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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阿爹是个养蚌人,自我阿爹死后阿娘替我阿爹把那些蚌养的又大又肥,里面的珍珠也个个光滑圆润,珍珠碾成的珍珠粉也成为贵女们争相抢购的对象。

    我娘原本不是我娘,她以前是京城贵女,相府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称得上是京城第一才女,在她还活着时天天教我识字读书,还让我拜她为师,她传授我琴棋书画,还教给我为人处事之理。她是个温柔善良但也很勇敢的女子,不过在在死前说的最后一一句话是:明珠,千万要保护自己,不要为我报仇,我知道你的性子,无论怎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啊。

    而当今皇上也有一女,皇帝甚是喜爱,赐封号长宁,是皇帝的发妻也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唯一一个孩子,不过本人极其善妒,觉得这个第一才女称号该是自己的,于是找了人将我啊娘从闺房偷了出去,然后把人丢在了乞丐窝里,想要毁了我阿娘的清白,被当天夜里路过此地,准备进京卖珠阿爹碰巧救下。

    阿娘的家人也深知公主要是知道了我阿娘没事肯定不会擅罢甘休,甚至会牵连家里人和我阿爹,于是拜托我阿爹娶了阿娘,并带我阿娘去到东边生活。

    于是第二日就传来京城第一才女病逝的消息,在人人都在感叹红颜多薄命的时候在东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村里多了一名叫做阿珠的姑娘,而我也有了阿娘。

    可好景不长,我阿爹在一次养蚌时腿抽筋了,倒在了冰凉的水里,当时正值寒冬腊月,等我阿娘去给我阿爹送饭时他已经发起了高热,阿娘卖掉了从家里带来的首饰,请了当地最好的郎中,当郎中到时我爹已经病入膏肓了,再高超的医术也无力回天了。

    我阿爹在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交到阿娘手上说知道阿娘是个好姑娘,肯定有人愿意求娶,想着能找到人再嫁只求给我一口粮,我阿娘当时泣不成声,说:这辈子本该在破庙里就终止了,多亏你救了我,愿意一辈子留下来照顾明珠,将来还要给明珠找个好人家。

    于是我阿娘就开始接手我阿爹养蚌的活儿,这时我总是问她要爹爹,我阿爹呢他是不是死了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阿爹到天上养蚌去了,你看天上那一颗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就是你爹爹上去的养出来的珍珠。

    我当时知道她在骗我,但是我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也再没有找她问过阿爹,只是想阿爹时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阿娘养的蚌也越来越好,珠子的品质也变高了很多,近期传言有个宫里的娘娘用了我阿娘养出的珠子磨成的粉涂在脸上居然得了圣宠,于是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人都想从我阿娘手里求得珍珠。

    就在日子越过越好时公主找上了门,据说她用了我阿娘的珍珠粉并没有获得她少年将军的青睐,还让她出了大丑,于是她亲自找上门来,想要好好折磨阿娘。

    那天早上,我早早进山准备打些野味,准备和我的阿娘一起庆祝她的生辰,我还早早给她准备了礼物,可就在我回去时见到的就只剩一身血污的阿娘,公主下令不许任何去救治,违者就是和公主和天子作对,那夜我紧紧的抱着阿娘在床上坐了一夜。

    阿娘咽气的时候我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村里人都说我亲爹死的时候也没见哭的这么伤心,对这个后娘可是真孝顺,我没空打理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我在第四天将阿娘下葬,没有和我爹埋在一起,我知道她是个向往自由的女子,于是我就寻了后山的断崖上一棵老树,从这里可以看到无边的大海和广袤的天空,我将她埋在这里,之后趁着夜色离开了这个小村子。

    我阿爹以前带我一起去过几次京城,我寻着当时的路带着我阿娘的东西来到了我阿娘亲生父母的住处。

    他们怕公主发现端倪一直不敢和我阿娘联系,全靠阿爹上京时带的几封书信,后面阿爹去世后就完全断了联系。

    事到如今已经过了半月,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离开了人世,我当时来到相府告知他们这个噩耗时,相府夫人直接晕了过去,大病一场,府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没人顾得上,只得我就我草草安顿在阿娘的闺房里。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屋子,里面的纱帐仍泛着新浆的挺括,梳匣每格擦得发亮,青瓷缸清水养着鲜藕节,窗台那瓶桂花油密封完好,甜香漫过这些年的时光,仿佛让我看到了当年一个年轻貌美,才情不输男子的姑娘在这个屋子里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又过了半月,等相府夫人病好了些,我就跪在了相府夫人病床前前讲述了这些年来的事,等我说完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并表示愿意继续养着我。

