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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这次我没有哭，只觉得过往的一切，还有他精心从国外挑选回来的礼物，都异常可笑。
那晚之后，他似乎刻意和我在保持距离，我心里沉甸甸的，也不愿意去找他。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高考之前，他妈妈有天打电话给我说：
“皎皎，我怎么觉得你和小玄这一两年来生疏不少啊，他天天念着你呢，还跟我说要和你报一样的大学！你们都要加油呀！”
是吗？那道被我关起的心门又开始颤动。
其实仔细说来，江玄并没有把我当成陌生人，见到我会热情打招呼，生日和新年礼物一直没有断过，关心也不会少。
只是那种微妙的尴尬始终存在于我们之间，要回到从前那样根本就不可能。
尤其是他和苏婉婉的关系走近了不少，两人进了同样的社团，经常会在一起活动。
第一次看见苏婉婉和他打闹的时候，我在操场跑步，魂不守舍直接摔倒在地，同学一下就围住了我，他在那边看到了想过来，却被苏婉婉一把拉住。
我鼻子一阵酸楚，当时我就知道，跟他最好的那个人，可能已经变了。
班上的人都在猜苏婉婉马上就会和江玄在一起了，我只能用繁重的学业来麻痹自己。
放弃社交，人也变得越发沉闷。一年时间，我的成绩从吊车尾的成绩到年级前十......
我简单应了几句，以为他妈妈说的话不过是简单的慰问寒暄，却万万没想到，几天后江玄找上门来，让我再一次重蹈覆辙。
6
他来的那天离高考还剩不到一周，学校已经放人回家自己复习了。
我妈准备了好多江玄喜欢吃的菜，故作玄虚对我说一会有贵客要来。
我一下就猜到了是谁，心里的躁乱更多。
一个月前，本来被看好的苏婉婉再一次表白被拒，我知道自己心里不该再存什么想法，可是喜欢这件事真的一点也不受控制。
他又带了礼物来，每次都能精准送到我喜欢的东西，可是仔细想想，我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这些东西高兴还是因为送的人是他高兴。
晚饭之后仍然是大人玩一堆，我和他一起玩。
我本想躲进卧室，他却尾随我进来，抓紧我的手，在我手心里放了一个小福袋。
“小没良心的在学校不愿意理我，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忘了她。”
“我想报考本地的A大，我看了你最近几次考试的排名，只要稳定发挥肯定也能考上，这不特地去给你祈了个福，还上门来亲自邀请了吗？”
他边说边牵出一抹笑，那双眼睛里此刻只有我，像深潭一样快把人溺毙，又让我怎么说得出口拒绝？
但我也沉默着不肯答应，心里还堵着气，不愿意轻易妥协，所以他离开之后，给我发来了微信：
“皎皎，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你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理智在此刻全然坍塌，我没有回复他的请求，反而再一次问他：
“江玄，高考结束后，我们能在一起吗？”
7
他一直没有回答我，直到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才终于给我发来：
“好。”
什么都没有，不过简单的一个字，却能让我在校门口失态地呐喊。
笼罩在我头上的阴云终于散开，这场考试我发挥得很好，我喜欢的人也传来了回应，我以为，这是我幸福人生的开始。
我和他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什么也不懂，平时的相处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但这也足够让我快乐。
可有天晚上他送我回家后突然问我：
“皎皎，如果我有事瞒着你的话，你会不会生气？”
我沉浸在甜蜜中，以为这不过是恋人之间的情趣，发了一个表情包，没有给出正面回答，然后又看见他很认真地说：
“好吧，你只需要记住，你对我来说，永远是很重要的人。”
我幸福得差点想哭出声，趴在枕头上，连消息都忘了回，伴着月光入睡，在清甜的梦里，幻想着和他的未来。
可就在第二天，那个我熟悉到可以背诵的朋友圈里，更新了一张他和苏婉婉的合照：
“欢迎女朋友。”
8
我脑子完全宕机，后背都在发麻，未读的消息框里是他发来的道歉：
“你应该看到了吧皎皎？对不起，事先应该先告诉你的，但又怕你不同意。”
“之前我拒绝了婉婉的告白，她说以后都不会理我了，我这段时间仔细想了想，自己还是喜欢她的，所以就借你来刺激一下她，你别生气。”
“皎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孩的，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后面有空了我请你吃大餐！”
他试图把事情说得很轻巧，我却崩溃得像快死了。
我反复点开那张照片，近乎自虐一般，帅哥美女，真的美得像画一样。
