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沈冷:“这个马屁拍的虽然有些生硬不婉转,而且略显浮夸,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你说你了解我,说我言而有信,这些......算你说的对,但你觉得赢了我五个月俸禄就能得到我五个月俸禄,足以证明你还不是特别了解我,如果你了解的话就不会如此自信了。”“为什么?”
辛疾功有些不理解:“还请大将军明示,究竟是哪里不了解大将军了。”
沈冷叹了口气,视线从地图上离开,看向辛疾功的时候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你真的足够了解我的话,你就会很清楚,我往后三十年的俸禄都被扣完了,你上哪儿去拿我的五个月俸禄。”
辛疾功:“......”
良久之后,辛疾功叹道:“大将军,你这样跟我打赌,你这是作弊啊。”
沈冷耸了耸肩膀:“我是大将军,我当然要言而有信,我又不是不给你兑现赌注,只是需要你自己费事一些,你可以去长安城户部说一声,说不通就去兵部试试,兵部再不行的话你去内阁试试,再不行你就只能求见陛下了,再说,你不是没敢赌吗。”
沈冷活动了一下,然后往外走:“我去巡视军营,现在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再去挑两千新兵出来。”
辛疾功一怔:“还挑?支援吗?”
沈冷摇头:“从这往北一百二十里是渤海道北汉城通往北疆的最重要的通道,这条官道也是渤海最好的一条路,能到边关狮虎城,黑武人一定会死死的守住这条路,一百二里外有一座小城,黑武人一定会有驻军,你亲自带队,带两千人今夜出发,明天把那座小城拿下,把所有黑武人和渤海人的人头带回来,我需要这些来提振士气。”
辛疾功的脚步一停:“队伍还没有选,还没有准备,二百四十里来回,还要攻城......”
沈冷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做不到?”
“有些困难。”
辛疾功不是没自信,这确实是有些困难,二百四十里,来回跑的时间都不富裕,还要攻城,还要把人都杀了才能回来,这简直是.......他又不敢直接质疑什么。
“那你去办另外一件事。”
“大将军请吩咐。”
“吹角集合所有新兵队伍,在城中校场。”
“是!”
辛疾功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校场。
沈冷站在高台上,一万多名新兵集合在这,他们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高台上的大将军,沈冷往下看了看,各标营的将军一个一个的汇报人已经到齐后,沈冷清了清嗓子后大声说道:“刚刚我给辛疾功将军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从你们这些人之中选两千人,连夜奔袭一百二十里,把一座黑武人控制的小城拿下,杀光所有城中的敌人,不管是黑武人还是渤海人,然后在后天早晨赶回来,辛疾功将军心疼你们,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新兵营里的人窃窃私语,都觉得这确实太难了,又不是骑兵,一夜跑一百二十里已经很难,还要攻城杀人,然后再一夜跑一百二十里回来,太难了,谁也做不到。
“我不想为难你们,但必须让你们知道,有些事你们做不到,只是因为你们觉得做不到。”
沈冷伸手随便指了指:“就这边,一个标营,一千二百人,现在跟我走。”
他从高台上跳下去:“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带干粮,半个时辰之后我在城外等着,来不及到城外的人不用追了,我会把掉队的人送回大宁,继续回去安逸就好,战场上不需要你们。”
辛疾功懵了,所有新兵都懵了。
半个时辰后,沈冷在城外清点人数,一标营士兵全到了。
沈冷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出发。”
辛疾功带着人送出城,看着队伍奔跑出去,辛疾功心里无比的担心,可是他又阻止不了什么,谁能阻止沈冷?
黑夜过去,白天到来,然后白天过去,黑夜再次到来。
一天两夜,说起来并不长,可对于辛疾功来说却度日如年,煎熬的恨不得离开带人出去接应,可是大将军临走之前严令不许他带兵出城,他除了站在城墙上翘首以待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在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刻,他看到远处归来的士兵们,然后便是嘹亮的歌声飘荡过来。
沈冷走在队伍前边,扛着那把黑线刀,走的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后边的士兵们扯着嗓子唱歌,一个个兴奋的哪里像是一天两夜没睡还跑了二百多里的人,因为他们做到了,赢了,杀敌黑武人四百余,屠城渤海人两千三百,每个人的腰带上都挂着人头,晃来晃去。
......
