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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珍妃坐在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我以前不愿意做皇后,是觉得自己身份不配,也没有做皇后的能力,我总不能让人家说大宁的皇后不行,配不上皇后的身份,那是对陛下的羞辱......而且,当年那件事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心结,我连孩子的名分都不能给,我凭什么做大宁的皇后?有什么脸做大宁的皇后。”

    她看向老当家和老夫人:“可是现在不一样,我成了皇后,就能更好的保护她们。”

    老当家再次叹息:“我就知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样想也对,你做了皇后保护冷子和茶儿,更有力量。”

    “他们两个从来不曾去欺负过谁,以后,我也不能让他们俩再被欺负。”

    珍妃笑了笑,虽然很勉强,但是这些话说出来后看着心情也缓了些。

    “吃饭吧,后天就要出门,还有一些东西没收拾好。”

    珍妃低下头吃饭,眼神里的担忧不敢让爹娘看到。

    “孩子。”

    老当家伸手在珍妃头上摸了摸:“你是珍妃也好,你是皇后也好,你还是当年的马帮小当家也好,身份什么的,在爹娘眼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爹娘的闺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做什么事,爹娘都在你这边,你爹我一辈子讲理,不过涉及到两个人我就没必要去讲理,一个是你,一个是你娘,因为你们俩的事我再去和别人讲理那不是白痴吗?你爹不讲理的时候,比讲理的时候办事效率高一些。”

    他笑了笑:“吃饭。”

    与此同时,懿贵妃宫里。

    二皇子坐在那看着面前的早饭发呆,懿妃给他盛了一碗粥放在面前:“怎么了?”

    二皇子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生母,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我听说,父皇昨天又下旨处罚了沈冷,罚俸三年......母亲,沈冷到底做错什么了要遭受如此的不公平?就因为我?就因为我要成为太子了,所以父皇就必须要把他压下去?”

    “傻孩子。”

    懿贵妃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让下人全都退下去。

    “长烨,你父皇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你,也是为沈冷好,你真的以为你父皇是真心要打压沈冷?你只需知道,你父皇考虑的一定比你全面,比你更深刻。”

    懿贵妃一边给二皇子夹菜一边说道:“你父皇是要把施恩留给你。”

    “我不要。”

    二皇子站起来:“凭什么,没错的人要罚,将来再赏,难道做帝王就能玩弄人心?”

    “你闭嘴!”

    懿贵妃被这句话吓得面无血色:“你快闭嘴,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的。”

    二皇子叹了口气:“我就是想不明白,这样做父皇认为是对的,母亲你也认为是对的,可这种对的,是建立在沈冷的知进退上,说的白了,就是欺负懂规矩守规矩的人,不守规矩的就去安抚,守规矩的就欺负,这和听话的孩子没奖励不听话的孩子有糖吃有什么区别?”

    懿贵妃叹道:“朝廷里的事,哪有你想的那么肤浅。”

    “也没有那么复杂。”

    二皇子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都是因为我才会让沈冷受罚,就算将来我把沈冷失去的都补偿给他,我心里也一样会觉得亏欠。”

    懿贵妃叹了口气,有句话想说,可是没能说,也不敢说,这句话她若是说出来被陛下知道了,怕是陛下以后对她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一个时辰之后,二皇子已经走了一会儿,他每天有太多功课,几乎没有什么闲着的时候,而懿妃每天都有大把大把闲着的时候,所以她经常会坐在院子里发呆,看着面前的花草树木,可实则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花花草草的鲜艳色彩,在她心里对应的却会降一些,这不是她觉得不公平,也不是心情阴郁,她就是一个这样小心翼翼的人,一个谨小慎微到了骨子里的人,所以她也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自己该不该争一下皇后之位,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做皇后。

    大宁的皇后啊,得大气,得雍容,得有母仪天下之心。

    “孩子啊......”

