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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并非无可替代

    而后,念念背过身,从石头上跳下来,走向凉亭。

    瓷碗对着院墙,颇有几分面壁思过的意味。

    徐管家定定站在原地,配合度满分。

    他踹了一脚瓷碗:“别仗着小小姐喜欢你,你就恃宠而骄……你啊,充其量只是个玩物!”

    那么多霸总文学,也不是白看的。

    这不,还是派上用场了。

    虽然徐管家认为瓷碗不会说话,更不会给他回应。

    但念念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他莫名地领会到了。

    所以,他乐于陪她玩。

    也觉得,这么做相当有趣。

    “不,说你是玩物,也抬举你了!”

    徐管家念念叨叨,似是自言自语地警告瓷碗。

    那语气,跟念念一样。

    很是霸总。

    “你只是一只碗,可有可无,并非无可替代,你这么不乖,惹得小小姐暴躁。”

    “她啊,随时都可以换了你!”

    徐管家给瓷碗甩脸色。

    瓷碗:“……”够了,真的够了。

    徐管家没必要像训狗一样训它。

    念念从双肩包里掏出奶瓶,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她先垫垫肚子。

    一会儿还有大餐呢。

    三分钟后。

    念念晃晃脑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近瓷碗。

    她扭头,问徐管家:“怎么样,它终于认错了吗?”

    徐管家:“不,它已经自闭了。”要不然,他输出那么多句,它不会一言不发。

    念念哼了哼:“将它关进小黑屋吧。”眼不见为净。

    “好的,小小姐。”徐管家态度恭敬。

    念念脖间挂着奶瓶,喝的喷香:“等它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把它放出来!”

    徐管家应道:“我明白,小小姐。”

    身为贴心管家,首要准则就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服从,不得忤逆。

    过了一天。

    念念问:“碗碗低头了吗?”

    徐管家躬身道:“回小小姐,还没有。”

    又过一天。

    念念再问:“这回呢,碗碗还跟我犟吗?”

    徐管家面无表情:“是。”

    第三天。

    念念的耐心耗尽:“坏碗碗作天作地,还作死,连跟我道歉都不愿意,它这是想被念念关一辈子吗!”

    真是稀奇,它竟然还没想通……

    难不成,它一点也不想从小黑屋里出来吗?

    换成是她,三秒都不乐意在小黑屋里待着。

    更别说三天了。

    果真,碗碗就是牛脾气。

    比她还牛。

    “不,小小姐。”

    徐管家一如既往地语气平和。

    念念歪了歪小脑袋,露出不解的神情。

    既然不想被念念关着,那碗碗为什么还不服软?

    下一瞬,徐管家就告诉了她答案。

    “它已经离家出走了。”

    念念脸色微变,撇了下小嘴:“哼,好的很!”

    她没有再管,咬着奶嘴回了房间。

    时间一点点在过。

    最后,一周之后,念念是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发现了瓷碗。

    原来,它不见了,并非是徐管家误以为的离家出走,而是被一个佣人打扫房间后不小心带了出来。

    风大,将它吹走。

    吹到了角落里。

    念念折腾了一番,又是耳提面令,又是胖揍一顿,才选择原谅瓷碗。

    北疆,残阳如血。

    到了水稻收获的一天。

    家家户户挥舞着锋利的镰刀,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们满头大汗,累了困了,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等再直起身,天色已晚。

    那金色的浪潮一波又一波涌起,发出哗哗哗的声音,响彻在天地间,回荡在百姓的耳畔。

    他们被晒得黝黑的脸庞,流露出朴实无华的笑容。

    只不过,不是事事顺利。

    顾家院落。

    “父亲,今天我下田,没注意脚下,竟是被水蛭咬了。”顾明学挽着裤脚,仰头看向父亲。

    “那还是轻的了。”顾睿川说道。

    顾明学皱了皱小眉头:“可是,都出血了。”

    水蛭缠人,爱吸血。

    “有人被蚊虫叮咬。”

    “有人摔了。”

    “也有人扭伤了腰。”

    “还有人,割伤了手指头……哦豁,脚指头也没避免。”

    “……”

    顾睿川一一叙说。

    但这些,都是在可控的范围。

    事不大,也不小。

    稀松平常。

    顾清舟浅声开口:“那一袋袋稻谷,掺着水分,足足上百斤,很重。”

    “真的很重。”

    “但每个人都没有推托,而是争着抢着背在身上,往家里赶。”

    他们收获粮食。

    也收获喜悦。

    顾睿川明白父亲要说什么:“对啊,就在这过程中,有人不慎掉进了沟里,磕破了脑袋呢!”

    但没有大碍。

    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

    “幸福!”

    “幸福死了!!”

    余晖洒落,顾明学借着亮堂的路灯,他站在门口,看向层层翻滚的稻田。

    他笑着。

    还笑出了声。

    “等收割完水稻,我们都可以囤上满满当当的、过冬的粮食!”

    “今年,不会再有人熬不过冬天了。”

    “哇,我们可以过个好年!”

    而这,多亏了念念心地善良。

    温氏舀了一瓢热水,又用凉水中和。

    等水温合适了,她将三儿子放进盆里:“不过,大片大片的水稻,一眼望不到边。”

    “割不完!根本割不完!!”

    或者说,在短时间内,难以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

    “二十天吧。”

    “得用二十天才能收完稻谷。”

    顾清舟配合宋大夫的针灸,又喝完了用乌梢蛇煎煮的中药,他漏风似的身体总算慢慢恢复过来。

    变得健康。

    也变得强壮。

    不再痛得撕心裂肺,却只能默默忍受。

    “我们种的多,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只恨不得……彻底焊在田地里。”

    哪儿都不去。

    就这么一直忙下去。

    忙到死,也无所谓……

    顾睿川面容俊美,悠闲地倚着门框。

    “犁地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温氏用湿毛巾轻轻抚过三儿子娇嫩的皮肤:“好在,我们有五头水牛。”

    顾清舟躺在摇椅,高大挺拔的身躯懒懒地晃了晃:“而水牛,源于念念的施舍……”

    顾明学眨眨眼,似是想到传闻:“五头?可能不止。反正,不、不好说!现在有两头母牛怀孕了,我想,等明年,恐怕就能多添几头小牛犊啦!”

    可喜可贺。

    是再好不过的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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