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孟长安张了张嘴,后边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算了。”
他本想说,如果有一天若是皇家的事牵扯到了你,你不要太仁义太傻,皇家的事从来都没有什么仁义可言,真要是有朝一日事情闹到了那一步,傻冷子的性格会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吗?
孟长安没说出来,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出来,沈冷也不会做的出来,所以他觉得不说也罢,沈冷做不出来的,他来。
“喝酒。”
孟长安举杯。
沈冷问:“喝酒总得有个祝酒词,你想一个。”
孟长安:“祝我们都老死。”
沈冷一愣,然后笑起来:“你有病吧......不过这个好,挺好。”
两个人再次一饮而尽,沈冷试探着问了一句:“问你个事。”
“什么?”
“如果以后有黑武人管你叫爸爸你能适应吗?”
孟长安一怔:“黑武人管我叫爸爸?”
他莫名其妙的脸色变了变:“有过了。”
沈冷心说难道孟长安已经知道沁色有了身孕的事?可是看孟长安这个一脸骚气的表情不像是知道孩子的事,沈冷看着孟长安那张微微发红的脸,想着孩子的事也不至于让他脸红啊,再说了,孟长安这种冷脸汉子能有什么事是让他都能脸微微发红的。
沈冷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想着到底哪个黑武人会管孟长安叫爸爸,难道是战败求饶的黑武军人?想到求饶,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沈冷咳嗽了一声:“不要脸。”
孟长安:“她要叫的!”
沈冷:“滚......”
孟长安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尴尬,可是杯子里哪里有酒,刚才一口都喝完了。
虽然沁色不打算把有了孩子的事告诉孟长安,可是沈冷仔细思考过,这事还是得让孟长安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有这个权力,而且万一以后大宁和沁色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群臣抓住沁色的事对孟长安群起而攻之,孟长安却还不知道沁色有了自己的孩子,更麻烦。
“你把你的不要脸收一收。”
沈冷给孟长安把酒杯倒满:“有件事很严肃。”
孟长安看了沈冷一眼:“说。”
沈冷夹了一口菜吃,然后又喝了一杯酒,缓了缓心情后说道:“有件事沁色不想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前阵子去见她的话我也不知道,她应该是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孟长安猛的一抬头:“什么?”
“沁色有了你的孩子。”
“嗯......”
孟长安脸色白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正常。”
沈冷:“你不担心?”
“以前就想到过。”
孟长安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说句无情的话,最初是她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她,这样说显得我很不男人,可实际上确实如此,沁色自己也很清楚,因为我是宁人而她是黑武人,所以我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待她,也不可能一直对她负责,她不是个寻常女子,这些事她比我想的都透彻,她比我也洒脱,大部分时候我们都觉得男人应该比女人更负责才对,我也一样这样想,可沁色不这么想,她的想法很特殊,她只是觉得她喜欢我就要和我在一起,将来不喜欢了也不会有什么纠缠会断的干脆利落。”
孟长安道:“她是一个......很独立的人,她只是不愿意辜负自己的感情,也许都算不上是不愿意辜负我,我也没有什么是她不舍得辜负的,对她的事来说,我不算个男人,所以从一开始我们两个就聊过这些事,我问她,如果以后有了孩子她愿不愿意随我回大宁,她不愿意,她问我愿不愿意随她去黑武,我自然也不会答应。”
“沁色说,早就想到了,所以有了孩子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我不能跟她走,总得给她留点什么。”
孟长安伸手把酒壶拿过来,一仰脖,一口气灌进嘴里半壶酒。
“我已无情,不能更无情。”
沈冷点了点头:“懂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分派
息烽口外一战,大宁在没有动用北征大军主力的情况下一举击溃黑武北院大营,三十万黑武大军顷刻之间土崩瓦解,这一战对于黑武人来说,是立国千年从未有之惨败,从未有之耻辱。
就在息烽口决战之后的第三天,皇帝收到了从北疆瀚海城发来的急报,北疆大将军武新宇的亲笔信上说,黑武南院大军猛攻瀚海城数日,双方各有伤亡后随即停战。
这些事都在皇帝预料之中,为筹备北征,皇帝不仅仅是调动了近乎全国的兵马,脑子里对战争初期的走向也做出无数次的推演,非但他自己推演,他和老院长以及大将军苏茂大将军澹台袁术几个人一起推演过的次数也不少,到现在这一步,基本上都没有出乎预料。
可是,无数次的推演也就是到这一步,因为之后的每一战都不可推测,皇帝不是神,他推演不出来这一战之后黑武人的每一步怎么走。
只要息烽口这边对北院大营开战,南院那边必然会改变策略从防守态势转为主动进攻,这一点可以想到,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能确定的东西了。
对于黑武人来说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需要更积极的态度来稳定军心。
皇帝将武新宇的亲笔信递给大将军裴亭山:“黑武南院大营那边的应对没有什么预料之外的。”
裴亭山结果信看了看后说道:“臣仔细看过已知的黑武地形图,野鹿原是重中之重,臣想着武新宇应该也是把主攻目标定在了野鹿原吧?”