    懿贵妃看着门口自言自语了一句。

    她不是个坏人,从来都不是,她也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她只是闲下来的时间太多了,思考的时间多了总是会想明白一些问题,想明白之后就会比别人多些豁达,但这些想明白的东西她只能自己心里藏着,哪怕到了将来她的儿子长烨继承了皇位,她也不能说,一辈子不能说。

    二皇子以为,陛下是因为他而在打压沈冷,这是不公平的,现在朝廷内外每个人都这么觉得,都觉得沈冷无辜,可这正是陛下想要看到的局面啊。

    她想说:“傻孩子啊......你的父皇,就是想让你觉得心里亏欠了沈冷,这样你将来才不会再亏欠他,你的父皇不仅仅是为你在考虑,也是为沈冷在考虑。”

    这话,真的不能随便说。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长安谍战开启

    八部巷其实并不是很长的一条巷子,这条巷子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就几百步而已,两边的院子还有一些空着的,这个收纳盒大概也不太好装满,毕竟都是高端藏品。

    距离八部巷巷子口没多远,斜对面是一家酒楼,一般来说不管懂不懂风水,都会觉得正对着路口不太好,所以就连路口两侧的门店租金都会稍稍便宜一些。

    斜对面这家酒楼是个老字号,已经在长安城经营了一百多年,据说传了好几代,长安城的百姓们倒是不会经常到这个地方来,不过来自长安之外的人觉得这八部巷就是他们的必到之处,也就导致了这家酒楼的生意格外火爆,尤其是二楼临窗的位置,虽然菜品不贵,但是位置贵,越是能看清楚八部巷的位置越贵。

    可即便是能看到八部巷,也不能看到那些被囚禁于此的皇帝们出来。

    住在八部巷里的人当然也都知道每天指不定多少人在巷子口流连忘返,就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一位被囚禁的皇帝,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热闹是一种煎熬。

    酒楼位置最好的那个包房,一个时辰就能要价十两银子,在大宁如此富足的国家,事实上,一户寻常百姓家里,一两银子就能维持一个月左右的生活,还不会显得特别拮据,十两银子一个时辰已经是天价,所以愿意花这十两银子在这坐一个时辰的,大部分都不会是宁人,宁人会觉得这十两银子花在这有些傻乎乎。

    只有外邦来的人才会对八部巷表现出更大的热情,就好像八部巷里住着的那些人是什么珍禽猛兽,关在笼子里的。

    大野坚坐在这,不担心自己被认出来,当初来长安的时候和现在的模样有些差别,一个男人留了满脸胡子之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侧头看着八部巷那边,嘴角微微上扬。

    “皇帝被关起来,像是御兽园里的那些野兽一样,好歹看野兽还能看到,可就算是宁人愿意把他们放出来溜溜他们自己也不会出来,丢不起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人看起来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着和宁人几乎分辨不出来区别的容貌,他没有看八部巷,而是看着大野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楼然的皇帝也在里边呢。”

    年轻人仔细的看着大野坚,似乎想在这个人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变化,自己国家的皇帝被人像动物一样关起来,而他还能一脸轻松气定神闲的坐在这聊天,好像完全不关他什么事似的。

    “是啊。”

    大野坚点了点头:“吐蕃王庭那一战后,楼然王也被抓住了,还有金雀国国王,大支国的国王,月轮国的国王,大概有那么七八个人,一下子就让这大宁皇帝的收纳盒多了一倍的藏品。”

    “你不觉得屈辱?”

    年轻人又问了一句。

    大野坚耸了耸肩膀:“为什么觉得屈辱?楼然早就该改天换地了,就算宁人没把楼然王抓起来,早晚我也会亲手把他宰了,楼然已经被他祸害的民不聊生,这样的皇帝被抓了成了囚徒,你猜,我们楼然百姓们悲伤吗?”

    大野坚看向年轻人:“不过,你们渤海难道就不是被灭了?”

    年轻人没有任何表情上的改变,依然保持着微笑:“我不是渤海人。”

    大野坚指了指他的脸:“你是想告诉我说你是个地道的黑武人?”

