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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为报复逃婚,我砸十亿投资大尺度爱情片,指名影帝与新人女主演爱情动作片。拍摄现场掀开女主角面具——正是消失三年的她!我对着镜头笑:这段不用借位,她当年为艺术献身时,演技比现在好。

    【正文开始】

    落地窗外的霓虹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捏着那张泛黄的婚约书,指节发白。羊皮纸边缘被我的指甲刮出细碎的毛边,像三年前婚礼现场,被林晚撕碎的婚纱裙摆。那天我站在教堂中央,听着宾客窃窃私语,直到司仪第无数次问

    新娘还来吗,才发现她留给我的只剩一枚钻戒

    ——

    套在香槟塔最顶层的玻璃杯上,折射着冷光。

    苏总

    助理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我把婚约书塞进抽屉,金属锁扣

    咔嗒

    一声,仿佛锁住了某个被埋葬的自己。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我转了半圈,看着落地窗外的陆家嘴。暮色里,摩天大楼像插在城市心脏的利刃,玻璃幕墙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准备十亿资金。

    我盯着远处闪烁的广告屏,上面正播放着某部爱情电影的预告片,我要投资一部大尺度爱情片。

    助理倒抽一口冷气:可是苏总,集团最近...

    我说十亿。

    我转回身,指尖划过桌面的水晶镇纸,那是林晚送我的生日礼物,找最当红的影帝,再签个新人。

    我勾起嘴角,尝到一丝血腥味,所有床戏,不准借位。

    助理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外机的嗡鸣,我忽然想起婚礼前夜,林晚趴在我肩头说想当演员。那时她眼睛亮晶晶的,说以后要拿奥斯卡,让我当她专属投资人。

    手机震动打断了回忆。娱乐新闻推送弹出来:神秘投资人豪掷十亿拍大尺度电影,业内猜测剑指影坛格局。配图是我上个月出席拍卖会的照片,我戴着墨镜,手里举着高价拍下的古董怀表

    ——

    那是林晚曾在杂志上指着说

    好漂亮

    的款式。

    苏总,影帝那边...

    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就陆川。

    我扯松领带,喉结滚动,新人找个没背景的,最好干净得像张白纸。

    这样才好玩,我在心里冷笑。当林晚看到新闻,看到我捧红的新人在大银幕上和影帝缠绵,她会不会想起当年跪在教堂红毯上,对我许下的

    一生一世

    电影筹备现场比我想象中更嘈杂。灯光师在调试追光灯,场务抱着剧本匆匆跑过,空气中漂浮着粉尘,在光束里翻飞。我坐在监视器前,听着副导演汇报进度,余光瞥见试镜间的门开开合合。

    下一位!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我摩挲着腕表表盘,突然顿住。那脚步声很轻,却像根细针,直直扎进我心里。三年前的婚礼,林晚踩着八厘米的水晶婚鞋,也是这样走到我面前,然后...

    苏总

    副导演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我抬头,透过试镜间的玻璃,看见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女人。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

    漆黑如墨,像极了林晚在月光下看我的眼神。

    这位是新人...

    副导演的话被我抬手打断。

    我起身走向试镜间,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女人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隔着面具,我仿佛又看见林晚站在教堂门口,婚纱头纱被风吹起的瞬间。

    摘下面具。

    我说。

    女人沉默了两秒,抬手的动作却无比缓慢。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擂鼓,震得耳膜生疼。面具边缘滑落的那一刻,我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然而露出的是张陌生的脸。年轻女孩皮肤白皙,眼睛里带着怯生生的讨好:苏总好...

    我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松一口气的声音。原来不是她。我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是林晚那个逃婚的胆小鬼,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看着我沦为全城笑柄。

    但没关系。我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加快进度。等电影开机那天,我要让整个娱乐圈都知道

    ——

    苏沉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摄影棚的顶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我数着秒针等开机。

    陆川在补妆,影帝专用的化妆间飘来雪茄味。我盯着场记板上猩红的

    1

    字,指甲在真皮座椅扶手上刮出刺耳声响。新人还没来,助理每隔五分钟就看一眼手机,额角的汗把领带洇出深色痕迹。

    苏总,要不先拍男主单人镜头

    副导演凑过来,声音里带着讨好。

    我没理他,突然听见门外传来金属撞击声。高跟鞋磕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这次不是错觉

    ——

    那节奏,那力度,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我猛地攥紧扶手,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忘了。

    戴着黑色天鹅绒面具的女人穿过人群走来。她穿件露背的黑色礼服,肩带细得像两根蛛丝,后背蜿蜒的蝴蝶骨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人群自动让出通道,有人窃窃私语:这新人什么来头

    陆川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熄灭,发出

    滋啦

    一声。

    A!

