了从前,他们让自己回去休息,糯糯一定二话不说就回去躺着,哪怕睡不着也不会起来,但现在的糯糯却做不到言听计从了。
糯糯小时候极其乖巧,为了讨父母欢心几乎是家里小辈中最省心的孩子。
后来大了知道爹娘的欢心大概求不到了,便不会故意撒娇讨欢心,但也从来不会忤逆他们的决定。
除了每个月固定的外出找骨髓草以外,几乎就在家蹲着,跟生根发芽差不多。
因为自己每个月都往深山里跑,不像别的姑娘一样乖乖上学在家陪父母,糯糯一直以来都挺愧疚的,所以,每逢进山都会找点天材地宝去孝敬父母,生怕他们不高兴。
但现在糯糯对于他们的心情却毫无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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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与否都是他们的事情,糯糯不想在顾及了,这养育之情她这些年还的也只多不少。
逛街买东西自然是要带着伴的,糯糯回院子里洗漱了一下换了件新衣裳就带着所有的小侍女们出门了。
其他院里的人看着糯糯身后的侍女们,那是满心羡慕。
在糯糯的院子里当差在整个陈家那是一等一的美差。
不但皮肤会变得又白又细,连身体都会变得康健,哪怕你进去的时候一身病痛,在院里伺候几个月立马就会生龙活虎,身体康健。
而且,只要糯糯出远门回来,必定会大赏特赏。
比如院里花开得好要赏,青石板洗的干净要赏,树上结果了要赏,买到漂亮衣裳要赏,连绣个手帕也会赏。
不但逢年过节有赏钱,连下人生辰到了,甚至下人的父母生辰到了也会赏。
至于每年的春夏秋冬自然更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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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下雪了赏钱买毛领围脖,春天下雨了赏钱去凉亭煮茶赏雨,秋天起风了赏钱去烤肉吃,夏天花开了则赏钱去游湖。
糯糯院子里的下人可谓是过的比官家小姐还要舒畅,以至于一个个养的是细皮嫩肉娇媚可人,再加上外出时换上漂亮衣裙,那真的是厚土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过,陈家其他下人羡慕归羡慕,却没有想挤进去的想法。
毕竟,糯糯院里连扫洒侍女都是有背景的。
陈家下人里关系硬一点的几乎都塞糯糯院里去了,其他人想再进几乎没有办法了,也只能是艳羡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