    年轻人这次表情变了变,眉宇之间浮现出淡淡杀气。

    “你在故意激怒我?”

    年轻人问:“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你试图激怒我的理由?”

    大野坚笑道:“因为你在我面前故意想表现的比我高贵,而你骨子里又偏偏有着远比别人要高的自卑感,你看看外边那些宁人,随随便便一个平头百姓应该都会觉得比你高贵多了,哪怕你已经是黑武的将军,盖昊,别在我面前表现出黑武人的优越感,我听闻,叛徒会比敌人更加凶残,那么换句话说,你这个假黑武人比真黑武人也更加的想表现出高傲感,可惜,这里是宁国,你们黑武人的骄傲在宁国一文不值。”

    盖昊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身世是他的逆鳞,谁碰到这个逆鳞,他就想杀了谁。

    “我来大概总结一下。”

    大野坚却根本不在乎盖昊表情上的变化:“如果你的父亲是渤海人,母亲是黑武人,那么你的地位还会稍稍高那么一点点,虽然没有一个黑武女人会嫁给渤海人,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如果你的母亲是渤海人父亲是黑武人,唔......真抱歉啊,别说在黑武,在你们渤海,你这样的人也会被称之为杂种。”

    盖昊猛的站起来:“你是想死在这?”

    “我不想。”

    大野坚也站起来,直视着盖昊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要在我面前表现的很高贵,我不是黑武人也不是安息人,要是安息人的话为了救出他们的皇帝可能还会给你几分面子,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伽洛克略救不出来我损失什么?”

    他们虽然看起来已经剑拔弩张,但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而且用的还是楼然人的话,不是黑武也不是安息更不是渤海,连大野坚都没有想到盖昊的楼然话居然说的那么好。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如盖昊这样的人想在黑武立足爬上黑武高一层次的圈子,他必须要比黑武人付出十倍以上的努力,也许付出十倍努力都不行,还需要逆天的运气,毕竟,渤海人在黑武人看来是一群低等人,而渤海人和黑武人的后代,连低等人都不如。

    黑武人认为,疯子才会认真的和一个渤海人去生儿育女。

    说完之后的大野坚转身走了,临走之前就加了一句:“我们楼然很穷,所以一会儿麻烦你把账去结一下。”

    出了门之后大野坚又往八部巷里看了一眼,然后大步离开。

    街口,他的手下在那等着,看到大野坚过来后随即在保持着距离的情况下一同撤离。

    “大人,谈的怎么样?”

    一名手下靠近之后问大野坚。

    大野坚笑了笑:“没谈,也没什么可谈的,我只需要看清楚八部巷的地形就足够了,我还和盖昊吵了一架。”

    手下人一惊:“大人,在八部巷外吵了一架?附近可都是宁国官府里的人,廷尉府,禁军,巡城兵马司,刑部......”

    大野坚笑的更加欢畅起来:“你觉得,宁人会以为能在八部巷外边吵起来的人是密谍吗?”

    另外一边,盖昊从酒楼里出来,也笑了笑,哪里看着像是生气的。

    他的手下人刚刚还在担心,此时看到盖昊笑了笑所以不理解,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你是假装生气的?”

    “不是,真的生气,提及我身世的话都会让我愤怒,我现在没生气还很开心,是因为我见过大野坚后觉得这个人可以利用,他很聪明,故意激怒我吵了一架,这外边说不好有多少廷尉府的便衣密谍在,他们会认为这种场合下吵架的是敌国的奸细吗?更何况本来就是我先故意想激怒他的,所以最后不管是他激怒了我还是我激怒了他,吵了一架,这就是目的达到了。”

    盖昊道:“利用好大野坚就会做更大的事,别忘了,辽杀狼大人可不仅仅是让我们来把伽洛克略接出去的,再过一天宁国的皇帝就会去太山,到时候长安城里的禁军会几乎全部调走,而且他们的朝廷文武百官都会随行,那是把伽洛克略救出来的最好机会,也是我们做大事的最好机会。”