    导演的声音像根刺,扎进我紧绷的神经。女人摘下手套,指尖掠过陆川的喉结,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面具边缘开始滑落,我死死盯着她下颌线的弧度,那道浅浅的疤痕,是大二那年我们在游乐园玩过山车,她被安全带勒出的印记。

    咔!

    导演突然喊停,面具戴歪了,重来。

    我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听见助理结巴着说:苏、苏总

    女人也转头,面具下的眼睛漆黑如夜,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像极了婚礼那天她在电话里哭着说

    对不起

    时的模样。

    我来调。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皮革摩擦的窸窣声,是陆川起身让出位置。我站在女人面前,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

    和三年前一样。指尖触到面具边缘时,她突然颤抖了一下,我趁机捏住她下巴,用力之大让她倒抽冷气。

    疼吗

    我压低声音,只有她能听见,当年我站在教堂里,可比这疼多了。

    面具彻底滑落。林晚的脸暴露在灯光下,眼角那颗泪痣还在,只是比记忆里消瘦许多。她咬着下唇不说话,脖颈处青筋微微凸起。我盯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大学时她被流浪猫抓伤,也是这样倔强地不肯哭。

    这段不用借位。

    我转身对着镜头,嘴角扯出冷笑,她当年为艺术献身时,演技比现在好。

    现场死寂一片。陆川皱起眉,伸手想拉林晚,被我一把拍开。我的袖扣硌在他腕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陆影帝,管好自己的戏。

    林晚突然轻笑出声,带着鼻音的沙哑:苏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仰起头,脖颈线条绷成危险的弧度,不过要真拍,陆老师得轻点,我怕疼。

    这话像根烧红的铁签,直直捅进我心脏。陆川挑眉看我,喉结滚动。我扯松领带,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摄影棚的空调突然失灵,热浪裹着汗味和香水味扑面而来,我看见林晚锁骨处沁出的汗珠,沿着凹陷的曲线往下滑。

    再来!

    导演喊。

    陆川的手搭上林晚腰肢的瞬间,我抓起场记板狠狠砸在监视器上。玻璃碎裂的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碎片飞溅在地面,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林晚。她看着满地狼藉,睫毛轻轻颤动,眼底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

    助理冲过来:苏总!

    收工。

    我扯下领带扔在地上,皮鞋碾过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声响。经过林晚身边时,她突然伸手拽住我西装下摆:苏沉,当年...

    别碰我。

    我甩开她的手,后颈的旧疤突然开始发烫。那是婚礼那天,我发了疯似的开车追她,出车祸时被安全带勒出的伤口。

    身后传来陆川的安抚声,还有林晚压抑的咳嗽。我推门冲进夜色,霓虹灯在视网膜上留下刺目的残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消息:苏总,媒体已经在传您和新人的关系了。

    我盯着屏幕冷笑,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玻璃裂纹像蛛网蔓延,映出我扭曲的脸。林晚,这只是开始。

    深夜的停车场浸在蓝紫色的路灯里,我的宾利在第十三个车位前刹住。

    林晚的保姆车停在阴影里,尾灯还亮着。我扯松领带,喉咙里火烧似的,攥着车门把手的掌心全是汗。三年前她消失后,我删掉了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却总在深夜盯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个被拉黑的号码,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车门推开的瞬间,冷气裹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林晚蜷在真皮座椅上,礼服肩带滑到胳膊肘,露出大片雪白皮肤。她面前的化妆镜碎了一角,口红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苏总大驾光临。

    她仰头灌下一口威士忌,喉结滚动的弧度刺得我眼睛生疼,是要验收投资成果

    我踢上车门,金属锁扣发出闷响。车内空间逼仄,她的高跟鞋擦过我的皮鞋,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婚礼前夜,她把脚塞进我怀里取暖的样子。为什么回来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林晚轻笑,酒杯在指间打转:为了梦想啊。

    玻璃杯突然碎裂,酒水混着玻璃碴洒在她大腿上,就像你投资这部烂片,不也是为了报复我

    我猛地掐住她下巴,指甲陷进她皮肤:你的梦想就是把我当笑话

    记忆不受控地涌上来

    ——

    婚礼当天,我站在铺满白玫瑰的礼堂,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她逃婚的消息,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疼...

