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285章
滇南西月的晨雾裹挟着湿润的草木气息,如薄纱般笼罩着界碑村。林半夏跪在卫生院后院的青石板上,第三遍用酒精棉擦拭那把银柄三棱针。
针尖在晨曦中泛着冷光,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昨夜她刚为邻村产妇施完艾灸,凌晨又被急诊电话惊醒,此刻指尖还残留着艾条燃烧后的微烫感。
军医箱的铜扣“咔嗒”扣紧时,箱底那本《云南白药七十二症疗法》的泛黄纸页沙沙作响。
这是祖父林鹤年用蝇头小楷写就的手稿,扉页“医者仁心”西个字被手指磨得发亮,旁边贴着张褪色照片:穿白大褂的祖父站在竹制药架前,十二岁的半夏背着药篓站在身后,篓里的青蒿叶正滴着晨露,叶片上还停着只振翅的蝴蝶。
“小林!”
护士小张举着红色座机冲出诊室,听筒线在晨风中晃成波浪,“界碑村卫生室报了三个高热病例,李主任说症状像甲流变种!”
铝制保温杯从窗台上跌落,两颗胖大海滚落在青石板缝隙里。
林半夏的食指下意识抚过左腕内侧的旧疤——那是十六岁随祖父进山采药时,被竹叶青蛇咬伤后留下的齿痕,祖父用自创的“蛇伤七步疗法”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了她的命。
她抓起墙角的急救包,帆布带子勒过锁骨时,触到藏在衣领里的银质针灸筒,筒身上“杏林”二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三十公里外的镇郊公路上,陆西洲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夹出PCR仪卡槽里的碎纸屑。
“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卡纸了。”
他皱眉看向技术人员小吴,对方正用压缩空气枪吹扫设备缝隙,“滇南的雨季还没到,湿度计怎么就飙到85%了?”
移动核酸检测车的空调发出恼人的嗡鸣,车身上“援滇医疗”的蓝色字样被晨雾洇得模糊。
陆西洲摘下乳胶手套,腕间的旧表链滑了出来——那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表壳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