所有的欣喜化作屈辱，一举将我击垮，我紧握手机，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书里描写的爱恋总是青涩又美好，十八岁的女孩会挽着她的男孩勇敢去和明天过招，可我连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守不住，害怕衍生的美好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想象。
我瘫软在地，任由泪水横流，直到门外传来妈妈关切的问候。
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我才终于有力气拿起手机回复他：
“我不会原谅你的江玄。”
永远也不会。
9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怕他拉着他妈妈一起来找我，索性回了乡下外婆家。
成绩出来后，分数比我预想的还要高，爸妈高兴地给我打来电话：
“乖宝，A大所有专业都任你选！小玄比你高几分，这下你们又能在一个大学里读书啦！”
“我听你阿姨说，他谈的那个女朋友考得也不错，在本地上个大学也是够的，这下好了，大家都能够相互照应着！”
妈妈兴致勃勃地帮我选着专业，似乎认定了我要和江玄一起去A大。
可我只是望向窗外的稻田，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照应啊？
我连用什么身份和他们相处都不知道，我只想躲得远远的，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们......
江玄妈妈对我很好，晚上也给我打来了贺喜的电话，在我正准备挂断的那一刻，江玄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十分急切：
“为什么要删我微信？为什么要拉黑我？”
“皎皎，我们说好的，要上一个大学！”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等我回应，我只盯着电脑里远在千里外的S大，冷静地挂断电话，立马做出了决定。
10
我没有跟任何人商量，所以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那天，我的手机都快被爸妈给轰炸瘫痪了。
除开免不了的责骂，我妈也替江玄控诉：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说也不说一声！明明答应人家小玄去一个大学，偷偷改了志愿不说，还把别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人家吃你大米了你那么生气？”
“今天晚上他来家里的时候，眼睛红得都快哭出来了，一个劲地问我你外婆家在哪儿，他要来找你，要不是你杨阿姨把他拉回家了，今天指不定得连夜赶来！”
“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们理解，但起码提前跟爸爸妈妈商量下啊！不过S大也不差，大学去外面看看也可以，我年纪大了，也不想拿这些事来气自己，但你记得给别人小玄回电话！你们一起长大的，别把人家搞得难受成那样。”
我沉默地听她替江玄打抱不平，却没有办法告诉她，她眼里的乖孩子是怎么欺负我的。
他这样戏弄我，我躲远一点也有错吗？
我本以为所有的难过都已经淡去，却还是会被那些记忆撕裂，躲在被窝里泣不成声。
我偏不联系他，我要迎接我的新生活，一个没有江玄的新生活。
11
江玄口头说着要来找我，但我却在苏婉婉发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他们一起外出游玩的合影，很多话，真的只能听听而已。
S大开学晚，我特意等到A大新生报到那天才回的家，当天晚上就提着行李离开。
杨阿姨跟着爸妈一起来送我，特意向我解释：
“本来以为过两天你才走，都和小玄商量好了一起送你，结果那么突然，他们晚上开新生大会，我打电话过去也没有接......皎皎，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也把你当半个闺女了......”
她握住我的手，差点就要跟我妈一样哭出来。
我故意挑在这个时候，就是不想碰到江玄，我没有办法像他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泰然自若的相处。
三个小时的飞机，到了酒店之后我累得倒头就睡，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手机里是好几十个未接来电。
几个是爸妈的，剩下的一个陌生号码。
我正准备给爸妈回过去，杨阿姨却先打来电话。
我算着时间，以为江玄还在学校，这不过是阿姨打来的一个普通关心电话。
可接通过后，对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谁，刚想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终于开口：
“宋月皎，你这个骗子......”
