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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众人迅速散去,房间内仅剩李武一行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李武,他挑了挑眉说道:“他说得对,这里毕竟是泰宁卫,人多事杂,除非他铁了心不要回明朝,不然绝不会明目张胆地对我们下手。

    再说这几日观察,阿扎失里虽左右摇摆,但尚未彻底背叛明朝。

    如今我们燕王护卫的身份已经暴露,阿扎失里就算心里再怎么犹豫,也不至于让我们在白城出事。

    只要我们留在城里,大可不必过于担忧。”

    “谁管这些!”

    薛禄急切地问,“问题的关键在于赵金虎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想知道?”

    李武反问道。

    薛禄等人纷纷颔首,张琪却忽然开口道:“此事与我无干,殿下交付诸位的任务,我暂且告退,不愿承担这份责任。”

    李武微微一笑,觉得张琪倒是十分机敏。

    待张琪离开后,李武环视众人,正色说道:“先前未曾告知各位,是不想让你们担待,如今既然问起,便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诸位可有此决心?”

    众人齐声应答,表示毫无畏惧。

    见状,李武不再多言,随即将刺杀察罕的任务详细说明,并着重强调此事的重要性。

    “察罕在北平有所动作,但他行事隐秘,我们若要除他,也必须暗中进行。

    一旦败露,大伙儿都难逃一劫。

    原本我以为可以独自完成,但既然各位已知内情,那么我们的命运便紧密相连。

    此等大事,除了在场几人,任何人不得泄露,哪怕是家人也不行,明白了么?”

    众人肃然点头。

    “那好,我们商讨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接着,众人各自发表见解。

    形势已然明朗,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却又忌惮留下把柄,毕竟谁都渴望平安度过余生。

    在白城范围内,阿扎失里亦不会任由双方冲突升级,否则他难以向大明交代。

    果真不出李武所料,当晚阿扎失里便得知了白天的事件。

    听完手下汇报,阿扎失里微笑道:“蓝玉、朱棣,这两人均非善类,蓝玉难以招惹,朱棣坐镇北平更是棘手。

    罢了,让他们自行争斗吧,只需派人监视,只要不过分激化矛盾,与我们无关,就随他们去。”

    “遵命。”

    “退下吧。”

    等来人退下后,阿扎失里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他珍视的大弓,喃喃自语道:“察罕啊察罕,你们竟敢与额勒伯克勾结,究竟意欲何为?额勒伯克打着黄金家族的旗帜,意在统御蒙古各部,难道不怕养虎遗患?”

    时间过去两个时辰。

    李武等人仍未想出稳妥之策,最后李武沉思片刻道:“依我看,从明日开始派人在暗中监视察罕的一举一动,但务必确保自身安全。”

    薛禄面露难色,“当前形势,他们定然也在监视我们,如果我们再去盯梢,难免会暴露行踪。”

    李武笑道:“有时故意暴露行踪,正是为了让对方疏于防范。”

    话音刚落,李武拍了拍薛禄的肩,走出屋外,来到张琪身旁。

    张琪偏头看了一眼,问:"谈妥了?"

    李武没答,反问道:"你不害怕危险?出了白城,对方可不管你是千户,到荒郊野外,怕是性命难保。”

    张琪轻蔑一笑:"我在铁岭卫多年,岂会轻易被人宰了?我已经让人去清河关求援了。”

    呵,这人果然机智。

    李武点头,难怪张琪如此镇定,但随即又生疑:"你现在还在接受调查,清河关的人还能听你的?"

    张琪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张权为何陷害我?不过是想困住我罢了,若真要彻底罢免我,他不会只做这些。

    你以为我好欺?即便没了千户之名,一声令下,清河关仍会遵从。

    若带兵只靠官帽压人,不如回家抱孩子。”

    说完,不满地瞪了李武一眼:"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李武一愣,竖起大拇指称赞:"真是个人物。”

    张琪白了他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去哪儿?"李武抬头问。

    "出去走走。”

    "这几日就算了。”

    张琪脚步顿住,刚有冲突,自己难免受牵连,独自上街太危险,不知察罕是否会派刺客。

    想到这儿,张琪默默转身。

    还是跟大家在一起更安全。

    李武忍俊不禁,故意问:"不去啦?"