“是。”
皇帝道:“攻破野鹿原,就能切断黑武南院大营的粮草补给,以南院大营的储备坚持不了多久,一整个春天已经把冬天的储备用的差不多了,春天又是青黄不接,牛羊都瘦,而整个黑武产粮区都在北院,北院又被黑武国师心奉月把持,他是不会轻而易举给桑布吕输送粮食的,南院靠黑武无数个部族的牛羊支撑着,野鹿原一破,大军就可长驱直入,毁掉草场的话,黑武人哪里还有什么赢的机会,可正因为敌我都知道这一点,所以野鹿原不好打,南院的精锐怕是早就已经在野鹿原部下重重防守。”
裴亭山沉思了片刻:“陛下的意思是,让臣带着刀兵从息烽口这边往北攻?”
“动一动也好。”
皇帝道:“从息烽口往北是一大片苦寒区,没有多少部族也没有什么粮食,连黑武人都不重视,况且还有普洛斯山脉将这边与南院那边隔开,不攻,弃之可惜,攻,食之无味。”
皇帝看了裴亭山一眼:“可是朕又不打算把这为数不多的部族手里的东西全都让给阔可敌沁色,朕要用她,却不能把她养的太肥,如果不出预料,阔可敌沁色手下那几万人已经在征伐格底城和苏拉城往北的一些小部族,靠这些部族的存粮牛羊她就能撑住一段时间,朕不准她撑住。”
裴亭山起身,抱拳:“老臣定不负陛下重望。”
“只是那边实在太冷,太苦。”
皇帝道:“所以朕其实没打算让你去,你还是跟在朕身边吧,朕让孟长安带兵去。”
“他不行!”
裴亭山眉角一抬:“他和那个沁色不清不楚,谁也不能保证他始终无私,再硬的男人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也会变得软了,绝不可用孟长安。”
皇帝点了点头:“那沈冷呢?”
“沈冷也不行。”
裴亭山道:“第一,沈冷手下巡海水师要负责大军后勤补给和运输兵员,从这到黑武南院,如果我们不能直接打通普洛斯山的关隘,那就只能让沈冷的巡海水师把息烽口的大军运到瀚海城那边去,走水路比大军走陆路要快至少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第二,沈冷和孟长安可是好兄弟,纵然沈冷率军往北动臣也不放心。”
皇帝笑了笑:“他们两个应该还能分的出来轻重。”
“臣知道陛下心疼臣,觉得臣已经年迈,害怕再往北受不了苦寒,可臣并没有老啊。”
裴亭山往旁边看了看,外边屋子墙上挂着一张硬弓,他大步过去将硬弓摘下来,左手握弓右手拉弦,一发力,咔嚓一声将这硬弓直接拉断了。
拉断了硬弓,裴亭山没停,走到屋子外边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黑线刀大步走到院子里一棵老树下,黑线刀泼洒出去一片银芒,刀光一闪而过,随着裴亭山一声暴喝,这棵足有腰粗的老树直接被他一刀砍断,树冠缓缓的倒了下来,院子里顿时被砸起来一片烟尘。
裴亭山将黑线刀戳在一边,大步走回屋子里:“陛下,你看臣可是打不动了?”
