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方城县里有很多专门卖驴肉的小饭馆,每一个小饭馆里的人都不算少。马车在一家名为孙记全驴宴的小饭馆门口停下来,叶流云下车之后活动了一下,往四周看了看,于是看到了对面街上有一把特别大特别大的伞,伞下站着一个特别大特别大的人,他见过的最高的男人叫王阔海,但这个男人比王阔海还高半个头要多。
叶流云回头,在后边看到了另外几把油纸伞,伞下的人手里还都拿着一把伞,所以有些奇怪。
于是叶流云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我们。”
小青衣六伸手去拿马车上的那把长刀,笑了笑:“徐少衍不是疯了,就是被人利用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我不是
徐少衍交代出来的情报是同存会的人要杀小将军澹台草野,所以叶流云和小青衣六才会从长安城里出来直奔京畿道甲子营驻地,他们要去的地方距离长安城要走三天,第一天必经之地就是方城县。
好像算好时间似的,天黑之前叶流云的马车进了城,才刚进来没多久城门就关了。
这方城县规模算不上有多大,足够繁华,几乎全部的从南边来要进长安城的客商和行人都要经过此地,而此地距离长安城又恰好不到一天的路程,在这住一晚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所以方城县一直很富裕,虽然是天下脚下,不过为了能吸引更多的人花更多的钱,所以县衙总是对一些比较隐晦的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地方上的官员也不容易,尤其是方城县这样就在长安城旁边的县,如果没有政绩被揪出来敲打太稀松平常,去年往户部交上去多少钱,今年少了些,户部的大员们三言两语就能把地方官的所作所为驳的一无是处。
所以每年都得比去年稍稍多一些,而不是完成了任务就算完事,这些钱从哪儿来?当然不能从老百姓们手里抠出来,那就只能仰仗过路的商客和旅人。
所以方城县又有很多绰号,有人称这里是小江南,有人称这里是小小淮河,还有人称这里是江湖客的安乐窝。
再比如镖局,长安城里的大镖局要价都高,虽然生意做得大安全也有保证,可并不是每一个客商都愿意花那么多银子雇佣大镖局的人,从长安城出来到方城县这一段肯定是没人敢为非作歹,所以到了方城县再雇佣江湖客或是小镖局的人,价钱最少低一半。
所以如果方城县里有很多江湖客并不会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里本来每天进进出出的江湖客就多的数不过来,况且还有常住于此的。
所以除了叶流云和小青衣六之外,并没有谁在意大街上分站在两头的人。
左边的是一个壮汉,方城县里的人不认识他,应该是新来的,惹眼的是他的身高,叶流云第一眼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做了一下判断,这个人是大一号的王阔海,那人手里擎着一把巨大的伞,像是举着一座凉亭。
在右边出现了大概十几个人,身上的衣着差不多,每个人手里都有两把伞,一把伞举着挡着落雪,一把伞在手里拿着并没有展开。
“选一边?”
叶流云笑着问小青衣六。
小青衣六看了看人多的那边,又看了看壮汉的那边,很快做出了选择:“我去找那个大家伙一挑一,叶先生,那些小喽??就交给你了。”
叶流云叹道:“你确定自己选的是对的?”
小青衣六皱眉:“选人少的还能错?”
叶流云道:“若我告诉他是原开元呢?”
小青衣六眼神闪烁了一下:“江北巨鹿原开元......”
他走到了另外一边:“我还是选人多的吧,毕竟我年轻。”
江北巨鹿原开元曾经是个囚徒,他不是宁人而是越人,出生在南越国江北郡,当初大宁灭南越的时候他是南越国皇帝杨玉的擎纛将军,南越被大宁所灭之后这个人就销声匿迹,大概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为什么叶先生你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原开元?”
叶流云淡淡的说道:“因为我只听说过原开元有那么高,不过......虽然原开元号称生裂虎豹,是南越国大内第一高手,也是南越国第一勇士,但是在灭国的时候他跑了,所以多半是徒有虚名,另外,算算年纪,他已经大概有五十岁了。”
小青衣六指了指另外一边:“那些人呢?”