    而我从一开始来到这京城就是为了复仇的,当时阿娘说不要为了她去冒险,而阿珠一直不知道的是我从来不是个听她话的人,那群嘲笑我的小孩在当天晚上他们家的鸡全被咬死了,那些长舌妇在背后嚼阿娘舌根人当天晚上身上就起了不知名红色疹子,以前我还会把这些事讲给我阿爹,他却说说我是坏小孩,让我去和人道歉,于是我再也不和他说这些事了,全都我一个人留着慢慢欣赏。

    后来我有了阿娘,我知道她很勇敢,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告诉她这些事,于是在她眼里我是乖乖女,可是阿娘我本来就是一个天生的坏人啊。

    我至今都记得当年隔壁有个叫二狗的老男人趁阿爹不在,闯进家里,就开始,摸我,后面还想脱我的衣服,正巧当时我阿爹才回来,男人骗他说给我家送点吃的,我就在一旁看着,到了夜里,我悄悄爬去他家里,脱光了衣服,用从他家厨房偷来的刀把他剁成了肉泥,然后为了洗脱嫌疑我将自己身上的血洗净后泡在水里泡了一天发起了高烧才回到屋里穿上衣服。

    第二天在我就听到隔壁传来发丧的声音,据说后面报了官,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二狗的儿子和儿媳妇去府上好一顿闹腾,结果被人打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感觉除了要格外小心外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于是这次我跪在了夫人面前,求她让我入宫,我要用杀死我阿娘罪魁祸首的血来祭奠她,当然她的那些个帮手一个也别想逃。

    又过了大半年,皇帝选妃,我成了丞相府二小姐,对外说我是庶出又从小身体不好,一直被养在庄子上,这半年前才被接回京城。

    据说大小姐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送进宫的女眷让皇上有些忌惮,这次选妃就让这二小姐去。

    外人都在讨论,大小姐京城第一才女也不知这二小姐能有几分比得上,只有丞相府的才知道我是个多么合适的人选,可以说是人比花娇,又是大小姐从小教出来的,虽然没有大小姐的沉稳端庄但是多份柔媚多情,除了年龄稍微有些小,可能没那么快能生下皇嗣外处处都能入当今皇上的眼。

    重要的是据相府夫人说我一打扮和当年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有七分像,正是皇上最喜欢的模样。

    进宫前夜,我坐在铜镜前,摩挲着袖中用阿娘养出的珍珠串成的链子,那里面藏着一种慢性毒药。

    铜镜里映出丞相夫人担忧又期待的脸,她正用螺子黛为我画着眉:记住,你三岁被养在庄子上,和我的珠儿是姐妹,她叫莲珠,你叫宝珠。

    窗外梆子敲过三更,老嬷嬷给我端来一碗苦涩的中药。你可想清楚了从此再无回头路。相府夫人有些哽塞的问我,我直接端过碗仰头喝下,在喉头灼烧间,我颈侧渐渐浮出暗红胎记——今日起,我就是相府二小姐了,入宫不为别的只为报仇。

    丞相夫人将毒簪插进我发髻,最后的保障,这簪头见血封喉,我想我的阿珠也希望你能平安。

    我盯着案上泛黄的庚帖,指尖划过谢明珠三字。真正的庶女早在出生就死了,生母也在生下孩子的当天难产去世。这个身份最合适也最安全。

    五更天时,我穿着阿娘未嫁时的旧衣跪在祠堂,在跪求天地,鬼神,和阿娘的祖先希望能保佑我复仇成功。阿爹和阿娘就先不跪,我怕他们担心。

    宣,丞相府小姐谢氏——

    太监尖嗓撕裂云层时,我一步步走上了白玉阶,低着头继续往里走去,茜色罗裙扫过地面的白玉,满园娇娥的环佩声倏然凝滞,我鬓间鎏金垂珠步摇坠在风里像极了跳跃舞动的精灵。

    一阵微风从殿外吹来,我故意让袖中帕子随风卷到龙椅前。素绢上绣着山河湖川。皇帝撑着龙椅缓缓起身,亲自捡起地上的帕子,冕旒珠帘撞出急雨般的声响。

    我抬眸的刹那,就与皇上对上了视线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做足了一个懵懂无知少女的姿态。我知道我成功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至少让他记住了我。

    我继续跪着不想皇帝又亲自走下阶梯走到我身边,我始终低着头,玄色龙纹锦靴踏碎那道裂痕时,我嗅到龙涎香混着薄荷脑的凛冽气息。

    抬头。

    琉璃窗漏进的天光正落在眼底,我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皇帝手中的玉骨扇咔地收拢,扇坠珊瑚珠子打在我鬓边。他忽然俯身,九龙金冠垂下的旒珠扫向我:还真是人比花娇。

    我本能地往后缩了半寸,发间青丝扫过他的指尖。将之前嬷嬷反复叮嘱的规矩全忘了,偏头时瞥见屏风后的皇后不安的揉着手里的绢帕。

    留!

