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和人相处是有惯性的
林小凡悄悄挪移身子，抓起放在床边的大刀，注意力全部聚集在耳朵。门外脚步声只有一道，却是走来走去的。
莫非不是杀手，是贼？
也只有贼，才会在房间里垫着脚来回走动吧？
林小凡又听了一会儿，轻声拔出刀刃，砰的一脚踹开房门。
“大胆贼……”
他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顿住。
只见晴雪抱着几根柴火，蹑手蹑脚地走着。
林小凡的突然出现，吓得小丫头一个哆嗦，手中柴火滚落到地上。
晴雪来不及捡起柴火，连忙行礼道：
“少爷。”
林小凡长舒一口气，连忙帮着捡起柴火，递给晴雪。
“干嘛要垫着脚走路，我还以为家中进了贼人呢。”
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脸蛋，林小凡轻轻捏了两把。
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长的，风吹日晒下皮肤还是这么水灵。
“小女怕吵到少爷休息。少爷平日里习武，都是要多睡一会的。”
晴雪被林小凡弄得小脸通红。
“没事的，以后走路大声些就是。你蹑手蹑脚地走路，反倒是会吵醒我。”
林小凡说着，打了个哈欠。
前世战场上，他曾遭遇过一次无声无息的夜袭。
若非巡逻的一队兄弟临死前开出一枪，就全军覆没了。
也是因此，他养成了时刻警惕的习惯，再困也不会睡死。
只要外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动静，他在梦中都能听到，然后快速清醒过来。
“少爷你等会，我现在就煮饭。”
晴雪着急忙慌地抱着柴火往火房去。
都怪自己起晚了，少爷起床都吃不到一口热乎饭。
这些天少爷不在，她简直太懈怠了。
晴雪心头一阵自责。
林小凡也跟着来到火房，里面柴米油盐都有，但也只有这些。
他皱了皱眉头。
虽说有口饱饭他就不挑，但是他现在可是习武之人，可是得保证天天有肉，才能长力气。
“晴雪你先煮饭，我去买些肉来。”林小凡开口说道。
身上还有十两银子，这年代一斤羊肉二十文钱，还是吃得起的。
至于钱的事他也不发愁，昨天的官司打赢了，那苏家也该把聘礼退回来。
那些杂七杂八的聘礼加起来，也值得上一千两银子。
“好。”晴雪乖巧地点头应道。
林小凡出门就有卖东西的，他买了一斤羊肉，三两豆腐回来。
如今还没入冬，买够吃的就是，多了容易变质。
晴雪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起码比林小凡的厨艺要好许多。
片刻过后，饭菜出锅。
散发着肉香味的羊汤，鲜嫩软弾的豆腐，香喷喷的大米饭，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羊肉中没有羊腥味，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口感上细嫩又有嚼劲。
豆腐很嫩，入口就要化开，豆香味冲击着味蕾。
林小凡端起饭来就要猛干，却见晴雪眼巴巴地站在一旁，嘴里不时咽唾沫。
“一起来吃啊！”林小凡招呼道。
闻言，晴雪连连摇头。
按照规矩，奴婢哪能上桌吃饭。
见状，林小凡无奈一笑，起身将晴雪按到座位上，给她乘上一碗米饭，又浇上一大勺羊肉羊汤。
“快吃。”
这么忠诚的小丫头，林小凡可不忍心看她挨饿。
晴雪望着碗里香喷喷的大米饭，咽了口唾沫。
思索一瞬后，她还是选择妥协。
吃完饭，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的是爽朗的声音：
“林兄，在下王二。”
林小凡忙去开门，外面站着一孔武有力的汉子，正是昨日有过接触的捕头王二。
“王兄早上好啊，快里面请。”
林小凡客客气气的开口，同时心中也疑惑，王二是怎么知道他家位置的。
王二行礼，并直接挑明来意：
“林兄，巡逻时间，我就不去了。苏正参军邀请您去一趟衙门，不知林兄何时有空？”
原来是苏正相邀啊。
林小凡颔首应道：“我收拾一下就去。”
印象里这个爹的故友，还是挺不错的。
做事公平公正，为人正直，对待朋友十分真诚。
若是能与其打好关系，将是一大人脉。
这个年代，想要好好活下去，人脉至关重要。
“好，那我话已带到，就不打扰林兄了。”
王二抱拳告辞。
……
衙役的指引下，林小凡来到苏正的办公处。
正要敲门，却是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爹，我觉得昨天那事有蹊跷。”
“我和晚棠认识那么多年，她不是会撒谎的人。而且当时她们到场，场面一片狼藉。兴许，是那奴婢拼命反抗，林小凡没成功呢。”
听到这话，林小凡眉头紧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江晚棠真特么能编啊，都到这一步了，还能自圆其说。
这苏挽月也是，这种鬼话都能信。
“够了！”
苏正的语气中充斥着愤怒。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虎头虎脑的玩意，这案子已经拍定，修要再提！”
“爹，可你不是坚持正义么？”
“你……这特么跟正义有个蛋的关系啊！江晚棠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特么的回家好好清醒下！”
恰好有几个衙役路过，他们聊得火热，也打断了父女两人的争吵。
好巧不巧，林小凡正在门口处站着。
他倒也不是偷听，只是觉得现在推门进去，场面可能会有些尴尬。
但若是不进，又站在门口，恐怕会被这群衙役当成偷听者。
思索再三，林小凡扣响了房门。
“进！”
推开房门，往内看去，偌大的房间中，有苏挽月与苏正两人。
阳光被树影剪得七零八落，最后洒落在桌案上。
随意翻开的卷宗透露出一行行简短的文字。
苏正坐在椅子上，胸前剧烈起伏，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苏挽月手里抱着一把剑，倚着墙壁。
见到林小凡前来，苏正将笔放在一旁，起身微笑道：
“小凡。”
苏挽月看了林小凡一眼，神情中多出几分慌乱。她连忙道：“我还有些事要做，先走了。”
话语落下，苏挽月逃似地离开。
“咳咳！”
苏正咳嗽两声，心中替苏挽月一阵尴尬。
背后嚼人舌头，结果被装了正着。
“这丫头脑子绕不过弯来，你别介意。”
刚才的话，林小凡指定是听到了。
“有些误会而已，我相信苏小姐是明事理的人。再说，苏小姐昨天公堂上还帮我说话呢。”
林小凡阳光一笑，表示理解。
人与人相处是有惯性的。
苏挽月与江晚棠这么久的友情，江晚棠的人设崩塌又那么彻底，苏挽月短时间内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这点小事，他也犯不着生气。
见林小凡没有在意，苏正这才松了口气，他起身来道：
“我会好好与她说说的，咱们先说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