    林晚睫毛颤动,一滴泪砸在我虎口,当年我...

    闭嘴!

    我甩开她,后颈的旧疤又开始发烫。车载电台突然响起,是娱乐新闻的声音:神秘投资人与新人关系成谜,知情人士透露片场冲突不断...

    我抓起车载电话砸向挡风玻璃,裂纹如蛛网蔓延。

    林晚突然笑出声,带着哭腔的沙哑:苏沉,你真可怜。

    她伸手扯开礼服拉链,蝴蝶骨在阴影里若隐若现,来啊,像你说的,不用借位。

    我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这时手机疯狂震动,助理发来十几条消息:苏总!营销号开始带节奏了!陆川经纪人要求撤换女主!热搜爆了!

    锁屏界面弹出推送,

    苏沉

    潜规则新人

    的词条挂在榜首。

    满意了

    我把手机甩在她腿上,你想要的关注度,这不就来了

    林晚盯着屏幕,脸色瞬间煞白。她颤抖着摸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瞥见壁纸还是我们在巴黎拍的合照

    ——

    她穿着白裙站在埃菲尔铁塔下,阳光把她的笑容镀上金边。那张照片被我撕成碎片,此刻却在她手机里完好无损。

    不是我...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根本没联系过媒体!

    车门突然被敲响,陆川的声音传来:林晚

    林晚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我扯下领带,勒住她纤细的脖颈:解释啊,继续编。

    陆川的脚步声逼近,林晚突然踮起脚,嘴唇擦过我耳畔:苏沉,你敢赌吗赌我从来没背叛过你。

    她的气息带着威士忌的辛辣,让我想起大学时第一次接吻,她偷喝了我的啤酒,醉醺醺地说

    原来接吻是这个味道。

    车门被推开的瞬间,我松开手。林晚跌坐在座椅上,礼服领口大敞,锁骨处蜿蜒的勒痕触目惊心。陆川脸色骤变,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苏沉,你疯了

    我扯出冷笑,踢开满地狼藉:明天准时开工,少一个镜头,我让你们在娱乐圈消失。

    转身时,林晚的声音像根刺扎进后背:苏沉,当年你没听完的话,我会找机会说完。

    停车场的冷风灌进领口,我点燃一根烟。手机还在震动,热搜第二的词条让我眯起眼:

    陆川力挺新人

    。配图里陆川搂着林晚的肩膀,而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般的阴影。

    烟灰落在手背,烫出焦痕。我碾灭烟头,看着暗红色的火星在地面熄灭。林晚,你最好祈祷自己还有命说那些话。

    片场的大灯突然炸裂,玻璃碴像雨点般砸下来时,我听见自己心脏骤停的声音。

    林晚正吊在威亚上,白色裙摆被气浪掀得翻卷。她本能地护住头部,身体却不受控地撞向背景墙。金属支架倒塌的轰鸣混着人群的尖叫,我冲过去时,陆川已经先我一步抱住她下坠的身体。

    让开!

