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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真少爷不做了

    “陈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谢家大少爷,不过是乡下的土包子罢了。”

    豪宅铁栅栏内,有名女子穿着长裙,烫染着大波浪满脸埋怨看着门外的青年:“你还是滚回你的乡下去吧!”

    陈庄只感觉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苍蝇盘旋。

    脑子里仿佛装满了浆糊,无数记忆宛若幻灯片般飞速划过脑海。

    是谁在说话,谢家……我不是几十年前就没有去过谢家了吗?

    我……我记得,自己醉酒从桥上跌下,然后溺水了。

    难道这里是天堂?

    可笑,自己这样的人还能上天堂?

    濒临死亡的画面逐渐替代脑海的画面,大脑开始天旋地转终于是一个“扑腾”跌倒在地。

    而此刻,豪宅铁栅栏内的女人见了莫名其妙跌倒的陈庄,一时间有些举足无措。

    “陈……陈庄!你别装了,你再这样我喊人赶你了啊。”

    “姐姐,怎么了?”

    豪园内的别墅,走出来名穿着睡衣,脸色异常苍白的青年。

    他面容焦急,几步就来到女人身旁。

    可当他,看到门墙蜷缩在地的人影时,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厌恶,却依旧装作同情:“姐姐,那是陈庄!他怎么了?”

    “你快打开门,让他进来,不然待会儿被爸爸妈妈看见,肯定要说我的不是了。”

    女子听闻,脸庞原本的不忍被厌恶替代:“这家伙就会装模作样,乡下的土包子,真以为插上金枝就能变凤凰吗!”

    “我谢家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也只认你这么一个弟弟。”

    蜷缩在地的陈庄,终于好受了些许。

    但他依旧感觉没有太大力气,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面,看着眼前的复古庄园。

    传统间糅杂了西式风格,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县城里土绅们喜欢的类型,但随着改革开放,步入高新社会这种老宅子就已经很少见。

    陈庄感到奇怪,他清楚记得自己从桥梁坠落从而溺水窒息,怎么一瞬间会出现在大马路上?

    还有眼前的铁栅栏,为何总给他某种熟悉,仿佛在梦中见过。

    陈庄视线汇聚,终于透过铁栅栏,看到了门内一男一女。

    时尚典雅长裙的女子,穿着睡衣脸上带着病态苍白的青年。

    一瞬间……他只感觉脑袋像是炸开花。

    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疮痕的伤口,崭新的西裤下却穿着双沾满泥泞的解放鞋,磨损斑驳,显得与那崭新西裤尤为不搭。

    陈庄起身,抬头。

    铁栅栏内,高高台阶上,眉宇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女主,满是嫌弃与厌恶。

    而女子身边,略微病态的青年,在察觉到陈庄目光后,柔弱眼眸间夹杂着淡淡阴毒,透露出森然的恶意。

    是谢悠,丰水县,谢家大少。

    不!

    应该是说,他是谢家的假少爷。

    而自己才是体内流淌着谢家血脉的真少爷。

    一瞬间,陈庄陷入到了对曾经的回忆。

    ……

    陈庄,应该叫谢庄。

    在1964年五月那天傍晚,尚在襁褓中的陈庄,被对夫妇换走,用自己孩子换走了陈庄。

    只因为谢家有钱,能够挽救拥有自己那拥有先天心脏病的孩子。

    他们就这样完成了狸猫换太子行为。

    至于陈庄,则被那对夫妇随手丢弃到了山里,后来被他此身养父养母找到。

    可事情总会有揭露那天。

    那对夫妇迫于生计竟干起了人贩子买卖,也就在陈庄十八岁生日那天,被村里大队抓住。

    也是这时,谢家才知道自己捧在手心怕化的孩子,竟然是人贩子孩子。

    但十八年的养育,谢家夫妇并没有放弃假少爷,但也没有放弃找回陈庄。

    就在上个月,陈庄被谢家找回。

    本以为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却不想,那假少爷谢悠,竟是朵白莲花。

    在家人面前文弱,可面对刚刚从农村找回的陈庄,却处处针对。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陈庄自然不是对手,三番五次被诬陷的他,从而被全家人……包括原本应该是亲姐姐的谢淼厌恶。

    无法忍受的陈庄终是对谢悠动手了。

    而这也彻底引发了家庭矛盾,那自认为善良有学问的父亲,把陈庄赶回了农村。

    但这时的陈庄才十八岁啊!

    城里的水泥路,马路上的小汽车,多姿多彩的生活让他觉得这才是人生。

    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华生活,到粗茶淡饭的农耕田林。睡在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的陈庄,无时无刻不在回忆曾经松软干净舒适的席梦思。

    他又岂能甘心。

    那怕,乡下的养父养母在心怀愧疚下,耗尽家财给他娶了曾经心心念念的村花,他依旧幻想着有朝一日重回谢家大宅。

    过着阔富大少的日子。

    终于,在农村熬了一月有余后。

    陈庄还是偷偷走上通往县城的道路,并来到了谢家大宅院。

    在他心里,始终觉得自己与谢家是血脉至亲,自己才是真正的谢家大少,血浓于水岂能辜负?

    可当他爬过小区围墙,来到属于谢家的宅院窗前。

    却看到了,大厅内,一家子人其乐融融,仿佛早已经忘记了陈庄。

    属于自己的亲身母亲,心疼的对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谢悠道:“妈妈不管别人,悠悠是我一手养大的,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都永远是我的孩子。”

    一旁的姐姐更是满脸鄙夷:“乡下野小子,不懂规矩!一点小事就动气手脚来,我永远都不可能认他这样的弟弟。”

    当时的他,惨遭谢家羞辱。

    心灵彻底的破碎,浑浑噩噩回到家里,并喝了哥酩酊大醉。

    然而回去这一醉。

    让他兽性大发,强迫了已经怀孕一个来月的妻子……!

    直至第二天,他才看到被丢弃在脸盆的两个胎盘,而等他再次寻找到妻子时。

    她却静静地躺在下游村的溪流旁。

    那日!

    他彻底崩溃。

    宛若发疯般的跑出了家门,内心万般痛恨自己。

    为什么那般虚荣,明明……明明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是我心心念念的女孩。

    我暗自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女孩。

    城市的汽车,庄园的别墅,亲身父母就真的那么重要!

    重要到超过了育养自己十八年的家庭,暗恋多年如同花朵儿般的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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