    接着是张公公的尖锐的嗓音响得令人发颤:赐居玉棠轩!满殿的瑞脑香突然浓得呛人,皇帝并没有把帕子还我反而将手里的那柄玉骨扇塞入了我的手里。

    当天夜里,皇上抚着我的脸,在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躁动,将我折腾到了三更天。

    第二天天刚亮一道圣旨就传入了玉棠轩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氏性秉柔嘉,容昭异彩,特赐封号‘昭’,晋为昭嫔。

    我突然就想起了昨夜皇上在我耳畔似乎和我说过,他用指尖描摹着我的背轮廓:《诗经》云‘倬彼云汉,昭回于天’,你以后就当朕昭昭好不好,朕的昭昭合该是天上坠落人间的星。

    知道天下男人多薄情,昨夜在香里加了些让人上瘾的东西,就是是结发妻又如何,再用点手腕想必要不了对久皇后就会失宠了,到时候没有皇帝的宠爱再将她罪行公之于众,必定会遭到非议,公主就自会找上门来。届时一份大礼正等着她。

    在皇帝一连半个月都宿在玉棠轩,还免了自己的请安,甚至该是皇后时间都给了我,她开始急了。

    一日突然传我去问话。

    听闻妹妹近日在御花园折了不少珍贵花枝皇后声音轻柔,却带着十足的挑衅,这御花园里的一草一木,可都是先帝为先皇后亲手栽种,妹妹如此行径,是不把先帝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本宫这个皇后,管不得这些事了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那日只是见那些花儿开得娇艳,一时心动,想摘些回去装点宫殿,绝无冒犯先帝和娘娘之意。不久刚升为妃位的我自然的挑衅了回去,就是为了激怒她。

    心动皇后冷笑一声,示意宫女端来一盆清水,把你摘的那些花儿都拿过来。很快,几枝残花被呈了上来,花瓣零落,花枝折断处还带着新鲜的伤口。

    妹妹可知,这养花如育人,需得悉心呵护。你这般粗暴折枝,与那些不懂规矩、肆意妄为之人又有什么区别皇后说着,突然将那盆清水泼向了我,既喜欢花儿,就好好给这些残花赔罪!

    我被冷水浇得浑身湿透,精致的妆容花了,珠钗也歪了,面露不屑,但是动作上却是连连叩首:臣妾知错,求娘娘恕罪。

    光知错可不够,从今日起,妹妹便每日去御花园跪着向你折损的花请罪,用完午膳后来我宫里,为这些残花浇水,什么时候花儿重新开了,什么时候结束。若花儿死了……皇后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妹妹应该不想知道后果。

    我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就开始磕头,皇后娘娘,臣妾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是请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放臣妾一条活路吧,臣妾怀了皇上的骨肉,求娘娘开恩。

    你这贱婢,怎么敢的,我让你怀…….说着就将我重重推倒在地,而我也同样精心计算着角度,让小腹里的孩子不至于现在就流掉。

    明黄色衣角扫过门槛,皇帝携着龙涎香大步走入殿里,就在刚刚还在殿外就听到了自己的爱妃说怀了自己的骨肉但是还没来的及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阵惊呼,腰间玉佩撞出清响:皇后这是在审犯人

    刚进来就看到我正当我浑身湿透、双肩微颤,双手捂着小腹。

    皇后猛地起身,指尖掐进掌心:陛下怎突然来了这昭妃目无宫规,折损先帝御园花木,臣妾不过按宫规训诫。她示意宫女将残花捧上前,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这般行径,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昭妃浑身发抖,却在瞥见皇帝衣角时突然抬头,梨花带雨的眼眸映着烛火:陛下,救救我们的孩子吧,臣妾臣妾好痛。皇上见状立刻冲上去扶着我,然后吩咐太监传御医。

    一旁的贴身侍女突然爬到皇帝腿边:皇上,我家主子那日见白梅将谢,想着折些回去制香供奉太后,并非……话音未落,皇后突然冷笑打断:巧言令色!在你们采花的那部分的御花园的东西都需向内务府报备,昭嫔可曾走流程

    皇帝目光扫过昭嫔湿透的襦裙和散落的珠翠,眼底腾起怒意。立刻解下披风裹住瑟瑟发抖的昭妃,袖口龙纹随动作翻涌,然后不耐烦的说道:朕前日特许昭嫔采摘御花制香,皇后这是明知故问