    我扯开拦在面前的场务,喉咙腥甜。林晚的额头渗着血,睫毛上沾着玻璃碎屑,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向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

    救我。这场景和三年前那场车祸重叠,当时她也是这样浑身是血,被抬上救护车。

    急诊室的红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我攥着被玻璃划破的手背,血珠渗进名贵西装。陆川靠在墙上,领带歪斜,衬衫袖口撕开道口子:苏沉,你到底要逼她到什么地步

    轮不到你管。

    我踢翻垃圾桶,塑料瓶在地面滚出老远。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热搜已经刷到

    苏沉片场致演员重伤,评论区全是咒骂。我扯松领带,突然想起林晚手机里那张巴黎合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浓。当医生说

    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时,我直接闯进病房。林晚躺在病床上,额头缠着纱布,脸色比床单还白。她睁开眼,目光扫过我染血的袖口:你受伤了

    少假惺惺。

    我扯过椅子坐下,金属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说吧,当年为什么逃婚

    记忆里那场婚礼的白玫瑰突然在眼前炸开,宾客们的指指点点化作无数根刺。

    林晚沉默许久,喉结滚动:我爸被绑架了。

    她声音很轻,却像惊雷在耳边炸响,绑匪说,如果我不消失,就把他扔到黄浦江...

    我猛地起身,椅子重重砸在墙上:所以你就一句话不说地走了让我被当成笑话

    眼前浮现出婚礼那天,我发疯似的翻遍整个城市,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她被撕碎的誓言卡。

    他们监听着我的手机!

    林晚突然剧烈咳嗽,输液管跟着晃动,我连张字条都不敢留...

    苏沉,我每天都在后悔。

    她伸手想抓我,却被输液管扯住,手腕上的淤青在白炽灯下格外刺眼。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助理举着手机冲进来:苏总!有人往林小姐病房寄恐吓信!

    牛皮纸袋摔在桌上,掉出张照片

    ——

    林晚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配文

    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

    我抓起照片,指甲几乎戳穿纸面。林晚的呼吸变得急促:是他...

    绑匪说过,要是我敢回来...

    她抓住我袖口,力气大得惊人,苏沉,你快走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甩开她的手,却摸到她掌心的冷汗。记忆突然闪回大学时,她怕黑,每次打雷都要钻进我怀里。此刻她眼里的恐惧如出一辙,却比当年更浓烈。

    陆川带着保安冲进来时,我正撕碎恐吓信:封锁医院,所有可疑人员一律扣留。

    转头对上林晚震惊的眼神,我扯出冷笑: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电影拍不下去。

    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我靠着消防栓抽烟,手机不断弹出新消息。营销号开始带节奏,说林晚自导自演炒作。烟灰落在手背,烫出的痕迹和上次在停车场如出一辙。

    病房门轻轻打开,林晚裹着毛毯走出来,头发散在肩头:苏沉,当年我在巴黎...

    够了。

    我碾灭烟头,火星溅在她脚边,先解决掉想杀你的人,再编你的故事。

    转身时,听见她压抑的啜泣声,像根生锈的针,一下下扎在心上。

    监控室的屏幕蓝光闪烁,画面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经过护士站。我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脆响。林晚,不管当年的真相是什么,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消失在我眼前。

    监控室的空调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鸭舌帽男人的背影。他走路时左肩微沉,这个细节像根钢针,突然扎进我记忆深处

    ——

    三年前婚礼当天,在教堂外的监控画面里,也出现过一个有着相同特征的男人。

    苏总,安保已经排查了医院所有出入口。

    助理的声音带着颤音,但这人很狡猾,没留下任何身份信息。

    我一拳砸在操作台上,显示器剧烈晃动:把全市交通监控调出来,我要知道他从哪来,又去哪了!

    玻璃碴划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此刻却比不上心里翻涌的怒意。林晚蜷缩在病房里的样子,和三年前她消失时的背影重叠,让我浑身发冷。

    深夜的医院走廊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我站在林晚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手搭在门把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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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手里攥着那张被撕碎的恐吓信:苏沉,你不该来的。

    她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让她显得更加脆弱。

    我扯过椅子坐下,金属腿刮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少废话。说说,绑匪还有什么特征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可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她手腕的淤青上。

    林晚咬着下唇,沉默良久才开口:他...

    他说话带着东北口音,左手小指少了一截。

    她抱紧双臂,像是在抵御某种无形的恐惧,而且他说,是有人花钱雇他...

    谁

    我往前倾身,椅子发出吱呀的响声。

    林晚摇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不知道。当时我太害怕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肤,苏沉,你别管我了,他们连你也不会放过的!