......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借刀杀人
沈冷在西疆率军征战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辛疾功在带着水师日常训练,他也以为自己按照的就是沈冷的练兵习惯在练兵,所以心中并无愧疚,因为不觉失职,所以便无愧疚,然而站在高塘城的城墙上看着沈冷带着几乎一个完整的标营高唱着凯歌归来,在这一刻辛疾功忽然间愧疚了。
他练出来的兵,原来差距是这么大。
辛疾功真的没有懈怠轻慢,他自问也确实没有失职,于是他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差距,没有对比的时候这差距便看不出来,都是双手双脚打仗不要命的汉子,说谁就真的服了谁,不经事,怎么可能真的服气。
沈冷带着一个标营的第一次实战的新兵来回狂奔二百四十里,破城杀敌,只用了一天两夜,而在这之前沈冷让辛疾功去做的时候,辛疾功认为完全做不到,他只是不敢说完全做不到,所以才说了一句有困难,当时若沈冷军令之下,他硬着头皮也会去了,可未必就真的能行。
“滚去睡觉。”
城门一开,沈冷朝着身后那些还在兴奋的嗷嗷叫唤着的狼崽子们喊了一句:“明天一早之前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相互拥抱着睡去吧。”
“噫!”
一群汉子们嘘声四起。
沈冷笑道:“看看你们那开心的样子。”
汉子们哈哈大笑。
“噫!”
他们又整齐的喊了一声。
沈冷进城门,士兵们在城内大道两侧欢呼起来,在这一刻,站在人群前边的辛疾功感受到了一个真正强大的将军带给军队的影响,这一战算不得什么大战,也许未来在史书上都不会留下一笔,可就是这样的一次出击,却将所有水师战兵的士气提振起来,也让他们都更加坚信,大宁战兵战无不胜。
沈冷把黑线刀摘下来扔给辛疾功,辛疾功一把接住,坠的几乎脱手,他早就听闻大将军的黑线刀只是看起来普通,实则和大家用的黑线刀完全不一样,他虽早有耳闻,可接刀的时候忘了这事,刀就险些脱手。
“大将军,属下服了。”
辛疾功扛着沈冷的刀跟在后边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果是属下带队的话,可能......”
“辛疾功,别一直否认自己。”
沈冷一边走一边说道:“在没做一件事之前,先想自己能不能做到会不会失利是好的,盲目的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多半死的很惨,把所有极限可能都想到了然后再去做,如果你认为极限之下自己还做不到,那就不去做,而在这之前我当你带队去的时候你只是觉得不可能完成,没有问过自己的极限,也不知道士兵们的极限,给你个任务吧,你去试试自己的极限。”
沈冷指了指前边校场:“去跑,什么时候跑到一步都迈不出去的时候,缓一口气,再走一百步,那是你的极限。”
辛疾功楞了一下,看了看肩膀上的黑线刀,想着应该交给谁,沈冷却在前边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扛着跑。”
辛疾功应了一声,扛着黑线刀跑了出去。
沈冷回到房间中之后自己动手烧水,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坐在窗前看书等着,大概一刻钟之后有士兵跑过来禀告,说是那出去的两千新兵已经回来了,两千轻骑也回来了,沈冷随即心里踏实下来,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开始睡,一口气睡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
东冶原。
刚刚准备要带兵向西北方向移动的德德拓收到消息,说是一支宁军突然出现在东冶原往北四十五里左右的地方,一口气屠了渤海人三个村子,接到消息他立刻调集骑兵去追,结果到了地方宁军已经走了,骑兵往北追了一段刚要追上的时候,一支人数不明的宁军骑兵从侧翼直接扑了过来,如果不是他的骑兵撤回来的快,可能那数千骑兵都会被宁人直接屠戮。
大帐。
德德拓铁青着脸看向渤海人朴恩源:“你之前信誓旦旦的说,沈冷麾下只有一万人马,可为什么我的人却说沈冷光骑兵就不止一万?我一开始就怀疑你是沈冷派来的,故意引我去找沈冷开战,然后沈冷就能在半路设伏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果不其然,沈冷先是以一两千步兵做诱饵,吸引我派骑兵追击,然后以骑兵设伏想吃掉我的骑兵,朴恩源,你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朴恩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看向德德拓的时候脸色白的好像纸一样,他跪在那嗓音颤抖着解释:“将军,我怎么敢骗你呢,难道我骗了你不该逃走吗,将军还请你三思,我真的是坚决站在黑武帝国这边的。”
德德拓怒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自己的骑兵将军之一:“夸勒,你来告诉他,宁军骑兵有多少人!”