    皇后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指尖攥紧绣帕:陛下从未下过旨意……

    是朕疏忽,忘了告知皇后。皇帝揽着昭嫔起身,目光如冰,既如此,皇后教导有功,等昭妃好些了便将御花园事务移交昭妃打理,也算是人尽其用。说罢,不等皇后反应,已搂着昭嫔转身往偏殿走去。

    我靠在皇帝怀中,自然听到皇帝对自己的维护,同样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来与皇后对视,然后唇角挑衅般的微扬,接着将脸埋进龙袍。让温热的眼泪沾湿衣料——这场雪中送炭,终究是我赌赢了。这下皇后想要自己翻身估计难了,接下来就该是长宁公主了。

    栖凤殿内,皇后望着远去的慌乱身影,手中茶盏重重砸在地上。宫女战战兢兢凑上:娘娘,那昭妃……不过是个手段罢了。皇后冷笑,却忍不住握紧了帕子——方才昭嫔腹痛时,她分明看见那抹得逞的目光。

    去叫宁儿回来,告诉她母后被一个刚升为妃的贱人欺负了,她父皇还帮着那个贱人。

    出了宫门,我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手指无力地抓着皇帝的衣襟:孩子……我们的孩子……泪水混着血水,将皇帝胸前的明黄龙纹染成刺眼的殷红,最后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偏殿传来老太医发颤:快!取紫河车、血竭!再备三十根银针!

    在一阵忙忙碌碌下,刚晕过去的人终于醒了,睁眼就看到守在一旁的皇上,旁边药炉还温着滚滚白烟。刚刚想强行将药灌入昭嫔口中。但是奈何根本喝不下去,等人醒了,赶忙把药端来让人喝下。

    偏殿里,一排排御医整齐的跪着。我小心翼翼的护着小腹闻太医,我的孩子可还好

    太医开始耗脉,原本紊乱的脉象竟奇迹般平稳了些。

    暂时……保住了……

    所有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皇上,臣妾好怕啊,刚刚我们的孩子差一点就没了。说着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旁边的太医赶忙提醒道:娘娘,刚刚动了点胎气,现在不宜哭泣。

    爱妃,我的昭昭,没事的,今天你先在这里歇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晚些过来陪你可好

    我知道目的已经达成,晚上还要在这里上演好戏,怎么能让这个男人给耽误了呢。

    皇上,今天你辛苦了,臣妾做的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看我也一样。

    皇上很满意这个答复,在偏殿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夜里,我倚靠在软榻上轻抚隆起的小腹,望着窗外初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忽然,殿门被撞开,长宁公主一身猩红斗篷裹挟着寒气冲进来,发间东珠随着急促喘息轻晃:贱人!竟敢陷害母后!我知道送公主的第一场戏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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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宫女跪了一地,早些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躲在了外面,现在正好可以替自己报信。

    装什么柔弱敢陷害母后,今日便要你好看!

    昭嫔慌忙后退,隆起的小腹在襦裙下格外显眼。她护着肚子,声音也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公主莫要冲动,若伤了龙嗣……

    公主最不喜女子柔弱看着我越发不喜龙嗣不过是野种!长宁公主冷笑,伸手便要来扯我的发髻,然后狠狠将我拖到地上。

    来人啊,快来人啊……

    然而殿外没有一个人敢动,在这里当差的都见过公主整治不听话的奴才。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成虾米的人,眉梢挑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丹蔻染就的指尖捏起对方下巴:叫啊,你怎么不继续叫了还拿孩子当挡箭牌真当本宫不敢动你

    我护着腹部的手臂突然被狠狠扯开,带着薄茧的拳头瞬间砸在隆起处。长宁公主额前碎发随着动作凌乱飞舞,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猩红,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愈发张扬。

    她一脚踹在腰侧,听着布料撕裂的声响和压抑的闷哼,鼻腔重重喷出一声嗤笑:叫啊!继续装可怜啊!

    长宁公主看着绣鞋上已溅满鲜血,终于停了下来,接着扬着下巴冷笑道:装什么可怜不过是个靠男人上位的狐媚子!