    我甩开她的手,起身时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开:闭嘴!我说过,我只是不想电影拍不下去。

    可当我转身时,却瞥见她眼里的失望,像一把钝刀,狠狠剜了我一下。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助理发来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那个鸭舌帽男人正钻进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牌被泥巴糊住了一半。但透过车窗,我清楚地看到副驾驶坐着的人

    ——

    是我的商业对手,王氏集团的王启年。

    怒意瞬间冲上头顶,我一拳砸在墙上,石膏墙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林晚吓得惊呼出声,我却笑了,笑声里带着嗜血的味道:原来是他。当年抢走我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还不够,现在连我的人也要动

    你的人

    林晚轻声重复,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我没理会她,转身就往外走:你老老实实待在医院,哪也不许去。

    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了一句,要是再乱跑,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别想演戏。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反而让我清醒了些。我钻进车里,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映出林晚站在病房窗前的身影。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像座雕塑。

    车在雨夜中疾驰,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大片水花。我握紧方向盘,指甲几乎要掐进真皮里。王启年,这笔账,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而林晚...

    想到她手腕的淤青和眼里的恐惧,油门被我狠狠踩下,引擎发出野兽般的轰鸣。

    当我赶到王氏集团大楼时,整栋楼只有顶层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我冲进电梯,数字不断跳动,每上升一层,心跳就加快一分。三年前的耻辱,林晚受的苦,今晚,我要做个了断。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就看到王启年坐在真皮沙发上,悠闲地抽着雪茄。他抬眼看到我,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苏总大驾光临,是为了那个女人

    我没说话,直接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砸过去。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王启年的咒骂,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这只是开始,我要让他知道,敢动我的人,下场会有多惨。

    王启年躲闪过烟灰缸,后背撞翻一旁的博古架,价值百万的青花瓷应声碎裂。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笑得愈发张狂:苏沉,你以为自己多深情三年前要不是我让人给林晚她爸的公司断贷,她会乖乖跟你结婚

    这话如惊雷炸响,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林晚颤抖着给我看的那张泛黄借据,上面

    王氏集团

    的盖章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场精心设计的局。

    你混蛋!

    我扑过去揪住他衣领,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川带着安保人员冲进来时,王启年正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小心!

    林晚的尖叫撕破空气。

    剧痛从左肩蔓延开来,王启年的匕首擦着我的锁骨刺入皮肉。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的瞬间,我挥拳砸向他面门。混乱中,陆川和安保人员将我们拉开,王启年被按倒在地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大笑:苏沉,你以为救得了她她爸的命还在我手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林晚跌跌撞撞跑过来。她撕毁自己的裙摆给我包扎伤口,眼泪滴在我皮肤上,烫得惊人:对不起...

    对不起...

    闭嘴。

    我偏过头,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三年的恨意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满心的后怕

    ——

    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如果那把刀再偏几厘米。

    三个月后,电影首映礼现场。

    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林晚穿着深

    V

    红裙站在红毯尽头,脖颈处的钻石项链晃得我眼花。她对着镜头微笑时,我想起医院里那个蜷缩在病床上的身影,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突然塌陷。

    苏总,有记者问您和林小姐的关系。

    助理递来话筒。

    我接过话筒,在全场哗然中走到林晚身边。她仰头看我,眼神里有忐忑,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我揽住她肩膀,对着镜头说:她是我的女主角,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人群沸腾起来,林晚的身体微微颤抖。我低头在她耳边说:这次,换我不会放手了。

    她突然转身抱住我,泪水浸湿了我的西装领口。

    散场时,陆川拍拍我的肩:好好对她。

    他走向保姆车的背影有些落寞,但还是对着林晚挥了挥手。

    午夜的黄浦江畔,我和林晚并肩走着。江风卷起她的长发,掠过我的鼻尖。她突然停住,从包里掏出个盒子:当年没送出去的。

    打开盒子,是枚素圈戒指,内侧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林晚声音发颤:现在还来得及吗

    我没有回答,直接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江水倒映着两岸的霓虹,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这一刻,所有的仇恨、误解和痛苦都沉入江底,只剩下眼前这个让我爱到骨子里,也恨到骨子里的女人。

    手机突然震动,是助理发来消息:王启年因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我关掉屏幕,将林晚搂得更紧。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至少这一次,我们不用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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