那边是十几个擎伞的人,看起来除了伞多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昭理国的人,昭理国有铁伞门,号称十个人可破千军。”
叶流云道:“大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真的那么厉害的话,昭理国也不至于现在每年九月初九那天还是皇帝带头朝着大宁的方向三拜九叩。”
小青衣六算计了一下,那个原开元如果已经五十岁了,哪还有什么可怕的,拳怕少壮。
“我还是选他。”
小青衣六说完之后就朝着原开元大步走了过去,叶流云微微摇头:“傻孩子,五十岁了,也是原开元啊。”
原开元已经失踪了二十几年,当初南越皇帝杨玉被生擒的时候,为了对付原开元,南疆狼猿大将军石元雄还调集了他的亲兵营进宫,结果根本就没有看到他。
那时候便有传闻,原开元生裂虎豹,掌可碎石。
他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让师匠用了几年的时间给他把一块大石头掏出来个能钻进去的洞,套在身上当甲胄,据说这件石头铠甲达数百斤,刀枪剑戟皆不可破。
小青衣六想试试传闻是不是真的,于是大跨步向前,在距离原开元还有大概三步的时候突然掠起来,半空之中刀锋一抖,裹着长刀的青布随即碎裂,刀锋乍现,寒芒落在了原开元的脖子上。
当的一声,长刀被震了回来,原开元的脖子上迸发出来一串火星,被斩断的衣服领子飘到了一边。
“我凑......”
小青衣六的眼睛都圆了。
那哪里是什么石头甲胄,衣服里边是一套重甲。
以他的刀上之力,以他的刀锋之利,居然没能把脖子上的链甲展开,刀子还被崩的向后扬起来。
原开元在这一刻出手,手里的大铁伞转着落下,小青衣六立刻向后撤,大铁伞的边缘在地上豁出来一条沟壑,旋转着的大铁伞好像绞肉机一样,锋利且沉重。
原开元转着伞追过来,那伞实在太大,比凉亭的盖子也不小,扫起来带着呼呼风声。
轰!
一座木楼的前边柱子全都被扫断,半座木楼轰然倒塌,烟尘炸起中也不知道人被砸下边。
哀嚎声中,小青衣六的长刀犹如一条长龙般从烟尘之中穿了过去,等到原开元看到的时候,那把刀已经到了他脖子前边,这次小青衣六没有砍,而是刺,因为他注意到原开元脖子上的链甲防护,每一环都不算小。
啪!
在那把刀即将戳进脖子的瞬间,原开元的左手好像蒲扇一样扇了过来,小青衣六人在半空躲都躲不开,那只大手仿佛有他一多半上半身那么长,一巴掌扇在小青衣六肩膀上,人直接被扇飞了出去。
刀尖在距离原开元的脖子不过五分之一寸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加速向后,随着小青衣六的人飞了回去,砰地一声,小青衣六落在坍塌的那座木楼上,下边还没有爬出来的人又被他给砸了回去。
落地之后小青衣六迅速起身,手臂发力的时候才发现胳膊已经被打的脱了臼,长刀也飞到了另外一处,他立刻后撤,原开元的大铁伞又下来了,好像大铲子一样把废墟刨出来个大坑,非但把废墟刨掉了一块,地皮也被挖掉了一块。
小青衣六在电光火石之间双脚在大铁伞上蹬了一下,身子向后滑出去,后背蹭着地面急速滑行,就在这一刻忽然间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身子骤然停了下来。
小青衣六大惊,心说这次可能要完蛋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妈妈般慈爱的脸,那是叶流云在低头看着他,满满的都是母爱。
“打疼了吧?”
叶流云伸手把小青衣六扶起来,抓着他那条脱臼的胳膊抖了抖,胳膊随即挂了回去。
“你没打?”
小青衣六往另外一边看了看,那十几个擎伞的人还在那站着呢。
叶流云道:“他们不过来,难道要我自己过去吗?”
小青衣六:“他们不过来,你就不能帮我吗?”