    手下人应了一声:“大人只管吩咐。”

    盖昊一边走一边说道:“宁国的皇帝后天离开皇城,路线已经摸清楚了,沿途都有宁国禁军重兵把守,但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如果此时宁帝死了,他们的太子被废掉,二皇子才刚刚十几岁,宁国立刻就会陷入内乱,他们的北征之战确实打败了我们,让黑武的国力大大受损,可若是宁帝死了,宁国的国力损失不可估量,黑武重新崛起就能提前几十年,甚至还能提前击败宁国。”

    盖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如果我把这件事做好的话,我回到黑武,将会成为举国瞩目的英雄。”

    如果能杀了宁帝的话,他何止是英雄?

    盖昊很清楚,在黑武国内,他要想真正的跻身于一流社会,唯有这次机会了,像那些真正的黑武贵族一样,昂着高傲的下巴,眯着眼睛看人。

    酒楼。

    掌柜的看了看刚刚出去的几个人,似乎并没有多在意,刚刚他们吵了起来,而且用的还是一种他听不懂的话,因为到现在为止,楼然真的是个不重要的地方,偏远而且穷苦,谁会学楼然话?

    这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中年男人精通至少十几个小国的语言,所以在这个酒楼里那些聊天的番邦聊什么他基本都听得懂。

    “安排人跟着那几个人。”

    中年掌柜往回走:“他们自己应该觉得没什么破绽,可两个不同国家的人居然能说同一种我都听不懂的话,本身就是破绽。”

    大街上,正在闲逛的大野坚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然后吩咐身边的亲信:“立刻分散开所有人尽快回去,换了所有的客栈,不能再住了,是我大意了。”

    他缓了一口气:“谁也不用跟我,我自己会回去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等后天

    八部巷外的酒楼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如果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廷尉府没有关注,廷尉府没有控制,那就足以说明廷尉府无能。

    酒楼的东家是个稍微有些胖中年男人,吩咐完让手下人盯着那两个可疑的番邦之后回到酒楼里,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想起来之前廷尉府传过来的消息,于是心里紧了一下。

    “要来了么?”

    他招手把一名小伙计叫过来:“马上去廷尉府,告诉都廷尉大人,可疑的人出现了,刚刚忙起来有些恍惚竟是忘了都廷尉大人的交代。”

    小伙计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回了一句:“知道了,百办大人。”

    胖男人叫余淮,不管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应该和廷尉府扯上关系,一眼看到他,就能判断出来这是个典型的商人,有人说商人的眼神好认,但是要让他说出来怎么好认也就不好说详细。

    余淮越想越觉得那两个人可疑,自己派去的人身手本事都一般,万一要是耽误了大事不好,他身上挂着个廷尉府百办的官职,可实际上从来都没有真正参办过什么案子,他这个百办是从他父亲那继承来的,是廷尉府为了奖励他们家这么多年来为廷尉府提供了大量的情报消息,这种百办没有什么实权,可百办就是百办,级别在那。

    他担心误了事,所以交代了一下柜台后边的掌柜看好店,然后急匆匆从前门出来朝着其中一个番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顺着大街一直走,走了大概一刻之后就看到自己派的伙计在墙角站着,他过去拍了一下:“怎么了?”

    小伙计吓了一跳,然后偷偷指了指对面茶楼:“人在里边。”

    “几个人?”

    “就一个。”

    “你确定进去了,就一个人?”

    “确定,一直盯着呢。”

    余淮吸了口气,想着怎么也得确认一下,于是吩咐了一声:“你去找廷尉府的人过来,我在这看着,速度快一些,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小伙计应了一声,连忙转身跑了。

    余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溜溜达达进了那家茶楼,他必须确认一下是不是刚刚那两个可疑的人,结果一进茶楼就看到大野坚坐在那听评书,翘着腿,似乎听的津津有味,茶楼大厅里有不少人,大野坚坐在最后边靠近门口的位置,但不对着门,所以余淮在外边没看见,他一进门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很近了。

    余淮转身就要走,大野坚却忽然回头:“咦?这不是刚刚我吃饭的那家酒楼东家吗?”