    "去睡了。”

    李武的笑声随即响起。

    自从李武与察罕的争端在白城传开后,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受到的待遇反而更好了。

    李武稍加思索便明白了,这与朱棣有关。

    不仅如此,许多部落很快派人联系李武,其中对李武最为友好的是朵颜卫派来的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儿’和阿鲁台。

    这些蒙古各部落的重要人物并非愚钝之人,不会因李武与察罕的冲突而盲目站队,敌视某一势力。

    李武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不过是为了广结善缘罢了。

    于是他一面与这些人周旋以增进感情,同时顺带摸清各部落对大明的态度;另一方面,他也悄悄筹备自己的事务。

    接下来几天,白城内部暗潮汹涌,可表面上却平静无波,甚至还因大婚而洋溢着喜庆气氛。

    这一天。

    “李老大,察罕那小子今日又去拜访了几支部落,前两天还跟咱们一起喝酒称兄道弟呢。”

    “这没什么要紧的,关键在于有没有找到刺杀察罕的好机会?”

    薛禄尴尬地摇了摇头,“那家伙太警觉了,想要动手基本没可能。”

    李武陷入沉思。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时,顾明忽然开口问:“那咱们呢?我看最近老李对我们的吃食也很留意,既然防范别人,为何不反过来对付他们?”

    薛禄再次摇头,“我也想过这个法子,但察罕对饮食同样警惕,每顿饭都会让亲信先尝毒的。”

    “尝完毒后再动手如何?”

    “尝过毒的食物会一直由尝毒的人看管,不允许他人接近,根本没机会下手。”

    “该死的。”

    顾明听后愈发焦躁,“什么办法都不行,难道就坐等察罕他们来害死咱们?咱们能不能找几个蒙古部落合作,让他们的人来除掉察罕?”

    薛禄跟随李武有些时日,早已学会思考,因此李武还未开口,他就抢先说道:“让蒙古人去杀察罕,到时候咱们大明兴兵攻打时,他们岂不是可以轻易将责任推到咱们身上?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这种事情绝不可能。”

    顾明不服气地说:“那察罕为何能放心让蒙古人在外设伏对付咱们?”

    就在众人争论得越发激烈之际,李武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李武低声说道:“察罕本就是蒙古人,此处原本也是他父亲的地盘,所以他有底气把替罪羊推出来或者是在杀了咱们之后蒙古人也不会泄露秘密,这是我们无法比拟的优势,咱们没必要在这方面跟他较劲。”

    “那我们有什么优势?”

    李武突然抬起头看着薛禄,“在察罕的饭菜被试毒之前,有没有机会动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试毒前动手?这不是明摆着会被立刻察觉吗?

    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李武皱眉追问:“说啊,到底有没有机会?”

    薛禄茫然地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但看守似乎不像当初那样严格了。

    不过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就算真投毒了,试毒的人也能察觉。”

    李武轻笑一声,摇头说道:“明日先去查查看再说,至于试毒的事,有些毒是能瞒过去的。”

    众人都是一怔,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还能挑人不成?

    李武见大家一脸不信,瞪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懂个啥,照我说的办就是了。”

    ……

    白城内。

    蒙古诸部私下议论李武和察罕的冲突愈演愈烈。

    “你们猜猜,这两人谁会先死?”

    “这还用猜?当然是那个百户先死了。”

    “那是必然的,察罕的父亲可是纳哈出。”

    “啧啧,那个百户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跟察罕硬碰硬,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没错,没见过这么找死的家伙。”

    越来越多的低级蒙古士兵私下将李武视为死人,只等着事情尘埃落定。

    而此时,察罕也在思索李武,李武同样在揣摩察罕。

    察罕的住处,他正与赵金虎等人交谈。

    “最近李武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吗?”

    察罕问。

    铁岭卫指挥使张权冷笑一声:“还能干什么?还不是老一套,派人跟踪我们这些老规矩。

    尤其是李武,被吓得连家门都不敢出。

    依我看,留着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派人直接在城里动手算了。”

    “城里不好说,万一有人为了讨好燕王插手阻止呢?就说阿鲁台和朵颜卫的脱鲁忽察儿,他们跟李武关系密切。

    不如让他们离开城后再动手,我们也无需急躁,这样既稳妥又能不留痕迹。”

    张权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了察罕的想法。

    唯独赵金虎陷入深思,总觉得李武并非易与之辈。

    想起初次见面时,李武家境贫寒,却在还钱时笑嘻嘻地多给了二十文,还振振有词地说那是自己应得的,当时他就觉得李武不同寻常。

    后来李武的经历也验证了他的判断。

    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人,会乖乖坐以待毙?

    敢叫嚣着与察罕争先赴死,怎能毫无本事?