声音哽咽到颤抖，搞得我不明所以。
“你什么都不听我说，一声不响就去了你外婆家，还把我联系方式全部拉黑，明明答应要跟我一起来A大，结果偷偷去了S大还不跟我说一声，回来不见我，走的时候不要我送，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句话不应该是他来问我，我才应该问，那些超越界限的关心，那些被我误会的暧昧，那些鼓起勇气却屡次被拒绝的真心，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你有女朋友了我想保持距离，我们也不是必须得时刻粘在一起的关系，你戏弄我我过不去那道坎，就这些原因。”
我自以为说得很明白了，他却仍旧像听不懂话一般，情绪更加激动：
“宋月皎，我不要听你说这些，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你不能这样折磨我，你玩失踪，漠视我，这些都可以，但能不能不要不理我？我给你道歉可以吗，等过两天，等过两天我亲自来S大，你别生我的气了，这两个月我真的快疯了......”
他一边向我解释，一边苏婉婉就会不断在朋友圈更新他们的恋爱过程。
我随手截了几张图，在微信上发给他后再次把他拉黑：
“她和我是同班同学，你有点边界感。”
12
我给杨阿姨发了消息，说我跟江玄之间有点误会，学校事多，不想分心去解决。
她可能也看出江玄最近在发疯，再也没把电话借给他打过。
开学有很多事情要忙，等终于有空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我妈慌慌张张给我打来电话：
“小玄来找你了吗？他和他妈吵了一家，没回家，学校老师和室友都说没见着人，你杨阿姨都快急疯了。”
我听得皱眉，感觉走到哪里都像摆脱不了他一样，怒火直往头上冲：
“他去哪里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你生什么气呀，这不是听说他一直念叨着要去S大找你我才问的吗？！”
我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其实我一大早就收到了杨阿姨的微信，他一不见了，所有人都会想着来找我，这是我以前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总觉得他和我的关联很深，我们注定就不是一般的关系。
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可以喜欢另一个人，他也可以和别人制造更深的羁绊。
我只是不服气，为什么他能轻易做到的事情，我却怎么也做不到。
所以在校门口看见和门卫争执的江玄时，我没有走出去，而是立马给苏婉婉发了地址，让她来接人，事情总得让该管的人来管。
苏婉婉赶了最快的一班飞机，不过才下午五点不到，就到了我们学校，当着江玄的面给我打了电话。
我终于躲不住，从树下走出来，不愿意承受江玄炙热的目光，索性对着苏婉婉开口：
“他爸妈很担心他，你带他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校花还是那么漂亮，可是却再看不出当初的盛气凌人，我都做好了和她争执的打算，却只是看她沉默地点点头。
我转身就走，一眼没看江玄，我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我也不想搞清了。
可他却大步跨过来拉住我的手，眼角猩红，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破碎：
“宋月皎，我等了你一天，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差点想笑出声，他真的好莫名其妙，等我一天就那么委屈，我等了他十几年，这又算什么？
我甩手想挣开，他却用双手把我禁锢住，如果苏婉婉没有站在旁边，别人可能以为我们不过是一对在闹矛盾的小情侣。
“把我加回来，不要让我联系不到你！”
语气很不好，但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眶里有我看不懂的水雾升起。
苏婉婉脸色已经变得极其苍白，握紧的拳头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我以前不喜欢她，除了性格外，更多是因为把她当成了情敌，可我现在能想明白，她不过是跟我喜欢了一样的人，她又做错了什么，要受到江玄这样的对待？
我连忙转头向校门口的保安呼救：
“叔叔，我不认识他，你快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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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对学生一向保护得很好，看了我的学生证后，两个叔叔拦着江玄让我进去，但是他却在我身后崩溃大喊：
“我错了行不行，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认不清自己的心，是我混蛋，我马上就分手，宋月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本来是该期待这句话的，但偏偏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只有压不住的火气和心寒。
我想到他做出的那些事，逼走苏婉婉后利用我去追别人，我不理他后无视已经存在的女友跑来向我告白。
我已经快分不清他的喜欢是真是假，他可能只喜欢他自己，他不能接受一直以来跟在在他身后的人突然间说不喜欢他，仅此而已。
我给杨阿姨打了电话，任由他在门口撒泼，转头进了教学楼，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杨阿姨是凌晨到的，保安大叔报警把他拉去了派出所，问他什么他都不说，苏婉婉在旁边站着一直哭。
他把事情闹到家长面前去，求着杨阿姨让我给他一次机会，搞得她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来道歉。
她比江玄拎得清得多，我妈说他当着苏婉婉的面就给了一巴掌，人都给打懵了。
“怪不得你之前闹脾气不回家，要不是我看着他长大，我一定得狠狠揍死他，敢这么对我女儿......”