叶流云点头:“好的,你留在这,我去。”
说完之后叶流云朝着原开元走了过去,白衣飘飘。
小青衣六疼的嘴都咧开了,晃了晃肩膀,回头看向那十几个擎伞的人,然后发现他们开始朝着这边冲过来,小青衣六看了看叶流云又看了看那些人,心说这特么倒霉的。
叶流云站在这的时候他们半天不动,他刚站这这帮王八蛋就冲了过来。
小青衣六看向远处的刀,比那些擎伞的人还远呢。
另外一边。
原开元大步走过来,每一步仿佛都有地动山摇之势,本要追击杀了那个青衣客,可是却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家伙走过来,在那一瞬间原开元停下来,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叶流云。
因为叶流云的两条大袖已经鼓了起来,像是吃饱了风的风帆一样。
“你是叶流云!”
原开元沉闷的发声问了一句,他说话的声音就如同人把头伸进水缸里说话似的。
“我不是。”
叶流云回答,人已经到了原开元的近前,原开元的铁伞朝着叶流云顶过来,这不像是进攻,更像是防御,因为那两条鼓起来的大袖让他有些恐惧,让他来杀人的人可没有告诉他要杀的是叶流云。
轰!
叶流云的左手大袖撞在铁伞上,大袖飘飘,看不出来是手按在上边了还是袖子砸在上边了,可是一声很大的闷响之后,那把大铁伞上的厚厚帆布炸碎了,连坚硬的伞骨都凹下去。
原开元被震的向后退了一大步,低头看了他的伞,又看了看叶流云,然后咆哮一声:“你还说你不是叶流云!”
叶流云想了想,回答:“我不能是。”
......
......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你不知
没柰何,曾经在长安城暗道中极为神秘的流云会大当家叶流云其实是个标志性很强的人,除非他不出手,只要出手的话就有可能会被人认出来。
叶流云的流云袖,见识过的没几个人,但是传遍江湖的速度却很快。
世人皆说,叶流云出手的时候两袖灌风状若巨木,有神威。
轰的一声之后,那面犹如凉亭一般的大铁伞伞面上被他拍出来一个洞,无比坚韧的伞面崩碎,伞骨塌陷。
江北巨鹿原开元被震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脸上已经满是惊惧之色。
“虽然我不是叶流云。”
叶流云想了想,很认真的问原开元:“但我有些好奇......叶流云应该从来都没有去过平越道,还是南越国的时候也没有去过,更不曾与你们南越国的江湖客有过什么交集,所以你和他应该也没有接触,你也不会认识,为什么你见了我会说我是叶流云?”
原开元道:“江湖传闻,叶流云白衣如雪大袖飘飘,有谪仙之姿。”
叶流云笑起来,想着要不然我认了吧,人家那几句词说的怪好的,尤其是那五个字......有谪仙之姿。
江北巨鹿原开元之所以被称为江北巨鹿,江北两个字的出处是他出生在南越国江北郡,少年时候就因为个子大而出名,十五六岁已经有万夫莫敌之名,后被南越国皇帝杨玉得知,将他召入宫中做禁卫。
至于巨鹿这两个字,是因为当时有行商从不知某地带来一个杂耍的队伍回来,在南越国内四处游荡表演,倒是场场火爆,其中有一种被称为域外巨鹿的东西,极高大,能吃到树上的叶子,人人见了都很惊叹。
大概是觉得,原开元这般身高也能吃到树上的叶子,所以就送了他巨鹿的称号。
原开元道:“你就认了你是叶流云又如何?这里如此多的人见过你出手,你能让我们所有人当哑巴?”
叶流云道:“不能,但是有别的办法,比如我不认,比如传扬不出去。”
就在这时候小青衣六朝着这边跑过来,那边十几个手持双伞的江湖客朝着他冲气势汹汹的样子,他的刀又不在手里,在刚刚摔倒的废墟那边,只好先跑过来想拿刀,所以这就显得有几分狼狈。
他曾是南疆武府举荐入京参加诸军大比的新秀,对昭理国铁伞门自然有所耳闻,但并没有见过,所以一开始也认不出来,从现在来看,这昭理国铁伞门后来突然崛起几乎成为昭理国江湖霸主级别,可能正是因为二十年前原开元逃到了那边。
小青衣六不是没有自信打不过那十几个铁伞门的江湖客,而是为了稳妥起见,手里有刀和没刀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两个概念。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里有刀,也会有几分底气,觉得没准可以杀鸡呢。
他跑过来,叶流云看了他一眼:“又想换换吗?”