“回将军,卑职亲自带着四千骑兵追击宁军步兵,半路上中了宁军轻骑的埋伏,从规模上来看,宁军轻骑应该不下万余人,如果不是卑职侧翼安排了游骑发现的早,可能卑职麾下的四千骑兵都已经被宁人吃掉了。”
德德拓转身一脚踹在朴恩源脸上,这一脚踹的势大力沉,几乎把朴恩源那张脸给踹平了似的,朴恩源被踹的往后翻出去,脑袋撞在地上,身体居然又翻了一圈后摔倒在地。
德德拓大步上去,在朴恩源刚翻过身来还没有起身的时候一脚踩着他胸口,怒视着朴恩源的眼睛:“宁人给你们分粮食,给你们分田地,你们其实心里是念着宁人的好对不对,还在我面前演戏,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要多,一眼我就能看破你的心,沈冷派你来蛊惑我,然后一举将我的数万大军击败,如此一来,渤海这边的战局宁人瞬间就能扭转过来,朴恩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随着他一声暴喝,他伸手将佩刀抽出来往下猛的一戳。
长刀戳透了朴恩源的胸口,刀尖有深深的扎进地面中,朴恩源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往上卷了一下,表情逐渐僵硬,然后眼白慢慢的翻起来,片刻之后人就失去了生机。
德德拓将刀子抽出来,在朴恩源的尸体上蹭了蹭刀上的血,同时吩咐了一声:“把他一家都宰了,人头挂到外边去,让渤海人都看看欺骗我们是什么下场。”
门外的亲兵应了一声跑出去,没多久朴恩源一家全都被砍了脑袋,几个黑武士兵拎着滴血的人头往外走,他们军营之中那些渤海人苦力看到后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
德德拓杀了朴恩源之后心里的怒意稍稍发泄出去一些,转头看向夸勒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宁人如果有一万轻骑的话,为什么不追击你,当时你的骑兵距离大营四十多里,宁军兵力是你的两倍还多,完全可以追杀一阵,为什么直接退走了?”
夸勒脸色一变:“卑职......”
他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宁军真的一万多骑兵确实可以追杀一阵,何必见了面就走了。
德德拓看了看地上那具尸体,朴恩源的眼睛还睁着,显然是死不瞑目。
“妈的。”
德德拓忽然反应过来:“上了沈冷的当.......他就是想让我杀了朴恩源,因为朴恩源知道他的底细,知道他确实只有一万多人,而且朴恩源了解高塘城,朴恩源一死,最合适的向导就没了,沈冷这是在借刀杀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德德拓看起来无比恼火,气的又在朴恩源的尸体上踹了一脚。
“沈冷应该确实没有多少兵力。”
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如果他真的兵力充足,不会做这样的假象来迷惑我,只管等着和我决战就是了,他甚至会直接扑过来,毕竟我们只有一百余里的距离,他却故意派了一两千兵力来屠几个村子向我示威,然后再以少量轻骑欺骗我,他是在害怕!”
德德拓转头看向副将律石:“你怎么看?”
律石也在沉思,他点了点头:“我觉得将军的推测没错,沈冷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这样能借将军的手除掉朴恩源,可却忘了,这样反而暴露了他兵力不足,将军,属下看,若是要与沈冷决战当兵贵神速,宁国的援兵还会赶来,趁着援兵不到先把沈冷的那一万人吃下去,断了宁军粮道,然后转身去打孟长安,当有大胜。”
德德拓又来来回回的走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后大声说道:“传令,全军向北,进军高塘城!”