皇帝哈哈大笑:“也罢也罢,既然你不服老那就让你去,只是你要切记,朕在乎对黑武一战之胜,却不及在乎你,仗可以不打,也可以打不赢,但你不能出事。”
裴亭山心中一暖,肃立行军礼:“陛下放心,这应该是老臣最后一次与黑武人交手了,臣不会让陛下失望,也不会令东疆刀兵蒙羞。”
皇帝起身,走到裴亭山身边说道:“当初朕与你在北疆杀黑武人的时候,这些年轻人差不多都还没出生,他们现在觉得战场是他们的了,得让他们知道,他们不行。”
裴亭山心中一股热血上涌:“臣明白!”
另外一个院子里,沈冷和孟长安饱睡一夜,两个人在清晨醒来的时候精神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几乎差不多同时睁眼,然后孟长安发现沈冷的一只脚丫子在自己脸旁边,怪不得昨夜里睡着了之后做了一夜吃咸鱼的梦,这一夜,想了一百好几十种咸鱼的做法,做出来还是臭。
他把沈冷的臭脚丫子推开:“你怎么睡觉还打转?”
沈冷揉了揉眼睛:“你是不是啃我脚了?”
孟长安下意识的看了看,想着要是自己真啃了那得多恶心,下意识的砸吧砸吧嘴,沈冷看着一脸惊恐:“你还回味!”
沈冷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活动了一下后看了看孟长安肩膀上包扎着的地方:“能活动吗?”
孟长安瞥了他一眼:“能输给你?”
两个人起来,先是在院子里跑了几圈热身,然后抽刀对练,两个人用的是木刀,毕竟都是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刀法,用真刀的话就算是以他们两个的实力也未必能保证不伤到对方。
正在对练,代放舟走到院子门口看了看,立刻就被吓了一跳,他以为那两个人是真的打起来了,那刀法实在凶狠,虽然后来看清楚了那是木刀,可是看的他胆战心惊,生怕那两个陛下的宝贝疙瘩伤了对方。
“两位将军哎。”
代放舟小跑着进来,俯身一拜:“陛下召见。”
沈冷和孟长安同时停手,孟长安的木刀对着沈冷心口位置,沈冷的木刀在孟长安脖子一侧,两个人相视一笑,同时把木刀扔出去,两把木刀又精准的落在一边的兵器架上,看的代放舟一愣一愣的。
“我们洗把脸,马上就去。”
沈冷回了一声:“劳烦代公公稍等片刻。”
“不急不急,陛下正在和老将军裴亭山交谈,两位不用太着急。”
沈冷和孟长安应了一声,分别去洗漱,不多时换了衣服出来跟着代放舟往陛下住的地方走,代放舟一边走一边说道:“陛下这两天真是开心,指不定要给两位将军多大的赏赐呢。”
沈冷摇头道:“这可不算是功劳,打赢了,是陛下筹谋得当,打输了才不对。”
代放舟道:“沈将军太过谦了,昨日陛下还说,若非两位将军直扑黑武中军砍翻中军大旗,这一战怕是要多打上一日,胜归胜,可大军伤亡必然会比现在要重的多。”
沈冷笑道:“如果陛下执意要夸,那就谦虚接受。”
孟长安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个家伙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两个人到了陛下的住处裴亭山已经走了,去整顿刀兵,按照陛下的安排往北挺进,再往北走一百里气候就和这边不同,走上三百里,即便现在是夏天也比长安城的冬天还要冷,雪原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开化,雪山上终年积雪覆盖,没有多少部族愿意生活在这,可那些部族是沁色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裴亭山把这根救命稻草再给抢过来,沁色也就无法离开大宁的支援,没有大宁撑腰,沁色就不可能立足。
陛下当然明白沁色的策略,推算出来这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陛下可以让沁色在外边转悠,但绝不能让她舒舒服服的转悠。
得让沁色主动开口求。
进了院子,沈冷和孟长安两个人站在屋门口等着,代放舟先进去禀报,不多时代放舟出来叫进,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进门。
“不用行礼了。”
皇帝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指了指已经在土炕上铺好的地图:“过来看。”
皇帝盘膝坐在土炕上,地图铺在那,沈冷和孟长安要想看清楚,也得脱了鞋上炕才行,皇帝一摆手:“拘束什么?脱鞋上来看。”
沈冷看了看孟长安,孟长安也在看他,两个人眼神里都出现了一分决然,然后沈冷先把鞋脱了,皇帝鼻子动了动,看向沈冷:“你把脚发酵了?”