    宁公主猛地揪住我的发髻往后拽,被迫仰起脸,正对上那双燃烧着疯狂的杏眼——眼尾的妆容被汗水晕开,睫毛下跳动着近乎偏执的快意,嘴角勾起的弧度扭曲得狰狞,活像盘踞在暗夜的修罗。

    母后被你害得生不如死!长宁公主另一只手狠狠掐住昭嫔脖颈,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今天便要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突然扬起膝盖,朝着昭嫔高高隆起的腹部狠狠撞去。

    皇帝在偏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快步踏入殿门后就望见眼前景象,长宁公主一手掐着我的脖子,然后正用绣靴狠狠的一下接着一下踹在昭嫔小腹上,我只能用双手徒劳地护着肚子,指缝间全是渗出鲜血。

    住手!长宁公主浑身一僵,染着丹蔻的指尖还悬在昭嫔脖颈。她回头望向父亲,杏眼里翻涌的戾气尚未褪去,沾血的嘴角却勾起倔强的弧度:父皇来得正好,看看这妖妃的丑态!

    皇帝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袍角扫翻满地瓷片。他将几乎昏厥的昭嫔揽入怀中,看见我苍白如纸的脸上还留着五道指痕,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接着又立刻吩咐道:快传太医。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掐着长宁公主手腕的力道让公主忍不住闷哼,放开了手。

    长宁公主被拽得踉跄,猩红斗篷滑落,露出沾满血的裙摆:儿臣在替母后教训妖妃!她诬陷欺负母后,不该死吗她仰头与皇帝对视,眼底燃烧着偏执的火光,全然不顾昭嫔身下蔓延的血迹已浸透地毯。

    就在这是我故意惊呼了一声,接着就晕了过去,我知道我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而且效果意外的好。

    不一会儿宫女,太医接连入内,开始了最后的挣扎,最后这个孩子实在是保不下来,等天快亮时偏殿才迎来短暂的平静。

    皇上,孩子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但是已经有了三个月,可以看出孩子是个小皇子。

    一旁跪着的长宁公主忍不住发作道闭嘴,谁准你叫那贱种为小皇子的。

    你给朕闭嘴,长宁!我的昭昭现在怎么样了

    父皇,你居然还在关心那个贱人,她就是个……

    来人把她的嘴给朕堵上。

    长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居然会这样待自己。

    章太医看了眼被堵上嘴的公主,低着头接着回道回皇上,娘娘小产后身体多少伤到了根基,今后必须要好好调养,而且还要时刻在意娘娘的心情,不然容易留下心病,若是留下心病恐就没几年好活了。

    听到这里皇上才放下心就又提了起来。其实我伤的并不是很重,当时我身上还穿着软甲,而且我的年纪还不到怀孩子的最好时候,当然无法保下这个孩子了,张太医是丞相安插在宫里的暗线,自然会帮着自己。

    接着把公主和皇后都禁足在了凤栖宫。

    然而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当天早上上朝时早朝钟声未落,御史台左都御史陈正言已捧着厚厚一叠奏折,官服在寒风中簌簌发抖:启禀陛下!臣弹劾皇后兄长、工部尚书王长明,私吞河工银粮二十万两,致黄河堤坝多处溃决,沿岸百姓死伤无数!

    金銮殿瞬间炸开哗然。皇帝捏着奏折的指节泛白,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王氏宗亲。礼部侍郎趁机出列,袖中甩出一卷画轴:臣也事起奏,王家强占民田千顷,这图上标着的田庄,原都是青州百姓的安生立命的东西展开的宣纸呈到皇帝面前,密密麻麻的红圈触目惊心。

    陛下明察!大理寺卿突然捧起案卷,声音发颤,去年扬州盗卖盐案,本该问斩的要犯,竟被掉了包!话音未落,文官队列中此起彼伏的请陛下彻查声浪,几乎掀翻鎏金殿顶。

    皇后兄长王长明踉跄着跪倒,冠冕歪斜:陛下!这是奸人构陷!臣对朝廷忠心耿耿……忠心皇帝突然掷出奏折,黄纸狠狠砸在他额角,朕派往江南的密探,昨日被人割喉沉江!若非心中有鬼,为何要杀人灭口

    皇上,请皇上明察,请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若是这逆子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夫也定不会饶了他。

    二伯,我……

    好了,闭嘴,听陛下发落。

    看着殿下,两人唱双簧一样,皇帝龙袍下的手指攥成拳头,望着阶下战战兢兢的王氏党羽,冷笑如冰:那好,就看在王老将军,我念他是我们大夏国的护国将军,就给你一个面子,都察院即刻彻查王家这些年做的事。

    殿外惊雷炸响,将满朝文武的惊呼声中退了朝。

    皇上一下朝就叫住了几个心腹,继续商议如何处置王家和自己的皇后。

    凤栖宫里皇后正在擦拭先帝御赐的玉如意,指尖顿在螭龙纹上,望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儿冷笑道:你当真是本宫的女儿,下手够狠。

    狠若不是父皇偏袒那贱人……长宁公主抓起案上茶盏摔得粉碎,瓷片溅在皇后腕间的翡翠镯子上,现在倒好,凤印没了,连父王的官职都要保不住!

