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于他
皎洁月光将影子拉入走廊。“你觉得他很可怜，我很绝情？”手勾过精致莹润的耳朵，涅薇张开脚趾晃悠起腿。月色在贝壳般的指甲上流过，又顺着海浪流进海面频频闪动。
扫了眼纯白的赤脚，处处饱满发润看着可爱，往上再看脚踝和腿骨，实在难以与扭断头颅的可怖力量感相联系。
艾斯挪开眼神，“总觉得你与之前不太一样。”
“但那也是我，难道你会向路飞展示去咖啡厅泡女人的一面？”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就是去吃东西！”话有些急，“人鱼咖啡厅的东西也不怎么好吃！”
涅薇将脚收回，“你也好我也罢，藏点东西很正常。”
各有无法言说的伤，自己承担最安全，这是他们与路飞的不同。
艾斯跳下走廊，背靠栏杆。
“可为什么要说多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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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两人间打转，卷起沉默才离去。
“因为不需要，我有能力脱离险境，而他心知肚明。配合阵型的短暂混乱还造成另外两人的死亡，其中之一是他的替补。”
弯弯绕绕的，艾斯睁大眼睛无法理解，“他他他他，不是喜欢你吗？”
“用最决绝的方法叫我记住他，还想引起我的愧疚，可我不会如他的愿。”
最多有些触动。
海浪的哗啦声一波接一波。
“我好担心你。”
展臂收拢，艾斯埋入涅薇的肩窝，她好像没有骨头，软软地顺着力道歪来。耳侧肌肤擦过面庞，涅薇轻拍环在腰上的健壮双手，这还是当初递来棉花糖的小孩吗？
静静依偎，看月亮高高悬挂。
“艾斯，没关系的。”涅薇用额角轻轻摩挲黑硬的发，“不留遗憾，这可是你说的。反倒是你，记得留心悬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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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水般上涨的悬赏金远远超过同期新人，如果只是拒绝了王下七武海的邀请，那未必太多了。趁羽翼未丰高高捧起，而后将他摔得七零八碎，再也拼不起来。
哼唧声暖烘烘的，似乎不太满意这操心的叮嘱。
“说起来，每次晚上跟你一起抬头，都能看见月亮。”
月亮高悬，同样以安静回望。
“吱呀——”
静谧安宁的气氛被推门声打破，丢斯站在门边瞪眼，嘴角正欲赞许扬起，结果这对少男女的目光实在坦荡荡，反倒显得他没见过世面就知道瞎起哄。
自然又深沉，诸如艳福不浅的调笑打趣不合时宜。
回到船舱拿出小本本，虽然很对不起伊丝卡，丢斯才思泉涌另起新篇，次日顶着黑眼圈困得要死都要爬出来看男女主角告别。
抱了抱了！四舍五入就是互相纠缠难舍难分啊！这不得写个一千字？
邀请上船，可不就是一生约定？以后走向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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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扬手道别，这时的笑绝对是满含期待的！
“哇！丢斯，你干嘛离我那么近？！”扭头差点撞脸，艾斯吓得后退，搓胳膊恶寒道：“你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对。”丢斯眼冒精光，“我对你们很有想法。”
“？？？”
接连几天的打探，艾斯真是忍无可忍，指着丢斯可疑的脸部红晕大吼：“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大惊小怪，我是你们的磕学家啊。”
“说点我能听懂的！”
丢斯摸摸下巴，用艾斯极为不爽的看透眼神问：“说起来，你是喜欢她的吧。”
“啊？喜欢？我？谁？”
丢斯一脸果然，“你真的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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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因这话彻底愣住，与涅薇有关的相处碎片涌现脑海，裹挟着那股似曾相识的奇怪感受。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他好半天才扭起眉毛，不敢确认。
“意识到什么？”
“傻瓜！你这是，”说到一半闭嘴，丢斯选择保留青涩船长的意识能动性，循循善诱道：“你就没发现你们搂搂抱抱起来太自然了吗？”
“想牵就牵，想抱就抱，这有什么好奇怪？”艾斯理所当然，没注意自己的音量分明大了些，“她是我的家人啊！”
“艾斯，那你把她当做家庭中的谁呢？”
这可把艾斯问住了。
“姐姐？”
“怎么可能，我比她大呢。”艾斯挠挠头眼神飘乎，“虽然小时候是很受她照顾。”
“妹妹？”
“我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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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啊呀！好痛！”丢斯捂住头顶大包，“那你说说还剩下什么？”
艾斯发懵，扭头便走。
原来身处其中的人真会看不清，可有点波折不是很正常？丢斯莫名自信，因为t√推推拉拉的情节心满意足。
但是观察几天，丢斯发现男主角根本没往心里去啊，该吃吃该睡睡该打打，最多晚上爬爬瞭望台。正当写不下去想上岛寻找灵感时，一个体型健硕的蓝色鱼人站到他们面前，似乎等了许久。
所有人如临大敌，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海侠甚平，鱼人族出身的他自然对庇护鱼人岛多年的白胡子感恩有加，对于屡次口出狂言的火拳自然是看不顺眼。
“我不会让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到老爹面前的，火拳，出招，嗯？”
将拦在面前的手扬开，火拳直直穿过身侧，头都不抬。
甚平&船员：？？？
