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故意要看他换衣服
“道歉个屁!”男人梗着脖子骂:“骚臭娘们,她勾引的老子,老子凭什么道歉?!女的就该被男人压在……”他话没说完,陆临舟的手指突然加力,捏向他手腕的剧痛点。
男人杀猪般嚎叫,身子蜷缩成虾米,刚才还嚣张的脏话变成断断续续的求饶。
乘警的哨声从车厢那头传来,陆临舟抬头看过去。
“乘警同志,这里有人耍流氓。”陆临舟沉声道:“在火车上强行拉扯女性,语言侮辱。”
乘警蹲下身查看男人手腕的红痕,金属哨子在胸前晃了晃:“跟我们去警务室做笔录。”
“凭啥!”男人试图挣扎,却被乘警反手扣住胳膊:“臭娘们儿自己勾引人!”
“嘴干净点。”陆临舟冷眸扫过男人的脸,眸色阴沉冷戾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让他毙命:“你刚刚说的话,就是证据。”
男人突然蜷起身子,指着陆临舟的手叫嚷:“他打人!警察同志,他把我手腕拧伤了!”
他被抓,也不能让他好过!
乘警抬头看向陆临舟,正要说法,目光忽然落到他的衬衫胸前的军校标志上。
“同志,你是军警生?”
“军校生。”陆临舟挺直脊背,胸前扣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男人的叫嚷声突然卡住,眼睛盯着陆临舟胸前的军校校徽,喉结滚动着缩回后半句话。
刚才的嚣张劲像被戳破的皮球,瞬间泄了气。
“我们都看见啦!”邻座戴草帽的大爷突然开口:“这姑娘被他追着跑,小伙子是上去救人的。”
“对,他还骂人家骂得很难听!”斜后方的大婶拍了拍座椅扶手:“我们都是证人!”
林穗穗这才从刚刚的恐惧里缓过来,上前半步:“是的乘警同志,他刚刚抓我手腕,还对我进行荡妇羞辱了,大家都能证明。”
乘警点点头,掏出记录本快速记录:“现场有多名目击证人,证据确凿。”
他拽起男人的胳膊,把人给带走了。
“走!”乘警押着男人转身,临了又回头对陆临舟说:“同志好样的,军校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林穗穗回头对着周围的乘客们:“感谢大家作证。”
回到座位的路没几步就走到了,直到她坐下,手指都还在发抖。
“没事了。”身边的陆临舟也坐下来,声音平稳地说。
说是安抚也不像是安抚,只是一句陈述。
却让林穗穗感觉到,那种让人心慌的感觉慢慢褪去。
林穗穗偏头看着他,喉咙动了动:“谢谢。”
“用不着。”陆临舟别过脸,拿起带着的书本继续看:“以后少招蜂引蝶,比什么都强。”
“……”
林穗穗一腔感动被浇灭,无语地看他一眼。
好好的一个男人,偏偏张了张嘴。
————
从火车上下来,又从镇上坐了两个小时车,两人才回到了柳湾村。
班车在晒谷场停下时,夕阳正把村口的老槐树染成金红色。
两人刚下车,就听见石板路尽头传来竹杖敲击声。
不远处,族长正站在村口,就是在等着他们。
“临舟啊,可算回来了。”族长的手在陆临舟肩头上拍了拍:“你能带着穗穗回来,我很欣慰。这次你们家祭祖仪式,就等着你来办了。”
“您言重了。”陆临舟握住族长伸来的手:“是临舟应该的。”
族长见陆临舟已经不再痴傻,一时间也有些感动。
当年他们都盼着陆临舟好,却没想到他突发傻症,好在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族长拉着陆临舟和林穗穗寒暄。
族长身后,有两道炙热视线一直盯着他们。
何启星鲜少参与村里这些活动,他一般都是在外面走工。
这次得知祭祖的事,推了个小活儿,专程赶回来的。
他昨天就回来了,等了又等,才听说林穗穗和陆临舟回来了,便跟着族长来接。
何启星视线一直落在林穗穗身上,这才一阵子没见,林穗穗还是那样水灵好看。
她一直以来都没有乡村气息,就算穿着村里裁缝做的衣服,也好似穿着时装在身上。
现在穿着城里的裙子,更是吸引人眼球,何启星的眼睛是一秒也没从她身上挪开。
再见到陆临舟,陆小芳也还是会心动。
这是她从小喜欢的人。
可她心里也知道,他们早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只要看到他过得好,她也高兴!
正想着,陆小芳回头看了眼身边的何启星,正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花痴地看着林穗穗,立刻拽了拽他的衣角:“走了走了!”
