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219章
孩子每隔半年被福利院送来一次探视。隔着玻璃,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我的心像被刀剐一样。
他第一次喊“妈妈”的时候,狱警悄悄递了我一张纸巾。
我没哭,只是低着头,不让他看到我眼睛里的绝望。
表现良好,两年十个月的时候我被减刑释放。
出狱的那天是春天,风特别大,我穿着多年前的一件旧外套,走出铁门,像个从时间里逃出来的人。
没人来接我。
我一个人坐在长途车上,一路摇回城市,去福利机构接孩子。
他比我想象的更瘦小,却异常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牵着我衣角问:“妈妈,我们现在去哪?”
我蹲下来,握住他的小手:“我们去生活。”
89我回到了夜场,不是因为我想,而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没人愿意给一个有案底、带着孩子的女人工作,更没人会相信我曾经考过大学。
我从最底层重新做起。
陪酒、擦桌、替醉汉收拾烂摊子。
有人调戏我,我忍;有人骂我,我笑。
只有在孩子熟睡时,我会偷偷摸摸去厕所,用冷水洗脸,不让自己崩溃。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想:是不是这辈子,我就只能在黑暗里活着了?
但每次看到小阳睡梦里轻轻皱眉、说“妈妈别走”,我就知道——我不能倒下。
不是为了希望,而是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