唯有丢斯啪得拍手，好家伙，原来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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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火拳走出大半段路，甚平反应过来后大怒：“火拳！你礼不礼貌？！跟你说话呢！”
艾斯回神眨眨眼，摸起帽子满头雾水。
“你谁啊？”
甚平忍无可忍，重拳出击。
经久相处，船员们十分信服艾斯的强大，可担忧在长达五日的焦灼战况中与日俱增。这场单挑不分胜负，这令艾斯很不满意，粗粗抹下口鼻鲜血正想再战，没料一股强大威压显些让他跪倒在地。
如鲸鱼般的白色巨船从雾中出现，上面还站着伟岸的巨人身影。
火墙拔地而起，丢斯惊恐地喊：“艾斯！不要啊！我们一起走！”
“别管我！你们快走！”
说完，艾斯不管不顾地冲向前方，誓死保护同伴的作态让巨人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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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
丢斯的记忆最后止步于火墙前倒下的艾斯，再次醒来时发现身处异处，结合船形和巨人身影，他的心颤抖个没完。
可不就是自家船长喊打喊杀的四皇白胡子！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喂，这是你写的？”
原来屋里还有其他人，丢斯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身穿厨师制服的飞机头男人正翻着小本本看得开心，附带吐槽。
“三角恋，那小子深藏不露啊，白月光和朱砂痣？你还挺会形容，咦？还有新篇。”
怕被大声朗读羞耻死，丢斯嚎叫着夺下小本本，竭力质问道：“我们的船长呢？！”
飞机头男人双手一摊，“被老爹打死了，喂喂喂，你别晕啊，跟你开玩笑呢！”
爆炸又响，飞机头男人将丢斯拖到外面，正好有什么东西呈五体投地式砸向海面。青色火焰随之落下，鸟类形态的男人将此扔上甲板，丢斯热泪盈眶急急跑过去疯狂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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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熄灭，标志性菠萝发型的黄发男人抽口烟，语调丧丧，“真是没完没了了。”
“哟，马尔科，算上今天第几次了？”
“谁没事记这个，反正上船后就没停下来过，你说老爹看中他什么了？喂，你干嘛去？”
“给艳福不浅的小男主做碗饭吃。”
丢斯真是万万没想到艾斯居然如此执着，被网开一面后还在人家的船上暗杀人家！说不清是糊涂还是倔强。
沉默地避开丢斯还有其他船员的关心和劝阻，艾斯擦干鼻血，拖起遍体鳞伤的身体走向主船中心。
不过，谁都没想到他会做如此久的无用功，多得从最初的敬佩到厌烦。有人经过，看看咳嗽不止的青年，语气嫌弃，“老爹干嘛留下这个吃白食的？玩乐么？”附和者直呸呸。
马尔科当没听见，望着夕阳缓缓吐烟，“任性也要有个度。”
湿汗黏连黑发，艾斯撩开头发露出脸，就算被人唾骂，他也不想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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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打败他的。”
“提个醒，”马尔科深深地吸口烟，“这是第99次了。”
夜幕降临，艾斯仍坐在甲板边，发缝里还有星星点点的盐粒。被俘后，每日的狼狈落海已让心境悄然改变。
‘你们为什么要叫他老爹？’
‘因为他叫我们儿子。’
海贼饱含贬义，抛开白胡子等极少人物，几乎无恶不作，正常人巴不得这群恶人早点下地狱。耳边飘来幼时得知的诅咒之语，眉头蹙起又平，可眼中浓郁的晦暗尚未平息。
无拘无束不留遗憾的生活并非要当海贼才能获有，但他倔强而坚持地选择了这条路，即便香克斯、涅薇、白胡子都认为他还没有对应的觉悟。艾斯吐口气，他还记得十七岁生日后出航时的天空多么阳光明媚，亮得他暂时忘记噩梦。
亲人会偏袒他，朋友会接纳他，但在这些宽容下，血脉诅咒仍压得他喘不过气。而这时有人看破，伸出手来接纳被世界抛弃的他。
这个人还想成为他的父亲，移除他内心的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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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慢慢起身，在月光下，腰腹几块青紫发黑。他抬头，银河流淌苍穹之上，永无止境。
可以吗？
星星不断闪耀，似乎在附和着什么。
艾斯离开甲板找到黑桃海贼团的成员，白胡子没有苛待他们，反而在麾下给他们找到了十分适合自身的岗位。就像医学世家出身的丢斯，如今重操旧业，医术精进极大。登船几月，他们各有各自领域的进步，这是艾斯给不了。
所以，艾斯当着他们的面烧掉了黑桃海贼团的旗帜，笑容宽慰又显怅然。
“作为手下败将，这幅旗帜早就该消失了。”艾斯轻笑，“100次了，我吃白饭也吃够了。”
他已默认第100次的失败，或者说——
他彻底折服于白胡子。
“我不是不懂礼节的人，您向我展现了超乎想象的仁义。一饭之恩，啊不，好多好多饭之恩，滴？涌？反正我喷泉以报。”艾斯跪在地上心悦诚服，“如不嫌弃，请允许我称呼您为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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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般的老人笑声中气十足。
“你叫都叫了，艾斯，以后请多指教啊。”
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最终涌向大脑，艾斯激动不已，这也算是扯下罗杰标签的一步吧。
“我会辅佐老爹成为海贼王的！”
不好意思了，路飞，艾斯野心不减。
“这个再说。”白胡子眯起眼睛，露出为老不尊的亲切，“艾斯，我问你个事。”
“白月光和朱砂痣，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哈？”艾斯满头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