……
只是几天不回来,林穗穗就觉得陆家宅院有点陌生了。
家里东西还是原样的,走之前林穗穗曾经让春苗嫂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扫荡”掉。
看样子,不仅“扫荡”得干净,还替她把家里收拾干净了。
正想着,春苗嫂的熟悉的亮堂嗓音从院子外头传来。
“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春苗嫂拎着个竹篮进来,往桌上一放:“还以为你们去省城就不准备回来了!”
对于穿过来的林穗穗来说,春苗嫂应该算是她在柳湾村的唯一一个好朋友。
虽然她嘴巴有点大,但是心底善良又热心,林穗穗走过去挽着她胳膊:“春苗嫂,想你了诶!”
“真的假的你这穗穗妹子,别是说好听的话哄我?”春苗嫂脸红扑扑的,笑着说:“不过哄我的我也开心!哈哈!”
春苗嫂指了指桌上竹篮:“这是村里发的祭祀场合穿的衣裳,是我们几个嫂子连夜赶的,不知道合不合身。你俩从省城回来,还是穿得周正些好!”
“没事,要是不合身我自己改。”林穗穗笑了笑:“让你们费心了。”
林穗穗接过衣裳,触到柔软布料:“谢谢春苗嫂。”
“不谢不谢,邻里邻居的都是应该的。”春苗嫂挎起空竹篮:“不打扰你们俩休息了,明早祭祖别迟到!”
“好。”
……
春苗嫂的脚步声消失在竹篱笆外,林穗穗抖开她送来的衣服,看了眼大小。
陆临舟穿着应该还算合身,就是不知道一些小细节对不对得上。
林穗穗拿着衣服往里走,里屋木门虚掩着,门缝透出一丝昏黄灯光。
她抬手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嗯”的声音,推门进去。
进去时,陆临舟正对着他柜子里的书打量。
“春苗嫂送来的,明天祭祀穿的衣裳。”林穗穗走到他斜后方,双手递出衣裳:“你试试看合不合身,要是不行,我现在给你改改。”
林穗穗满脑子都是明天祭祀的事,催着陆临舟试衣服。
陆临舟接过衣服,拇指碾过布料硬挺的纹路,视线扫过林穗穗的脸,喉结上下滚动,人却没动。
今天一大早就起床赶火车,下了火车又要坐车去镇上,再转车回来,把林穗穗已经折腾得够呛了。
如果他迟迟不试衣服,待会儿到她睡觉前他再拿来说有要改的地方,她就真没精力给他改衣服了。
林穗穗见他一直不动,有点不耐烦了:“快换啊,换给我看,不然没时间改了。”
她一边说,一边直接上手去扒陆临舟的衣服。
陆临舟薄唇紧抿,站在原地看了林穗穗的手落到他胸口,又是扯又是拽的。
他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凸显:“那你倒是出去。”
林穗穗的嘴唇张开条缝,盯着他攥紧衣裳的指节,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一动不动。
他该不会觉得她等在这里,是故意要看他换衣服吧?!
“你有病啊你!”林穗穗瞪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衣裳,重重摔在床上。
谁乐意看他换衣服啊?!
————
第二天,祭祀圆满结束。
晌午时分,祠堂前的晒谷场摆满了长条木板桌,二十几个粗瓷大盆里盛着白菜炖粉条、萝卜烧肉,热气裹着香味往天上蹿。
陆临舟在第二桌坐下,张大哥就端着酒碗凑过来,碗沿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油星子。
“临舟啊,现在在省城当军校生,看不上咱村的糙酒了吧?”张叔嗓门亮得很,周围几桌人都跟着笑起来。
陆临舟赶紧站起来,双手接住酒碗:“怎么会。柳湾村永远是我成长地方。”
“还是临舟会说话!”李大强过来拍拍陆临舟肩膀,过来敬酒:“你真是我们柳湾村的骄傲!”
“可不是?现在又是军校生,又是省城公子哥儿……”
听着大家的话,陆临舟面色柔和了几分。
其实,陆临舟对柳湾村里的人还是很有感情的。
从小到大,大家都对他挺好的。
他当初走丢了被捡陆家夫妇捡回来,能够成长到考取军校,村里的人也是给了他很大帮助,他不该忘本。
酒液辛辣,顺着喉咙往下烧,喉结滚了滚。
第三碗酒下肚,陆临舟的脸开始发烫,他抬手,将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背心。
村东头的牛娃抱着个搪瓷缸子挤过来,缸子里装着茶水,也模仿着大人的动作,给陆临舟敬酒:“临舟哥,我妈说你穿这衣裳比公社电影里的男主角还精神!”
周围人笑得更欢了,陆临舟端起酒杯,笑着跟牛娃碰了个杯,又是一杯酒下肚。
一杯又一杯,柳湾村的村民酿的酒,就没有度数低的。
正在陆临舟喝得半醉不醉的时候,身旁突然有人拍了拍陆临舟的肩膀。
“临舟,你看那边。”坐在斜对面的二蛋突然用胳膊肘撞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你家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