    当她准备拿起再摔一个时,皇后忽然凑近,一阵檀香扑面而来:你以为这是朝堂之争她展开密报,上面写着长明难保四字猩红如血的大字,王家根基已动,若不想满门抄斩的话只能永绝祸患。话音未落,长宁公主已猛地后退:母后是要祖父和舅舅谋反!

    住口!皇后赶忙掐住女儿的手腕,你以为还有别的路只要你外祖父黄袍加身,你依旧是金枝玉叶!

    金枝玉叶长宁公主甩开母亲的手,发间珍珠簌簌而落,你以为等后面外公死后,舅舅当上皇帝我们能好过她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还记得护国将军当年坠崖,是谁救下他的命

    皇后瞳孔骤缩:你是说……那个谢家长女

    正是,不过这份恩情现在在我手里。长宁公主勾起嘴角,指尖划过母亲惊愕的脸,当年的用救命之恩让赵将军娶你他都不愿意,现在还能愿意做什么

    还不都怪那个谢莲珠,要不是她勾引了赵将军,我早就和赵将军成婚了,真的是没想到第一次没能弄死那个贱人,好在第二次我亲自动的手,保证她活不了。说到此处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以前赵小将军答应过只要不是娶我,他可以为我做任何事,那就让他让他扶持幼子登基,反正后宫里除了那个傻子,还没有年龄满7岁的,让母后去垂帘听政——至于其他那几个碍眼的在他们长大前……接着就比了个抹喉的动作。

    我现在就给赵将军写信,然后母后你就让外祖父帮我送出去。

    皇后盯着女儿眼中疯狂的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般疯狂给贵妃灌下药,接着又亲手给贵妃刚满五岁的孩子喂下慢性毒药,想到此事若是败露,恐怕真的就完了。

    趴在一边窗外的一个不起眼小宫女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完完整整,然后又待了会儿,几乎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了,就绕路去了御膳房,然后继续绕了好几圈最后才回到玉棠轩。

    小宫女将听到的全部给我讲了一遍,我瞬间感觉一阵恶心。原来我的阿娘是因为一个男人而让公主起了杀心。事后给了小宫女一大笔银子并把她提前放出了宫。

    当夜,玉棠轩被烛光映得恍若白昼。十二抬食盒铺满正殿,最中央的金丝楠木匣里,放着一串九颗东海明珠串成的璎珞,而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阿娘活着时养出的珍珠,我将珠串紧紧攥在手里,快了,阿娘,我一定将害死你的人千刀万剐。

    皇帝亲手将暖玉手炉塞进昭嫔掌心,声音裹着疼惜:这是羊脂玉镯是朕命人连夜雕琢的,刻着长命百岁。等你养好身子…...他突然顿住,指腹轻轻抚过她眼下青黑,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昭嫔倚在织金软枕上,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镯,眸光掠过案上的如意——那是皇后昨日送来的东西,此刻却静静躺在玛瑙盘里。

    至于皇后,刚好朕最近也抓到了她哥的错处,待明日早朝,我会一起处罚王家的。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将头埋进皇帝怀里:只要陛下心里有臣妾和孩子…...

    此时的凤栖宫里,传来争吵声。

    刚接到赵将军的信,上面只写着:真相大白。四个字。

    后面还有一封是写给皇后娘娘的,长宁公主没忍住直接打开看了,

    多谢娘娘告知真相,但是谋权篡位之事,本将军实在是做不来。

    末将早已查清。至于谋逆之事,末将断不敢从。

    不可能……她突然将信笺撕得粉碎,珠翠随着剧烈动作叮当作响。转身瞥见镜中自己扭曲的面容,忽想起三日前母后深夜召见,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将军对朝政的态度。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猛地踹翻妆奁:果然是你!为了让外祖父篡位,连亲生女儿都能算计!

    凤栖宫的寝殿门被撞开时,皇后错愕的望着女儿通红的双眼,:又在发什么疯

    别装了!长宁公主抓起案上茶盏狠狠往地上砸去,是不是你给赵将军说的,将军的信我收到了,他拒绝帮我。

    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冷笑出声:蠢东西!他不帮你你找哀家撒什么气……

    现在看来为保全王家,必须将计划提前了。

    保全王家长宁公主突然笑出了眼泪,王家比你女儿的后半辈子都重要对吧!她扯下颈间东珠项链狠狠摔在地上,圆润的珍珠滚过皇后脚边,从今往后,你我母女恩断义绝!

