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是会变的
“这林小凡，还真不是个东西。”苏挽月有些愤慨的道。
“强暴江家的婢女就算了，还大闹江家，事发后还想着要回聘礼。”
闻言，林小凡眉头一挑，问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和江晚棠是朋友，今早上她要去报官，我正好见到了。我还帮他在我爹耳边说了几句话呢。”
苏挽月自顾自的倒上一碗酒，和林小凡碰了一下，一口喝尽。
“你爹是？”
“司法参军苏正。”
林小凡微微颔首，倒是不怎么介意。
司法参军苏正的刚正是出了名的，不会因江家得势就帮江家，亦不会因林家没落就欺压林小凡。
而且，这苏正似乎与家父的关系还算不错。
只要苏正能在公堂之上一碗水端平，他就有赢下官司的底气。
苏挽月一只手撑着下巴，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
“你很生气？”
林小凡抬眉问道。
“是啊，感觉这种人渣应该碎尸万段。”苏挽月放下碗，又倒上酒，道：“哎，若是天底下男人都像是方兄一样就好了。”
“像我？”林小凡笑了笑。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就是那个你嘴里该碎尸万段的人渣。
“是啊！方兄武艺高强，一表人才，还热心肠。若天下皆是方兄这般人，又怎会大乱？”
苏挽月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很是可爱。
“哈哈，希望吧。”
两人对饮，林小凡擦掉嘴角的酒，问道：
“苏女侠，敢肯定，江晚棠没有骗你么？她说的真的是对的么？”
“啊？”苏挽月一愣，她的确没考虑过。
但想到江晚棠那满脸的泪水，楚楚可怜还帮着林小凡说话的模样，她摇了摇头：
“我和江晚棠相识十余载，她定不会骗我的。”
说罢，她叹气一声，明亮的眸子看向林小凡，笑道：“不说那人渣了。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说话之际，街头突然响起吵闹声。
回头看去，不少捕快走在大街上，挨家挨户地搜寻着。这大阵仗，也不免引起骚乱。
“多半是抓那林小凡来的，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都闹得这么大，还不去自首。”
苏挽月开口，笑道：“方兄，咱们快些喝，等会还能去公堂看热闹。”
可她举碗，却是见林小凡没有动。
“苏小姐，有时候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事实。在真相落定前，莫要妄下定论，否则可能会帮倒忙。”
林小凡脸上透露着几分认真。
苏挽月一愣，反应过来是在说林小凡的事，她眉头一紧，道：
“方兄，你怎么这么倔呢。江晚棠与我自幼相识，她可不是那种满嘴谎言之人。”
两人先前聊得明明很投缘，可在这事上林小凡却非要与她争辩。
论起对江晚棠的了解，她定比这方凡要多得多。
“人是会变的。”
林小凡道。
苏挽月正要辩解，却见眼前人将斗笠取，长发散落，熟悉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浮过，与面前之人逐渐重合。
这不正是林家大少爷林小凡么！
她如同触电般愣在原地。
“在下，林家林小凡。江小姐若是有时间，便去那公堂上看会热闹吧。”
林小凡微微一笑，给自己倒满酒水，与苏挽月的碗一碰，也不管对方是否反应过来，一饮而尽。
苏挽月嘴巴微张，瞳孔骤缩。
她怎么也想不到，让自己芳心动摇之人，竟是那林家少爷，江晚棠的夫婿。
可是……记忆中的林少爷，虽有练武可刀法不犀利，虽模样俊俏可却没这般英俊。言行举止之间，都略带几分羞涩。
突然之间，林小凡的话于脑海回荡。
人是会变的。
苏挽月回过神来。
面前座位早已空落，空碗与斗笠平行摆放。夕阳透过窗子，正好打在那斗笠上，就如同巷子中，夕阳正好映射在少年的身上。
她连忙起身出门，目光遥望，街道尽头处，诸多捕快将林小凡团团围住。
……
林小凡主动坦明身份，诸多捕快纷聚而来，将他团团围住，一把把刀架在四周。
不过多时，一带着官帽、浓眉大眼的男子走来。
与捕快相比，他要高出一头，虎背熊腰，身上的衣服也更为精致一些，想来是一捕头。
“头子，这就是林小凡。”
捕快说道。
捕头上下打量林小凡一番后，眉头紧皱，面露不屑之色：
“林小凡，你贵为林家少爷，虽家族没落，但也有光明前景，可却在江家行龌龊之事！”
他名为王二，以一身武艺与公正执法闻名，年仅十六岁就已当上捕头。
不过他这虎背熊腰的模样略显成熟，倒是无人把他当成少年郎。
林小凡没有解释，在众人押送中往公堂上去。
路边的唾骂声似乎更浓了，比林家被查封时还要浓烈几分。
此地位于城中心，离得衙门倒是不远，一刻钟功夫便已赶到。
无数看热闹的百姓早已将公堂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年代，本就没什么娱乐措施。公堂断案，对人们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尤其是今日这一场，一边是已经没落的林家少爷，一边是江家。
官府也不会管这些百姓，一来保证公堂的公正性，二来可以起到警事众人的作用。
公堂之上，坐在最中央的是司法参军苏正，也是主法官，旁边有司户参军江辞舟，书吏，衙役，以及江家一众人。
司户参军掌民户田宅、婚姻等，此事又设计林小凡与江晚棠之间的婚姻问题，江辞舟理应在场。
书吏负责记录案子审理的经过，衙役负责维持公堂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