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变异生物
六公寓二楼阴暗的楼梯拐角，杂物间的门后。刘洋和王浩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外面走廊传来的争吵和打斗声，不断敲打着他们的神经。
食物和干净的水源已经告急，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他们两个因为最后一点食物也吃完了，才冒险出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刚摸到二楼，就撞上这档子事。
外面的走廊成了临时的角斗场。
“把水给我！c你妈的！”
“那是老子先找到的！”
一个嘶哑的吼声响起，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接着是沉闷的撞击声，像是身体撞在墙上，还有什么东西被打翻滚落的声音。
王浩抱着膝盖，把头埋得更深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刘洋没出声，只是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屏住呼吸，试图分辨外面的情况。
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那半块小心包着的饼干，硬邦邦的，硌得慌。
这是他昨天冒着风险从一个没人住的宿舍里找到的，上面甚至能看到绿色的霉点。
为了半瓶浑浊的水，或者几块饼干渣，这些人已经彻底疯了。
外面传来一声短促的痛呼，带着不甘和绝望。
然后是踉跄逃跑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楼梯的另一头。
一切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和低低的啜泣，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王浩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这寂静里格外刺耳。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绝望地看着刘洋。
“我好饿……洋哥……我感觉要死了……”
刘洋烦躁地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杂物间角落里一堆废弃的扫帚和拖把。
几只黑色的蟑螂快速爬过，个头似乎比末日前大了不少，甲壳油亮。
还有一只油光水滑的老鼠，体型也明显不对劲，比猫崽子小不了多少，正窸窸窣窣地啃着墙角的什么东西，两只红眼睛滴溜溜转。
王浩也看到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洋哥……你说……那玩意儿能不能……”
刘洋猛地扭头，眼神冷飕飕地刮过王浩的脸，像刀子一样。
“你想什么呢？”
王浩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了，但喉结却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还是忍不住往老鼠那边瞟。
饿，实在太饿了，饿到看什么都像吃的。
刘洋心里骂了一句，吃这玩意儿？
酸雨才刚停，雪就开始下了，谁知道这些东西在酸雨里泡过之后变异成什么鬼样子了。
吃了怕不是当场毙命，死得更快。
他想起楼上传来的那声枪响，还有后来断断续续听到的那些传闻。
六楼那个叫李灼的家伙，手里握着那么多物资，还他妈有枪，公然杀人立威。
跟楼上那位比起来，外面这为了半瓶浑水就打人的场面，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可笑又可悲。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好像彻底没动静了。
但这种安静，比刚才的打斗更让人心慌，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刘洋摸了摸冰冷的墙壁，感觉外面的雪似乎越来越大了，气温也在持续下降。
这栋破楼，越来越像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
608宿舍。李灼盘膝而坐，再次进入《景思术》的修炼状态。
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在脑海中缓缓流淌，每一次运转，都让虚无缥缈的精神力壮大几分。
他与赵旭体内那颗“种子”的联系也愈发清晰，仿佛一根无形的线，将对方的恐惧与敬畏传递过来。
这种掌控感，让他心安。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他颇为无奈。
蔡坤这家伙能造子弹，是个宝贝，但是却没什么自保能力。
放他回自己的宿舍？要是一不小心死了怎么办？
于是李灼决定对蔡坤释放寄生技能，留在608。
【寄生】发动的瞬间，蔡坤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冰冷的电流扫过。
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李灼，又低下头，以为是自己饿太久产生的幻觉。
李灼却微微皱起了眉。
成功了，但感觉……不太对劲。
和种在赵旭身上的那颗种子比起来，对蔡坤的这颗种子，感应要模糊许多。
控制力似乎被什么东西削弱了，隔着一层透明玻璃似的。
李灼看向蔡坤的眼神多了几分惊疑。
可能是因为他的技能在面对同样觉醒异能的异人时会被削弱。
他也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思绪，重新盘膝坐下。
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
他闭上眼，又运转起景思术。
几个小时后，李灼结束了景思术的修炼，转而运转起【光合作用】。
温暖舒适的感觉包裹全身，身体的疲惫和饥饿感被慢慢驱散，肉体强度和异能指数稳步提升。
他能感觉到，距离下一次升级不远了。
旁边的赵旭，则像个勤快的小媳妇，拿着抹布将宿舍的地板擦得锃亮。
他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角落里抱着膝盖、小口啃着饼干的蔡坤，又看看闭目修炼、气定神闲的李灼，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个蔡坤，居然能造子弹！
这可是天大的本事！
李哥明显看重他了。
自己呢？
赵旭心里有点发慌。
打扫卫生？跑腿？通风报信？
这些事谁都能干，根本不稀奇。
万一哪天李哥嫌他碍事，或者觉得蔡坤一个人就够用了……
赵旭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他必须得找到自己无可替代的价值。
他更加卖力地擦着地板，恨不得把瓷砖都擦掉一层皮，动作却尽量放轻，生怕打扰到闭目修炼的李灼。
李灼这个人，心思太深，脸上从来没什么多余表情。
对谁都冷冰冰的，杀伐果断，好像没什么能让他动容。
女人？
在赵旭眼里，李灼好像也没交过什么女朋友。
手机里那些女生的示好信息，李哥更是看都懒得看。
赵旭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李哥他……该不会是对女人没兴趣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长。
他偷偷打量着李灼的侧脸，轮廓分明，确实挺耐看。
如果……如果李哥喜欢的是男人呢？
赵旭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异样。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也太……恶心了。
可转念一想，为了活下去，恶心又算得了什么？
尊严？节操？那玩意儿在末世里一文不值。
他瞥了一眼自己映在光洁地板上的倒影，虽然这几天憔悴了点，但也算“眉清目秀”。
如果李哥真有那方面的需求，自己……也不是不行。
赵旭咬了咬牙，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只要能抱紧这条大腿，别说牺牲这些，就是让他去吃屎，他也得捏着鼻子往下咽。
他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找机会旁敲侧击一下，或者……更主动点？
幸好李灼此刻正沉浸在修炼中，他对外界感知虽然敏锐，却也不知道赵旭那百转千回、堪称离谱的心路历程。
要是知道身边这个刚收的小弟，脑子里正盘算着这种“曲线救国”的献身计划，估计会直接一脚把他从六楼踹下去，让他体验一下自由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