沈冷讪讪的笑了笑。
孟长安也把鞋脱了。
皇帝看了看孟长安:“你们俩一个坑发酵出来的?”
孟长安也讪讪的笑了笑。
“罢了罢了。”
皇帝叹道:“你们俩穿着鞋上来吧,别脱了,朕如果中了毒你们俩死罪难逃。”
两个人连忙把鞋穿上,都松了口气。
“普洛斯山三眼虎山关。”
皇帝的手指落在地图上:“拿下这,就能打通去南院的路,你们俩想过没有怎么打?这地方,只能你们两个去打。”
......
......
第八百五十二章
我性子急
冰湖行宫,等到了这么久也没有等来大宁皇帝陛下的召见旨意,阔可敌沁色总算是能长长的松一口气了,她知道,大宁皇帝陛下如果打算动她的话早就已经动了,到现在还没有动,算是给足了孟长安和沈冷面子,也由此可见大宁皇帝陛下对那两个人的在乎。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那两个家伙,真的值得大宁皇帝陛下在乎。
“殿下。”
如今沁色最信任的手下瓦剌耶棱大步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难看,脚步也很急。
瓦剌家族在黑武也是很有势力的大家族,而瓦剌耶棱是这个家族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可惜的是,自从有一次瓦拉家族的家主带着一群家族年轻人去星城开阔眼界,在红宫里,瓦剌耶棱第一次见到了阔可敌沁色开始,这个曾经胸怀大志的年轻男人就改变了所有的目标。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特殊想法,沁色才会在她与孟长安相处的那段时间把耶棱派到了星城。
可她和孟长安的事,耶棱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年轻的男人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孟长安给不了长公主殿下足够的保护。
其实他想的没错,孟长安确实给不了。
“出什么事了?”
沁色看到耶棱脸色有些不对劲立刻问了一句,这几天她的心里始终有根弦绷着,刚刚才松了口气,见耶棱脸色如此她心里那根弦再次绷紧。
“宁军东疆刀兵数万人绕过格底城向北急行军,前天,宁军超过了我们的队伍,并且给北方十几个部族的首领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明天这些部族首领不能到他军中的话,那刀兵将会横扫这些部族,现在这十几个部族的首领全都人心惶惶,刚刚和我谈成的事怕是没了结果。”
沁色长叹一声:“李承唐是不想让我从那些部族手里拿到一粒粮食,他不召见我,是因为他在等着我自己去求见他。”
耶棱一怒:“属下若联络那十几个部族的首领,组成联军,在冰原上未必不能击败裴亭山,东疆刀兵对这里并不熟悉,而且远来劳顿,又刚刚经过一场恶战,他们正是疲惫的时候,若一战能破东疆刀兵,黑武军威士气都因殿下这一战而提升,到时候殿下在朝中威望自然无人可及。”
“你想的太浅薄了。”
沁色看了耶棱一眼:“其一,你打不过裴亭山,就算你有人和地利你也打不过他,放眼整个黑武是裴亭山对手的也没几个,你父亲当年在北疆曾与裴亭山一战,他麾下两万精兵被裴亭山一万两千宁军击败,你父亲虽然侥幸逃出,可因此被我父皇处置,自此一蹶不振。”
耶棱当然知道这些事,他心里始终憋着一股火要报仇。
然而这个仇沁色是不准他报的,沁色又不是不明白,一旦裴亭山在这片地方出了事,大宁皇帝李承唐的怒火足以让这片平原融化,到时候,别说那十几个小部族,就连她都在劫难逃,愤怒的宁帝会立刻放弃向南院进军,如今息烽口大营里汇聚的至少二十万宁军会把这里变成一片焦土。
沁色明白的,耶棱自然也明白,所以他忍着,一直忍着,可是当他听到沁色说你不可能是裴亭山对手的那一刻,心里的火再一次燃烧起来。
他刚要说话,沁色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沁色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完,第二......就算你击败了裴亭山,你想过没有,朝廷里真的会有人支持我?会出现如你所说的声望无人可及的情况?不会啊......国师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出现,一旦你杀了裴亭山,宁帝李承唐立刻就会下令猛攻,你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死,你觉得国师会调派兵力支援我们吗?”
