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441章

    步声。

    她攥着裙摆跌跌撞撞地跑开，绣鞋与木板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首到舱门重重地关上，她才发现掌心早己被掐出渗血的月牙痕，而谢砚那句“别出来”，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跌坐在软垫上，苏南枝盯着掌心的伤口发怔。

    夜风从窗棂的缝隙中钻进来，掀起她凌乱的发丝，也掀开了方才被恐惧压制住的心悸。

    烛火明明灭灭，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摇晃成破碎的光斑。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记住了谢砚身上的每一丝气息——湖水的冷冽、铁锈的腥甜、还有那抹沉香味，此刻都化作细密的针，一下下扎在她的心头。

    颤抖着抚过裙摆的撕裂处，木刺勾扯的粗糙感还残留在指尖。

    恍惚间，谢砚在黑暗中牵着她的手，指腹的薄茧摩挲掌心的触感又清晰地浮现出来。

    原来那些生死一线间的触碰，早己在慌乱中深深烙进了她的骨髓。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苏南枝却像被钉在原地一般，耳畔回响着谢砚压抑的痛呼，胸腔里还残留着他剧烈的心跳。

    她抱着膝蜷缩起来，空荡荡的怀抱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分不清这灼人的热度，究竟是劫后余生的战栗，还是少女心事初绽时的慌乱。

    苏南枝蜷缩在软垫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裂口，烛火将她的影子摇晃成破碎的光斑。

    那些黑衣人闯入舱房时的凶戾呼喝犹在耳畔，可谢砚却像从暗影里突然凝结的实体——他分明在半个时辰前就说要回房歇息，此刻却出现在堆满旧木箱的舱底角落，在木门即将被踹开的刹那，铁钳般的手指扣住她后颈，将她死死压进浸透的衣襟。

    深更半夜的画舫寂静如死地，苏南枝咬住下唇，盯着掌心月牙状的掐痕。

    回想起分别时谢砚披风下若隐若现的血迹，还有他催促自己快走时刻意压低的嗓音，此刻却在本该空荡的舱底撞见浑身是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