“还有一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他那个女朋友好像怀孕了，你杨阿姨直说他配不上你，以后不准他再来打扰你。”
我说不惊讶是假的，但也就仅此而已，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关我什么事？他不来烦我就行了。”
我已经彻底想明白，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其实只存在于我的想象里面。
14
我还是会偶尔收到陌生来电。
我爸妈把我教得很好，从小就告诉我陌生人的电话不该接，哪怕我知道是谁，我也一次都没有接通过。
最近的一次是在放寒假前，江玄用另一个电话号码给我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说不完道歉，诉不尽的悔恨。
他说我们认识太久了，久到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当成了习惯，所以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他说他早就喜欢我了，在我不理他的那一秒，才明白我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可是我们很早之前就出现过矛盾，那时候的他置若罔闻，在我下定决心不再和他有任何情感上的牵扯时，他口口声声说着懊悔，但还是在和苏婉婉热火朝天地谈起恋爱，甚至还弄了条人命出来。
他说的连自己都不信，我又怎么可能去信？
我只记得那个夏天，我所有的尊严都被他彻底踏碎，连同十多年来面对他的自卑和爱恋，通通消失殆尽。
寒假我只放了不到一个月，杨阿姨害怕江玄发疯，带着一大家子人回了乡下老家，整天看着他，有了杨阿姨的帮忙，我是真正意义上和他没有了任何关联，这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接受。
等到大一暑假到来的前夕，我也谈恋爱了。
对象是我高中的校友，我却对他没有一点印象，我开玩笑说他可能去整了容，这么帅的人我当时怎么可能会没听说过。
但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江玄，就算再来一个千倍万倍帅的男孩，我也不一定能发现他。
他是在一个清晨向我告的白，说觉得很有活力很有朝气，特别吸引他。
喜欢江玄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可那是高一时候的我。
“你现在比那时候漂亮了很多，但我觉得高一时的你就已经很吸引人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在我围着江玄转的时候，原来也有人把我记到了心上。
那时的我爱江玄多过了自己，可我自己，也是很值得爱的。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我告诉他：
“咱俩试试吧。”
试试走出来，试试迎接可能会专属于我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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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谈恋爱这件事情并没有瞒我妈很久，因为陈散实在是太过热情。
他会隔三差五给我准备惊喜，会经常约我出门运动吃饭，有天晚上送我回家的时候恰好撞上我妈，我俩只好像做错事一样支支吾吾地坦白这一切。
我妈倒是很支持我谈恋爱，读大学了更没有什么禁忌，只是耳提面命地告诉我，什么年纪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一定不能做。
我知道她的意思，苏婉婉已经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子了，本来当时两家商量着是想打掉，结果她死活不让，现在休学在家，杨阿姨请了个保姆照顾他。
说来江玄真的是个很没担当的人，让女孩承受了这一切，只轻飘飘说一句：
“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除了娶她。”
我妈给我讲的时候呲牙咧嘴，我听得唏嘘，心里竟然已经开始庆幸，还好他当初放过我，依我那时候对他的想法，只会做得比苏婉婉更过。
杨阿姨每天焦头烂额，知道了我和江玄的事情，觉得愧对我，知道我在家也不敢来看我。
我妈感叹一番后突然给我说：
“我看那个小伙子还不错，要不过两天你带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我知道她是想考查一下，也由着她去，谁知道那天去买菜的时候正好撞见杨阿姨，张嘴就把话说出去了。
其实这不算什么大事，她和杨阿姨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江玄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么深厚的感情，也不可能说丢就丢。
她甚至还在微信上面恭喜我，然后也像我妈一样让我再三注意：
“女孩要学会保护自己，我就是没有管好小玄。”
一句话，把我说得都有些难受。
我本以为事情就那么过去了，谁知道晚上八点左右的时间，江玄突然醉醺醺地跑到我家楼下，我送完陈然回去的时候，他从阴暗出冲出来从背后把我抱住：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皎皎，我很想你......”