    你这个逆女,你你你……

    看着女儿夺门而去的背影,皇后缓缓弯腰捡起脚边的一颗东珠。冰凉的珠体贴着掌心,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冬天死在自己怀里的孩子。

    公主,一个冒牌货而已,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蠢货。

    她突然将东珠狠狠砸向铜镜,里面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和泛红的眼眶。

    此时的皇帝刚刚沉浸在那个疯傻的孩子恢复正常的喜悦时就从对方口里得知一个真相。

    当年我母妃是被皇后下药毒杀,也是她逼我喝了一种让人疯癫的药,后面她走后我的乳娘给我催吐,才没彻底变成傻子,这些年来我一直怕她再次痛下杀手,所以一直装疯卖傻,父皇是孩儿不孝,一直不敢说出实情,替母妃报仇。

    陛下...老奴有罪...一个年迈的老宫人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然后说出了这些年来后宫孩子总是莫名早夭的原因,二十年前淑妃难产暴毙,三皇子无故夭折...都是皇后...皇后她...话音未落,檀木匣已被打开,泛黄的药渣、带血的丝帕、密写的手令散落满地,每样物件都缠着褪色的红绸。

    皇帝猛地起身,龙袍扫翻案上奏折。他抓起带血的丝帕,上面稳胎药换红花的字迹刺得双目生疼。记忆如潮水翻涌:皇帝盯着盒中干枯的红花粉末,耳边突然响起惠妃临终前那句有人…..换……,贵妃临终前诡异的紫唇、三皇子夭折那夜皇后异常殷勤的嘴脸、还有此后接连早夭的皇嗣.…..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突然掐住老宫人脖颈:还有谁!

    二公主,五皇子…...六皇子…...还有最小的七公主,只有满了六岁的孩子都是皇后动的手,只有四皇子给人喂了会让人变的疯癫的药。老宫人艰难喘息着,皇后怕事情败露,连乳母…...都……话未说完,皇帝已将檀木匣狠狠砸向旁边的柱子。匣子炸开,飞溅的碎片划伤侍卫面颊,却盖不住帝王震耳欲聋的怒吼:来人!即刻包围凤栖宫!王氏残害皇嗣,罪该万死!

    接着就是查出王家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案子也给呈了上来。

    皇帝看着查抄王炳府邸时,搜出记录收买死囚的密账,与扬州盐枭案完全吻合。还有他关于二十万两河工银,所有账册均指向其子王承业。

    猛地将密账甩在案上,黄纸纷飞间露出王承业歪斜的签字。好你个王长明,倒是舍得拿亲儿子顶罪!传旨:皇后王氏,戕害皇嗣、纵容外戚,着即废为庶人,暂入冷宫,等查清后一并处罚;王长明削职,贬为庶人,秋后问斩,其子发配蛮荒之地;镇北大将军王崇年罚管教不力之罪即刻回京,交出军权,革去职位,每月只得领在职时俸禄的一半;长宁公主残害皇族子嗣,夺取封号,终身禁足。

    等皇帝这一口气说完也一口气没起来,就倒了下去。

    当旨意传至凤栖宫时,皇后正对着铜镜梳妆。当贬为庶人四字刺入耳膜,手中银簪啪嗒坠地。

    她突然狂笑出声,笑声惊飞梁上正在栖息的燕雀:好个薄情寡义的帝王!当年共患难时怎么不说这些说着又癫狂的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没了王家,这江山还能坐稳几日!

    另一边,长宁公主将圣旨撕成碎片,猩红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终身禁足,他当真舍得!她抓起案上的茶具狠狠砸向墙壁,不我还有消息,我可以去告诉父皇,我母后和外祖父在隔壁苏城里还养着几万私兵,这样父皇一定会原谅我的。

    但是现在我出不了宫,对了,叫昭妃娘娘,来人,去请昭妃娘娘,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不一会儿我就出现在了长宁宫里,你要说些什么

    你去和父皇说,在苏城里,我外祖父大概养了三千精兵,2万私兵。他们准备篡位。

    我听后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这个傻子现在居然出卖队友,虽然让她们母女两人相互误会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公主如此的蠢笨,想到阿母是死在这个人手里就是一阵阵感到不值。