耶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这件事放一放吧,你去想想别的办法,看看怎么样能让我们坚持的更久一些,格底城和苏拉城的粮食我们不可能要的出来。”
“属下去想想办法。”
耶棱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看沁色,视线从沁色的脸上转移到了沁色的肚子,然后叹了口气:“殿下,你多保重。”
沁色嗯了一声:“放心。”
与此同时,东疆刀兵大营。
大宁皇帝李承唐说,从息烽口往北一百里气候就不一样,三百里就是一片冰天雪地,陛下担心裴亭山的身体受不了这地方的苦寒,可他自然不会服气,他下令大军急行军三百里,不到地方不许停,东疆刀兵不畏强敌,自然也不会畏惧风雪,一口气急行军三百里,直接超过了瓦剌耶棱的队伍。
刀兵和黑武边军擦肩而过的时候,黑武人一个个脸色复杂。
瓦剌耶棱下令大军停下来,不许和宁军有冲突,黑武人心里的那股子憋屈说都说不出来,可是打又不敢真的去打,那是数量是他们两倍甚至可能更多的东疆刀兵,一对一都未必能有胜算,何况对方人数更多?
东疆刀兵急行军三百里之后在一大片白桦林边上安营扎寨,找到当地人为向导,给所有部族首领送信,限时两天之内赶到刀兵大营里来见他,不然的话,哪个没来就先灭哪个。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对于这些部族首领来说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震慑力,可这话是裴亭山说的,这边的黑武人给孟长安起了个绰号叫人屠,可实际上,按照大宁当今皇帝李承唐即位之后算起,裴亭山才是第一代人屠,孟长安要远远的排在裴亭山后边。
两天,十几个部族的首领全都来了,谁也不敢轻易挑衅东疆刀兵的刀,不敢挑衅裴亭山的耐心。
十几个部族首领在大帐里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说话吧又觉得尴尬,毕竟大家都很怂,后来大概也是觉得反正都很怂谁也比谁强不了多少,这才慢慢有了些交谈。
在大帐里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外面有几名身穿甲胄的宁军亲兵进来,分开站在两边,有人伸手把帘子拉开,大将军迈步而入。
在裴亭山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用他们的礼节行礼。
黑武人都知道,连孩子都知道,宁人是黑武人的敌人,可是对于这些小部族的人来说,他们又有什么办法?黑武人强大他们只能屈身在黑武人之下,如今宁人打过来了,不听话就要被灭族,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来求饶。
可是裴亭山没打算听他们求饶。
“坐下吧。”
裴亭山大步走到主位,把铁盔摘下来递给身边亲卫,他坐下来后扫了扫那些部族首领。
“我知道你们害怕,怕我真的会去灭了你们的部族,刀兵有这个能力,在你们黑武北院大营被击破之后,你们这里已经没有谁还能拦得住我,如果非要说有人可以让我把已经出鞘的刀收回去,那就是你们的态度,我这个人很俗,俗在喜欢恃强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