    他起身:“你也来听书?”

    余淮连忙笑了笑:“原来在这啊,我这不是追你们呢吗,刚刚结账的时候你们多给了银子,我一直追出来想退给你。”

    大野坚笑道:“东家做生意真是让人敬佩,反正也到这了,我请你喝杯茶?”

    余淮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得急着回去店里。”

    大野坚:“唔,其实我刚才也算了算,应该是多给了你一百五十钱,你退给我的话,刚好够我在这喝茶听书。”

    余淮连忙把钱袋子摘下来:“我没带那么多制钱,咱们已经算朋友,我退给你块碎银子,大概能顶得上两百钱,你且收着。”

    大野坚拉了余淮一把:“坐下说,干嘛站着,我还有事请教你呢。”

    他招手喊伙计:“给我朋友加个杯子。”

    茶楼伙计连忙过来,给余淮加了个茶杯,大野坚端起茶壶给余淮倒了杯茶:“说实话,也就是在大宁才能有你这样的商人,多给了银子还会追这么远退回来。”

    余淮笑了笑道:“这都是应该的,做生意就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他着急离开,所以问了一句:“你说有事要问我,什么事?我店里事情多,你问完了我还得赶回去。”

    大野坚抬起手很热情的搂着余淮的肩膀,贴在余淮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东家,钱是你收的吗?我怎么记得是掌柜,还有就是......账不是我结的,我又怎么会知道结算了多少钱,你多收了多少钱?你连想都没想就退给我银子,所以......宁国的商人都这么蠢的?”

    余淮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大野坚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一只手握匕首戳进余淮心口,匕首在余淮心脏里来来回回的扭了几下,没多久余淮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大野坚起身往四周看了看,在余淮后背上拍了拍:“你不该追过来的,你会记住我的样子。”

    他还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余淮盖上,谁也没有想到他的长衫里边还是一件长衫,出了茶楼之后他一路往前走,故意转了几个圈才回到他租住的客栈,进门取了东西结算房费,出门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用匕首把脸两侧的络腮胡刮了,然后把下巴上的胡子割短了一半,转身就进了距离刚刚那家客栈只隔了两家铺子的另外一家客栈。

    “廷尉府的人?”

    他坐在窗边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可怕的廷尉府。”

    半个时辰后,廷尉府。

    小伙计脸色惨白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东家,东家心口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呢,显然吓坏了也悲伤坏了,人都处于一种随时都会崩溃的地步。

    方白镜蹲在尸体旁边看了看,皱眉:“不是经常杀人的人,没有这么准这么狠的刀法。”

    他回头问小伙计:“现在让你描述出来那个人的模样,你可以吗?”

    “可以!”

    小伙计红着眼睛点头:“我一直盯着他,就算是化成灰也能认出来。”

    “叫画师来。”

    方白镜用白布把尸体盖好:“派个人去酒楼,通知一下他的家人。”

    画师不多时就到了,按照小伙计说的反复修改反复画,可实际上,墨笔画工确实难以极为真实的画出一个人的容貌,像就是了,将近一个时辰这幅画像才画好,小伙计指着画像道:“有八九分像。”

    方白镜沉默片刻,回头吩咐了一句:“再画一张,一张送去长安府,让长安府按照画像全城搜人。”

    他手下人楞了一下:“大人,交给长安府?这案子咱们廷尉府不接手?”

    “接。”

    方白镜道:“可得让那些人知道现在案子在长安府。”

    与此同时。

    距离廷尉府大概隔了一条街上,一家卖绸缎的铺子外边,盖昊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迈步进门,掌柜的一看他进来,连忙迎接过去,把人直接带进了里屋。

    “大野坚这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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