与此同时,高塘城。
沈冷一觉睡醒,起身活动了一下往外走,问了问外边的士兵辛疾功怎么样了,士兵笑着回答说还在睡,沈冷也笑了笑,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传林给大黑,让他分派两倍的游骑斥候出去,如果发现黑武人的踪迹那就说明朴恩源已经死了,朴恩源死了,黑武人就失去了一张高塘城的活地图,这一仗打起来就能顺利些。”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召集所有新兵,我再给他们一个任务。”
沈冷抬起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一仗打完我水师就没有新兵了,全都是善战老兵。”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装一把
高塘城算不得什么大城,不过容纳几万人不算拥挤,渤海在前两百年还是一片混乱,就如桑国一样,大大小小的所谓诸侯占据一方,为了能保证自己不被灭掉,各地都开始修建城堡,也是大大小小,星罗密布,后来黑武人打进来摧毁了一些,比较大的城还在,小城都变成了废墟。
黑武人打进来最狠的那次已经有一百多年,那时候黑武人的策略和大宁灭渤海可不一样,黑武人就没打算灭渤海,像条狗一样养着就是了。
一百年前那次是大的战役,黑武大军入境,没有任何理由,也不给渤海人投降的机会,就是杀人,到一地屠一地,那次之后,渤海人口锐减了三分之一左右。
渤海立国的这二百余年来,黑武打过来最少也有二百次,有时候一年两次有时候一年一次,有时候两年不打但突然来个狠的。
当时黑武人打渤海人给人感觉就是想起来就打一顿,不管你犯错没犯错,所以渤海人对黑武人的恐惧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二百年来日积月累。
前些年,渤海北疆的边关朝着黑武那边不许关城门,黑武人看到渤海人关一次就打一次,无论日夜都不许关,这样一来,黑武人打起来就更顺手了,就好像到一个人家里去欺负人家还不许人家关门,方便下次继续欺负。
沈冷率军所在的这座高塘城,在一百多年前就是黑武人屠族地之一,高塘城那时候还叫狐城,当时黑武领兵的将军说把这座城里的百姓都屠了吧,因为他不喜欢狐狸。
当时在高塘城里的还有从四面八方跑过来避难的难民,城中挤着不下十万人,黑武人也懒得一刀一刀的去砍,直接放火把高塘城烧了,一把火烧没了一座城也烧死了十万人,渤海这边民间有个传说,每逢阴天的时候,据说都能听到城中有呼号声,他们说那是历经一百多年还没有散去的鬼魂,依然在这日日承受焚烧之苦,所以每每到了阴天的时候他们就会冒出来朝着天空鬼哭狼嚎,希望能有一场瓢泼大雨浇灭他们身上的火。
现在的高塘城是屠城之后二十几年重建,大批从渤海南部迁徙过来的人不得不重建城池,他们也需要庇护,虽然他们知道如果黑武人再来的话,城依然没有任何意义。
沈冷靠在城墙上往外看着,远处已经出现了一层席地而来的烟尘,那是黑武的骑兵,远远的看过去好像是黄沙形成的滔天大浪。
“还行。”
沈冷手里拿着两个小石子扔着玩,看到城外烟尘荡起心里开心了些,黑武人来了,他拖住这五万人,北汉城那边闫开松的压力就不会变得更大,孟长安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沈冷把小石子扔到城下,朝着城外的士兵们喊了一声:“回来吧,汉子们。”
随着沈冷喊了一声,城外一万多名埋头挖坑的新兵陆续停下来,他们已经把城外挖的乱七八糟,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密密麻麻的都是坑,大概有一尺多深就行,沈冷下令之后城墙上开始吹响号角,城外各处的新兵全都退了回来。
不多时,新兵们聚集在校场上,沈冷溜溜达达的上了高台,往下看了一眼,士兵们全都一脸期待的等着沈冷说些什么。
“各标营的将军出列!”
随着沈冷喊了一声,十几个标营的将军全都朝着高台这边跑过来,十几个五品将军战成一排,沈冷蹲在高台边缘看着他们,笑了笑说道:“我喊到五,你们从这往校场门外跑,前三个跑到的人,带你们的标营上城墙,第一批守城。”
那十几个人都楞了一下,然后全都兴奋起来。
沈冷站起来后缓了口气,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瞪着他喊一二三四五。
“五!”
沈冷直接喊了一个五字,下边十几个人又都楞了一下,然后有人转身就跑,有人反应慢了,一开始就分出来先后,十几个穿戴着盔甲的将军朝着校场门外那边跑,跑到一半的时候,沈冷回头看向传令兵:“吹角,集合号。”
传令兵立刻举起来号角开始吹,跑出去的那十几个将军几乎同时停下来回头看,都犹豫着,其中有人沉不住气开始往回跑,也有几个人则没有回来,继续朝着门外那边跑。
有几个人跑到校场门口,沈冷站在高台上笑了笑,看着跑回来的几个人道:“你们几个,围着校场跑三圈。”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说看来真的不该往回跑,其中还有一开始冲在前边的两个,现在看来第一批上城墙的任务是轮不到他们了。
又朝着那几个犹豫不决的将军说了一句:“你们跑五圈。”
然后看向之前的那几个人说道:“跑三圈之后带着你们的人去领箭,你们是第二批。”
沈冷转头看向那几个需要去跑五圈的将军:“你们是第三批。”
辛疾功站在一边,一脸期待的看着沈冷,看到沈冷根本就没提他,有些心急,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大将军,我。”
沈冷看了看他:“哦,你去带着老兵们做辅兵吧,给新兵们搬运物资武器。”
辛疾功都懵了:“我带着老兵们,给新兵们做辅兵?”
