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照影探仙踪
芒种将至·芒种的风裹着梅子的酸甜,将云梦泽的芦苇荡吹成绿色的浪。青黛指尖翻动《灵虚异志》残卷,泛黄纸页上的"水镜族"图腾跃动如活物——双鱼衔尾环抱着破碎的古镜,与阿杏锁骨处的胎记分毫不差。阿离的斩妖剑在腰间轻颤,剑鞘上的五帝紫苏纹与青黛袖口的刺绣遥相呼应,仿佛感应到泽底沉眠的古老力量。
"罗盘指针在逆时针旋转。"白术皱眉望着掌心青铜罗盘,本该指向南方的指针正缓缓倒转,"这是幻术的征兆小心芦苇叶。"话音未落,阿杏脚下的芦苇突然弯折,叶面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斑,竟在她眼前映出一幅画面:朱红色的廊柱间,一位紫衣仙君正将一枚双鱼玉佩塞进少女掌心,那少女的面容与她镜像般相似,却带着她从未有过的哀伤。
"阿杏!"青黛的呼喊穿透幻象。少女惊觉自己的指尖已触到芦苇叶面,那些看似普通的水珠竟在阳光下泛着虹彩,分明是蜃妖吐纳的幻术之露。整片芦苇荡突然发出沙沙轻响,万千片叶子同时转向,叶面映出各不相同的场景:有的映着烈火焚尽的仙府,有的映着沉入湖底的古镜,最中央的芦苇丛中,一面破碎的青铜镜悬浮在半空,镜面上凝结着黑色的咒印。
"是照影古镜的残片。"白术抬手布下净心咒,芦苇叶上的幻象顿时模糊,"蜃妖会根据人心弱点编织幻境,千万别直视镜面"他的声音突然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雾霭中走出一位身着水蓝纱裙的女子,发间插着的正是阿杏在幻象中见过的双鱼银簪。
"水镜族的血脉"女子指尖划过一片芦苇叶,叶面立刻映出阿杏的倒影,却在眨眼间变成满脸伤痕的老者,"你们是来寻镜,还是来寻魂?"她旋身时,纱裙扫过的芦苇纷纷枯萎,露出底下散落的青铜镜碎片,每片碎片上都映着不同人的惊恐面容——正是人间那些死于镜中幻象的受害者。
阿杏后退半步,腰间的双鱼玉佩突然发烫,与女子的银簪产生共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潮湿的雾气里,紫衣仙君的衣摆被风掀起,他手中的照影古镜正碎成十二片,黑袍人举起的法杖上缠绕着浊气,与玄龟水精身上的菌丝如出一辙。"保护好"仙君的声音被镜面碎裂声掩盖,接着是刺骨的寒意,以及双鱼玉佩坠入寒潭的闷响。
"原来你真的记得。"女子冷笑,指尖凝聚出一团水雾,化作镜面映出阿杏的胎记,"当年水镜族为守护照影古镜全族被屠,唯有你带着镜灵转世。现在古镜残片吸饱了凡人的恐惧,即将重临人间"她话音未落,整片芦苇荡突然竖起无数镜面,青黛的倒影在镜中变成枯骨,阿离的剑刃在镜中折成两段,白术的罗盘裂成齑粉。
"都是幻象!"青黛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紫苏残叶上,叶片化作紫色剑芒劈开最近的镜面,"阿杏,用你的水镜传音!这蜃妖本体定在镜阵中央!"少女闭眼屏息,双鱼胎记发出温润白光,当她睁眼时,瞳孔里流转着十二道月光——正是在寒潭底见过的月相轨迹。
"镜花水月,皆为虚妄"阿杏轻触最近的镜面,倒影突然裂成千万片,每片碎片里都映出蜃妖的真身:一条蜷缩在古镜残片堆中的巨蚌,蚌壳内侧镶嵌着无数凡人的眼睛,正贪婪地吸收着恐惧之力。阿离的斩妖剑破空而至,剑芒却在触及蚌壳时被反弹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看这里!"白术突然举起罗盘,指针不知何时已指向阿杏,"水镜族的血能唤醒照影古镜!阿杏,用你的血滴在残片上!"少女迟疑片刻,咬破舌尖,血珠滴在最近的青铜碎片上,碎片顿时发出龙吟般的清响,其他残片闻声而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古镜。镜面上的黑色咒印遇血而化,露出内侧刻着的双鱼图腾。
蜃妖发出尖利的哀鸣,蚌壳剧烈开合,喷出的水雾在镜前凝成冰晶。阿杏趁机将双鱼玉佩按在镜面中央,古镜突然发出万丈光芒,镜中浮现出紫苏仙君的虚影,他抬手挥袖,五帝紫苏的藤蔓从镜中蔓延而出,缠住蜃妖的蚌壳。"当年浊气侵蚀古镜,我不得已将镜灵封入血脉"虚影看向阿杏,眼中满是愧疚,"如今镜灵归位,切记阻止黑袍人夺取剩下的镜碎片"
光芒消散时,云梦泽恢复了平静,芦苇叶上的露珠折射着晨光,仿佛昨夜的激战只是一场幻梦。阿杏握着完整的照影古镜,镜面上隐约映出黑袍人的背影,他正站在一座被浊气笼罩的仙府前,手中握着最后一块镜碎片。白术的罗盘重新指向北方,指针末端多了一道紫色纹路,与青黛眉心的灵纹如出一辙。
"下一站,应该是浊气的源头了。"青黛轻抚古镜边缘,镜中突然闪过人间的景象:又一位受害者站在镜前,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镜中伸出的黑手正掐住她的咽喉。阿离将斩妖剑插入腰间,剑鞘上的紫苏纹此刻竟泛着红光,似在警示前方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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