“我看了我妈的手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样做的，我当时骗了你，你也想这样报复回来......但是皎皎，你不能和他走那么近，你以前只会和我这样的啊，你怎么能和其他男的好？”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我这段日子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我想复读考S大，我妈用死来逼我，我想来找你，他们把我看得像犯人一样紧......”
“我每天都在害怕你和其他男的谈恋爱，那些人有什么好的？皎皎，你给我说，你给我说你没有谈恋爱，只要你说了，我就一定会信......”
他窝在我的肩上摇头，任凭我用了大力气也甩不开，说着说着居然还要哭出来。
正在我没有办法想大声呼救的时候，苏婉婉从拐角的地方走出来，双眼猩红，明明挺了那么大的肚子，却孱弱得像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倒一样。
怀孕对女性的改变真的很大，尤其还是一个没有被呵护的女人。
她眼里的破碎看得我心紧，跟从前那个肆意的女孩完全搭不上边，就这样看着她那么爱的人给我说着情话，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
“江玄，你带我去引产吧，我放过你了。”
16
就这么一句话，把不知道是不是借醉装糊涂的江玄叫醒了。
他一下直起身，几步走过去拉住苏婉婉，十分惊喜地问：
“你说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去。”
苏婉婉的眼泪一下就掉出来，我听到从江玄口中说出来的话，心里直犯恶心。
之后的很多年，我都记得苏婉婉当时的眼神，她紧紧拽住江玄的手，一下把自己狠狠摔到地上，大片大片地血从她腿间流出，她看着我说：
“我怀孕去学校找他......他却在他朋友面前说......绝不会娶怀孕就身材走样的女人......”
我后背都在发凉，拨打120的手都在发抖。
她在给我说，江玄从来就没变过，他对所有女孩都是这样。
闹了这么一出，我爸妈听到动静也从楼上下来帮忙，杨阿姨一到现场就甩了江玄一耳光，可他从始至终都像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一点悲喜也看不出。
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这件事传开了，苏婉婉家要求赔偿，杨阿姨自知理亏，过了市区一套房子给她。
江玄整天浑浑噩噩，主动退学，带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说是已经患上了重度抑郁。
经过这件事情，我妈赶紧装修了邻市的新房，接了外婆和我一起去住，我已经很少再回那个充斥着我青春的地方了。
我和陈然从大学谈到毕业，按部就班地工作结婚。
结婚当天，我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里面全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上面的卡片写了一句新婚快乐。
我一眼久就看出了是谁寄来的，突然间很感慨，以前以为一辈子忘不掉的人，如果不是这本相册，我真的已经好多年没有想起过了。
我妈说他恢复了很久，上门去给苏婉婉道歉的时候，差点被她爸打得半死，闹了自杀好几次，现在就这么浑浑噩噩时而清醒地活着。
阳光透过玻璃洒到我手上的相册上，我突然又想起那个夏天，意气风发的他，郁郁寡欢的我，突然感觉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轮回。
所以，千万不要辜负任何一个对你付出过真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