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踪
深夜，当程予安和易乾两人在站在路边的花坛闲聊，越州海边私人疗养院的花园前，也有一中一青年，如雕塑一般聊天。陆沉舟在知道沈念柔离开景市后，恨不得第一时间就飞到越州，却被一些事绊住了脚，直到今天才乘坐飞机到了这座南方的城市。
与他一同前来的人，还有陆父陆万盛。
陆沉舟原本都准备直奔机场，却被父亲一通电话给拦了下来，陆万盛也想去越州，给出的理由让陆沉舟根本无法拒绝。
父亲说，他也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前妻，好不容易这次陆沉舟结婚，她愿意来景市小住一段时间，自己于情于理都得去接人。
好不容易等陆万盛安排好事情，直到今天晚上两人才到了越州。
这间私人疗养院是当初陆沉舟母亲生病后，陆家单独投资建设起来，临山畔海环境静谧。
因为来得太晚了，陆沉舟的母亲早就已经关灯休息，两人就站在昏暗的花园里，远眺几盏小灯点缀的主体楼房。
“沉舟，我当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母亲离婚，如果不是那时候让她心灰意冷，她怎么会带着你弟弟，独自一人来到越州。”
“知道你弟弟去世的消息，我简直天都塌了，你妈也因为这个事精神失常，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难得听到这个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忏悔，陆沉舟却没有太多的表情，低垂着的眼眸掩盖隐隐的不屑。
陆万盛也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内心并不服气，早在自己的出轨，导致这个家分崩离析的时候，父子俩早就离心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收心，珍惜眼前人，林家家风严谨，夏薇也是个好孩子，只要你们俩夫妻同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知道了，父亲，天不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夜深的海边翻起了淡淡的云雾，悄无声息地吞噬了庄园里的建筑，只能隐约见屋檐的一角若隐若现，像是一只死去多时的巨兽尸体。
陆沉舟站在窗前，手边是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的蓝色标记点落在距离30公里的位置。
…………
接下来的几天，沈念柔每天上午都会去蛋糕店，和杨嘉姐一同回忆复刻当年季阿姨做的几款经典甜点。
在奶油和巧克力的香气里，沈念柔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初中。
甜点店的生意，也因为沈念柔的存在，营业额也直线上升。
每天回来，沈念柔都觉得自己心情变好了不少。
直到一天夜晚，沈念柔跟杨嘉说了再见后，在回酒店的路上，她又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跟踪。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那个人，沈念柔来回过了两次马路，对方也还是穷追不舍，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盯上。
走进一家小超市，随手买了一个东西后，询问老板有没有后门，外面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
好心的女老板就立马放沈念柔从仓库的后门出去。
确认对方没有继续跟上，沈念柔才继续往酒店走。
却在酒店的前的十字路口，跟对方不期而遇。
对方是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脸，可是这样蹲点的行为，说明对方早就对自己的行程无比了解。
根本不可能是随机犯罪的陌生人，而是认识自己的人。
沈念柔毫不犹豫往另一个方向走，对方立马追了上来。
很快，沈念柔的左肩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她用力扬起右手的物件。
金属隔着连帽衫狠狠地敲击下去，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男人发出一声闷哼。
沈念柔之前在超市，想着买个东西防身，挑准了这个沉重的u型锁。
“麻的……看我不弄死你！”
男人抬起头，狠厉的眼神里满是暴怒，他把手伸进怀里，沈念柔根本不给机会，接连又是几次u型锁暴击。
把对方打得懵逼又伤脑后，赶紧跑掉。
埋头冲进了酒店，开门锁门一气呵成，沈念柔才害怕地坐在地上。
紧紧握在手上的u型锁上，还沾着点点鲜血，看样子对方也不好受。
男人抬头的时候，她已经认出了对方的眼睛。
自己的叔叔，沈建华。
易伯伯跟自己说了，沈家父子被拘留七天，今天距离上次在警局见到他们，早就已经过了七天。
沈建华今天晚上突然跟踪自己，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沈念柔手指落在手机上，思索了一番还是退出了拨打电话的界面。
她想瓮中捉鳖。
晚上两三点，躺在床上的沈念柔隐约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眼睛立马睁开，手紧握住放在旁边的u型锁。
金属沉重的感觉给了她一点安全感，毫无睡意地从床上爬起来，拎着锁走向门口。
门把手轻轻摇摆，这么微小的声音，一般人熟睡根本不会注意。
从小在叔叔家长大的沈念柔，最怕的就是门锁扭动的声音。
沈念柔目光紧盯着大门，似乎看到门外的沈建华正在鬼鬼祟祟地撬门。
不到一分钟，门就被打开，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鬼魅一般地溜进来。
房间内一片漆黑，就连窗帘也拉得紧紧的，沈建华往床的位置摸索过去，隐约可见床上被子隆起一团。
确认人还在睡觉，沈建华毫不犹豫地将体重压上去，双手试图寻找脖子的地方。
可是入手一片绵软，沈建华只触摸到两个枕头。
“不好！”
紧接着，后脑勺就是一阵疼痛，沈念柔从衣柜里跳出来，给了沈建华用力一击。
就在沈念柔准备第二次攻击，自己的手却无法落下，高举的u型锁被背后的一个男人抓住。
男人同样穿着黑色连帽衫，拉下口罩：“你这个见人真是有够毒的，你是想把你亲叔叔打死吗？”
被控制双手的沈念柔心里一片绝望，居然沈远也来了。
之前在便利店甩掉的人应该是沈远，沈建华只是在路口专门蹲守自己。
如果只有一个年老体衰的沈建华，沈念柔相信自己偷袭他完全没问题。
回来酒店后，她就查了，如果有人入室抢劫，意外伤人算不算犯法。
得到否定的回答，她才没有第一时间跟易乾打电话，说自己被沈建华跟踪的事情。
就是想着借着机会把沈建华揍一顿，谁知道沈远居然也跟过来。
沈念柔腿上被踹了一脚，然后重重摔在床上，沈远一把抓起长发，还在手腕上多绕了一圈，提起她的头。
沈念柔被迫抬起上半身，强忍着头皮撕裂的疼痛，咬着唇角，不让眼泪掉下。
“沈念柔，你千不该万不该回来，我们家养了你这么久，也该是你报答的时候。”
“爸，把这个女人绑起来，然后喂点药送去葛老板那去，葛老板就喜欢玩这种清纯又烈的女人，要是她死了，葛老板反正有的是关系，用不着我们操心！”
“行！不过绑之前先让我出口气。”
“别打坏了！”
沈远一边说，一边让开点空间。
沈建华凑上来，抬起巴掌落在沈念柔的脸上。
“拿锁砸我，你个……，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吃喝供着，还想杀人不成！”
接连两个耳光，打得沈念柔耳朵嗡嗡作响，很快就失去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沈念柔心里最后一个念头只有：
只是推迟了一分钟给易伯伯发消息，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