    忍住想杀人的心,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要等人完全落到我手里才能把她千刀万剐。

    好,我会告诉你父皇的。还会多帮你美言几句。

    但是,当然不只要告诉你父皇,还要和赵将军说和皇后,毕竟这本就是设的狗咬狗的陷阱,就等你们跳。

    半个月后,战鼓如雷,黄沙蔽日。赵将军银甲染血,挥枪直取王将军咽喉。双方铁骑绞杀三日三夜,箭矢蔽空,喊杀震天。王将军虽悍勇,但是年事已高,后方粮草被截,军心渐乱。

    赵将军趁势发动总攻,奇兵突袭大营。第四日破晓,王将军力竭被俘,军旗倒下的刹那,硝烟中新一代护国将军诞生,不再是那个被人人称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而是真正被真正发自内心所尊重的护国将军。

    这时的皇城却人心惶惶,皇帝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醒来第一个要见的就是我,所有人都感觉是不是我给皇帝下了蛊,怎么这么离不开呢

    其实离不开的不是人而是人身上的气味。

    当捷报传来时,我就让人把长宁公主在战争里立了大功,皇上准备给她一人减免部分罪责。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来说:皇后娘娘,不,是王氏逃出了冷宫,现在正在往长宁宫的方向去了。

    我了然的点点头,记得,到时候别让公主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晚上就有人把王氏押到皇帝面前,说她杀害了公主。

    你们快点放开哀家,那个小蹄子才不是什么公主,公主早就在出生的第一个冬天死了,那是从外面随便抱来的贱种。

    你个毒妇居然杀了朕的长宁,朕要把你碎尸万段。

    哀家的公主早就在出生的第一个冬天死了,那是从外面随便抱来的贱种。

    你在胡说什么,朕的长宁不是朕的孩子。皇帝听了一时无法接受,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这一晕就是好几天。这些天来一直都是四皇子,昭妃和赵将军在处理国事。

    终于在一天夜里皇帝突然醒了过来,说要写一份遗诏。

    不久皇帝驾崩,发丧,举国哀悼。

    一份遗诏也当着所有大臣和官员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临御寰宇,兢兢三十载,今龙御在即,特书遗命以定社稷。皇四子明澜,仁厚聪敏,德配天地,着即继皇帝位,承大统、理万机,以安黎庶。

    护国将军赵知许,忠勇卫国,屡建奇功,晋封镇国大将军,赐丹书铁券,总领天下兵马,协辅新君整肃边疆。

    昭妃沈氏,贤良淑德,温婉贞静,久侍朕躬而无怠,册立为皇后,母仪天下,襄助中宫,朕死后封为太后有继续监管后宫之权。

    王氏一门,惑乱宫闱、戕害皇嗣、贪墨误国,罪逾满贯,着即满门抄斩,籍没家财充入国库。凡党附王氏者,不论官职大小,一体革职下狱,依律论处,毋得宽贷。

    另查长宁公主,非朕骨血,其残害皇嗣、悖逆人伦,着即剥夺一切封号,贬为庶人,永不得冠以皇族姓氏,死后不得入皇陵,葬入乱葬岗,以示天家昭昭,不容秽乱。

    朕崩之后,诸臣工须同心辅弼新君,恪守臣节,勿生二心。钦此!

    霜降那日,冷宫后巷的老槐树落尽最后一片枯叶。长宁被剥去华服,只着囚服单长跪在青石板上,发间金丝八宝簪已换成草绳。

    我当时专门带她去听了先帝的遗诏,诏书上乱葬岗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她忽然想起十五岁生辰,父皇亲手为她戴上东珠项链,如今如今颈间除了犯人用的镣铐外空无一物。

    公主可还有话要说

    事后我问她,她天真的以为我会帮她,她问我要先帝给她的那串东珠,可是那东珠是我阿娘养出来的珍宝,我怎么会给她

    我怎么会帮一个害死我阿娘的人呢她现在落在了我手里,我说过要将她千刀万剐,数着一千刀加一万刀,一刀也不能少的那种。

    每天割上三刀不会死也只有让人难以忍受。

    终于在10年后割完了一万一千刀,我看着面前这个血肉模糊的只能看出人影的人突然就笑了。

    恭喜你你解脱了,然后把东珠在她面前晃来晃。

    你知道我阿娘是谁吗她就是谢家大小姐,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谢家二小姐,我这些年来对你的折磨不过是还我阿娘一个公道罢了,这东珠是我阿娘养的,你居然还妄想沾染。说着就站起了身。

    杀了吧,最后就当是给我那未曾谋面的孩儿一个答复。

    我不是一个好娘亲,我让我那没有成型的孩子成了复仇路上的踏脚石。

    但是我的好阿娘,我真的好想你啊。

    这天夜里,我终于梦到了阿娘,她还是那么美,那么温柔,像以前一样拉着我给我讲她的故事。

    阿娘,你不会怪我对不对,我用最稳妥的方法为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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