    纵使他这样想着,并且想要提醒察罕等人提高警觉,别如此松懈,可他却不知从何开口。

    他也明白,李武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祈求自己是错看了李武。

    事实表明,持续笨拙地监视确实会让人心生懈怠,有时向旁人展示自己的无助,也是一种策略。

    李武他们的行动相当敏捷。

    当对手逐渐放松时,第二天薛禄就掌握了情况,察罕对试毒前的膳食并未严加防范,给了他们机会。

    李武听了薛禄的话,第一次轻松地笑了,眼中自信也顿时显现。

    其他人见状,皆心生疑惑。

    薛禄急切又忧虑地说:“李老大,我不得不提醒您,就算您能让试毒者试不出来,但我们的目标太大,即便对方疏于防备,我们也几乎没有机会。”

    这薛禄啊。

    李武忍俊不禁地摇摇头,仿佛回忆起自己初入大营时的情景,那时薛禄也曾这样提醒过他。

    薛禄待他一如既往,始终如一,尽管这些日子他有所进步,但归根结底还是那个实诚的薛禄。

    “等等再说,等下再给你们细讲。”

    等?

    几人脑门上都冒出疑问。

    等什么呢?

    随着时光流逝,李武等人门外传来敲门声,晚间饭食也被送来,李武示意薛禄去开门。

    待众人的饭菜摆放妥当后,李武看了看门外,让小孙几人出去监视,这才指着送餐的蒙古人对薛禄说道:“好好看看,他是谁?”

    薛禄疑惑地回头打量,越看眼中越亮:“金叔?你怎么在这儿?哎呀,你为何还穿着蒙古装束?你一直在给我们送饭,我竟一直没察觉。”

    金叔笑着答道:“这是大人吩咐的。”

    薛禄等人惊讶地望向李武。

    他们根本没想到李武还有这样的安排。

    其实这纯属巧合,李武含笑向大家解释了一番。

    刚到白城时,他习惯性地在城中闲逛,无意间发现了金叔等人,而金叔正是他早年在小岭庄组建的人,曾让他带石冷等四十余人进入辽东,如今在此地重逢,他也颇为意外。

    李武从金叔那里得知,金叔他们进入辽东之后,发现走私能赚大钱,就开始倒腾红糖之类的东西,与蒙古人进行交易。

    这次阿扎失里的儿子大婚,所需物资繁多,他们也混迹其中,跟着大商家分一杯羹。

    当时察罕等人尚未抵达白城,李武联系上金叔后,依照惯例让金叔等人继续潜伏于暗处,而金叔为了便于与李武联络,装扮成蒙古人,一直在为他们准备餐食。

    因此,李武可以肯定地说,如今无人知晓他还掌控着这样一支隐秘的力量。

    将事情交给金叔他们去处理,对李武而言无疑是最佳选择,也最不易引人注意。

    薛禄等人听闻李武之言,皆露喜色。

    喜悦之余,众人立即围住金叔,询问起他的近况。

    在场除顾明三人外,其余人均来自小岭庄,甚至还有两人带着弟弟一同随金叔入辽东,此刻个个兴奋不已,纷纷追问金叔一行人的消息。

    “好了,别闲扯了,先谈正事。”

    李武制止了他们的交谈,转向金叔,详细说明了任务内容。

    金叔点头道:“大人尽管放心,我虽年迈,但此事必能妥善完成,绝无差池。”

    金叔久经世故,此番表态令李武安心地微微颔首。

    随后,李武取出一颗糖球递给金叔。

    薛禄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糖球上,心中暗忖,这是否就是李武精心准备的关键之物?

    众人都明白,这颗糖球才是此次行动成败的关键所在。

    金叔小心翼翼地收起糖球。

    李武这才开始讲解糖球的制作过程。

    这颗糖球是在近日李武利用红糖等原料秘密熬制而成。

    他将红糖熬制成糖浆,中间留空,塑造成球形,待其自然冷却后,形成了现在的中空糖果。

    然而,李武在其中加入了强力的药物,这种药是他北平时期向朱棣讨要的,只需片刻便能让服食者七窍流血而亡。

    待李武讲完,所有人都依旧满脸茫然。

    李武无奈道:“真是蠢到家了,这颗糖若放入察罕的酒中,短时间内难以溶解,尝酒之人不会有任何异样,即便察觉到一丝甜意,因味觉迟钝也可能浑然不觉。

    我特意调和了一些成分,以减轻甜味,因此试酒之人能够平安无事,毫无察觉。

    可一旦察罕饮用,糖浆融化,药物便会融入酒中,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必无需我多言吧。”

    众人恍然大悟,随即目光炽热地投向李武。

    这是什么奇思妙想?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操作?