沈冷点了点头:“有什么困难吗?”
辛疾功讪讪的看着沈冷,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沈冷转头看向那些新兵,大声喊道:“你们是不是没听清,那我大一点声音让你们都听到,我刚刚给辛疾功将军下令,让他带着老兵给你们当辅兵,给你们搬运物资武器,如果他们供给不足,你们可以骂街,但有一样,面子我给你们了,你们如果守不住,守不好,或者是有人怕了,有人想走,那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在老兵们面前把面子丢了没关系,我是大将军,你们在老兵们面前把面子丢了,你们一辈子都别想抬头。”
“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新兵们扯着嗓子喊着,一个个脸红脖子粗。
沈冷看向辛疾功笑道:“现在还不紧着把所需的防御所需物资送上去,如果耽搁了,我可是第一个那你开刀。”
辛疾功心说服气,对大将军这样的安排真的服气,让他来安排的话,一定是选派老兵先上去第一批防御,可大将军就敢把毫无守城经验的新兵派上去。
辛疾功跟在沈冷后边一边走一边谄媚的笑了笑:“大将军,要不然,你收我为徒吧。”
沈冷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多大了?”
辛疾功道:“二十九了。”
沈冷:“你比我小一岁,我收你为徒?”
辛疾功道:“我想和大将军学,就比如今天,把新兵第一批安排上去,让老兵们做辅兵,新兵们就会感觉到大将军对他们的信任和重视,所以自然拼尽全力,又不想在老兵们面前丢脸,所以肯定没问题,之后轮换下来,到老兵们上去的时候,他们若是不如新兵表现的好那面子岂不是也丢尽了,所以老兵们也会拼尽全力。”
沈冷道:“你既然都想到这么多了,城防交给你指挥了,三天。”
辛疾功一怔:“大将军......我来指挥?”
“嗯,你来指挥。”
“那为什么是三天?”
“三天之后就不用守了。”
沈冷溜溜达达的往前走,辛疾功还在后边跟着,沈冷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我把城防指挥交给你了,你还跟在我后边做什么?如果你做的不好,一天我就撤了你,或许半天,或许一个时辰,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我现在去茅厕拉粑粑。”
辛疾功脸一红,转身往城墙那边跑:“属下遵命!”
沈冷在城中闲逛一样走了一大圈,城中也没有什么适合装逼的地方,所以他有些失落,要是有个池塘什么的他就去钓钓鱼,让士兵们知道他根本没把外边的黑武人当回事,这样的话士兵们也会有底气,可是城中别说池塘,水洼都没有一个,要是在水井里钓鱼的话略显浮夸。
实在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沈冷就找来几个士兵打来几桶水,然后他寻了一个大毛笔过来,想着既然不能钓鱼,那就在城下练练字,陛下让他有时间就练练字,好像好久都没有练过了,此时倒是正好,于是他想着用大毛笔蘸水在路上写,自己一副淡然的样子,士兵们看到了也会觉得心里有底,想到这之后沈冷就有些开心,把大毛笔伸进水桶里蘸了些水,看着地面却愣住......写什么?
也不是不会写,就是把四周好奇的士兵聚过来的越来越多,沈冷想着若是自己写字的话,可能会被手下人笑话个三五年,他倒不是脸皮薄,主要是不能跌了大将军的身份。
于是沉吟了许久,沈冷举起毛笔:“写字什么的哪有意思。”
说完这句话他就要把毛笔扔进水桶里不写了,大不了再去找点别的什么可以装逼的事,可是一转身就好像看到一群狼似的,围观的士兵们那叫一个期待。
“有意思有意思!肯定有意思!”
“对啊,大将军你快写,我们早就听说你写字可丑了,还没有见识过呢。”
“对啊大将军,快让我们开开眼吧。”
“大将军,你怎么能说没有意思呢,你看大家这样,都觉得可有意思了。”
沈冷:“咳咳......请你们给我身为一个大将军应有的尊敬好吗?”
“那大将军你就少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