    他们望着李武,心底泛起丝丝寒意。

    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招惹此人,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很快,兴奋之情又在他们心中翻腾。

    在李武的布局之下,若无意外,察罕必败无疑。

    想起当初察罕威胁他们时的模样,众人便开始畅想其身陨的场景。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透着钦佩,觉得那些令他们头疼不已的问题,在李武面前不过是举手之劳。

    并且,他总是走在他们之前。

    有这样的领袖,对他们而言实属幸运。

    金叔不愿久留,待事情说明后,在李武的示意下悄然离开,渐渐隐于暗处。

    李武起身,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风声呼啸,风云变幻,不过如此。

    ---

    夜深人静,与李武同室而居的张琪长吁短叹,辗转难眠,最终索性坐了起来。

    李武再也无法忍受,亦起身摸索着下床,来到张琪身边坐下,问道:“出什么事了?自从白和阿鲁台走后,你就一直这样。”

    黑暗中,张琪轻声开口:“李武,你有没有考虑过跟蒙古人做些买卖?”

    嗯?

    李武忽然感到些许尴尬。

    然而张琪在黑暗中并未察觉,仍在自言自语:“我知道百姓和蒙古人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是可以理解的,谁活着都不容易。

    但与蒙古人交易切不可太过。”

    “到底怎么了?”

    李武追问。

    “今天我发现阿扎失里的很多部众马镫都是铁制的。”

    张琪严肃地看着李武,“你知道铁制和木制的区别吗?这能让蒙古人的战斗力提升整整一倍。

    你还知道阿扎失里现在有多少盔甲吗?短短两年,就从一万套增加到了至少三万套,三万啊!你能想象再过几年会发展成什么样吗?”

    李武无法想象。

    张琪仍然怒气冲冲地说道:“为何我一直捉拿那些商队?因总有一些商队不懂得大局,为了一己之私,竟敢将铁器卖给蒙古人,他们怎能不知,一旦卖给蒙古人,那些铁器会被铸成刀剑,用来我们大明百姓?”

    “他们自然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我朝权贵,怎会不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越说越激动,张琪的眼眶湿润了,完全没了平日的轻佻模样:“你说,将铁器送给蒙古人与杀害我边防将士又有何异?我们汉家江山,自古以来就饱受这些异族侵扰,难道还不够吗?”

    够!

    李武心中坚定地闪过这个字,这伤害对整个民族来说已足够多,但自古以来,汉人内部总少不了勾心斗角、派系争斗,每每如此,便给了外族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李武轻声问道:“你知道为何有人诬陷你吗?”

    “知道,无非是想让我安分守己罢了。

    实话告诉你,若他们不针对我,不仅是清河关,即便在通往泰宁卫的任何关口,我也敢去查验,只要让我查到,休想有任何铁器进入泰宁卫。”

    李武点点头:“我初到铁岭卫时,曾看到凉国公的商队,规模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张琪冷哼一声:“这一点我也料到了,不过到底有多大?说来听听。”

    李武简单向张琪描述了一番。

    张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在黑暗中也顾不上撞到什么,焦急地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么多车辆?”

    李武立刻意识到张琪可能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商队,于是严肃地点点头:“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过的。”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半晌过后,张琪才开口说道:

    “你有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你要去做什么?”

    李武反问道。

    张琪咬牙切齿地说:“我想等清河关的人一到,带上人去追赶,看看能否追上他们。

    我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以前我都不敢对他们太过强硬,但这次若是这么大规模,绝不仅仅是和阿扎失里做交易这么简单,阿扎失里根本吃不下,这片草原上不能再出现另一个霸主。”

    “你去吧。”

    听到这话,张琪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那你怎么办?你如何保护自己?”

    李武笑着道:“你让人去通知清河关的时候,我也遣人去了北平行都司求援。

    老实说,在辽东走了一遭,这辽司里的人,我几乎都不信,顶多就信你几分。”

    “承蒙看得起,不过我没想到,你每日都在我眼前晃悠,居然还有我没察觉到的人。”

    “出门在外,总要多做准备。”

    “难怪年纪轻轻就被燕王派来做这事,还能在蒙古诸部之间应付自如,这不得不让我对你另眼相看。

    有兴趣来铁岭卫吗?我去燕王那里为你争取,直接让你当副千户,咱们一起共事。”

    “没兴趣,你的位置太小了。”

    李武无奈地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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