小青衣六道:“不想,我就想躲开。”
他纵掠到了废墟那边将他的长刀捡起来,一刀在手,心中安定,回头朝着那十几个持双伞的人看过去,却发现那十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朝着他追过来,而是到了叶流云身后。
小青衣六一惊,想喊一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而一向稳妥谨慎的叶流云,居然好像没有注意到那些人似的。
他们手里的伞都很特殊,金属打造,伞尖犹如剑尖一样很锋利,伞骨外侧也打磨过,犹如一根一根狭长的刀刃,这东西可攻可防。
叶流云的正面是江北巨鹿原开元,身后是十几个江湖客,一瞬间就陷入重围。
原开元大笑,蒲扇般的大手抬起来一指叶流云:“杀了他!”
随着他话音一落,几个江湖客同时纵掠起来,伞尖朝着叶流云......可是却并没有刺向叶流云,他们从叶流云的头顶上掠了过去,在原开元惊诧的目光中,那几个人的铁伞戳向这个犹如铁塔一般的壮汉。
“你们干什么!”
原开元的大手横着扫出去,一巴掌将靠近的两个江湖客扇飞,可是却没有顾及到脚下,两个铁伞门的人翻滚着到了他脚边,铁伞狠狠的扎进他的大腿里,刺进去之后伞骨就迅速撑开,伤口便立刻豁开。
原开元疼的大喊一声,他的大铁伞往下一砸,直接将其中一个江湖客的脑袋砸成了肉泥,一脚将另外一个江湖客踢飞。
可他身后也有持双伞的人出现,跑到他背后,有人高高跃起抱住他的脑袋,铁伞朝着脖子位置猛刺,他脖子上有链甲,但铁环有些大,伞尖又很尖锐,虽然不能全都扎进去,可连续几下脖子上就开始冒血。
这些江湖客的实力自然不如小青衣六,单打独斗没有一个是小青衣六的对手,可原开元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人偷袭。
没多久,他身边就围了至少十几个人,铁伞朝着他身上不停的猛戳,他的上半身穿着重甲,下半身没有,那些人就朝着他的双腿不停的刺,没多久两条腿全都是血糊糊的。
原开元大手乱挥,不时将其中一个人扇飞,可是埋伏于此的铁伞门江湖客何止之前的十几个,全部加起来至少有四五十人,扇飞一个上来一个,他身边始终围满了人。
铁伞一下一下的扎进他身体中,铁甲再厚重也有被戳开的时候,原开元拳打脚踢至少杀了十几个,然而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狠,依然在围攻。
他像是一头巨大的野象被无数的猎豹围攻,身上挂着十几头猎豹。
“你是叶流云!为什么不与我单打!”
原开元眼睛血红血红的,大步朝着叶流云走过来,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叶流云身上,此时的场面看起来便有些血腥残忍,他身材极其高大魁梧,挂着好几个人往前走,还有人抱着他的腿,他依然能大步向前。
“你愧对叶流云之名,居然偷袭!”
原开元在怒吼。
叶流云微微叹息一声:“人是你带来的人,他们动手也不是我安排的,何来我偷袭你?是你要带着他们偷袭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太傻,又太自信。”
原开元却不管他说什么,只是想过来一伞把叶流云拍死,他好像杀不死一样,那么多人围着他不停的刺,身上已经全都是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脚印,可就是不肯倒下去。
“你只是忘了一件事。”
叶流云看着原开元说道:“昭理国那样的小国又怎么敢得罪大宁?或许你们觉得,是大宁的人邀请你们的人过来帮忙,而邀请你们的人将来可能会成为大宁之主,所以你们无须顾忌。”
他摇头:“也只有你这么想,昭理国的皇帝现在每年九月初九那天还会带着文武百官朝着大宁的方向三拜九叩,每年都会写几份奏折送过来,恨不得想认大宁皇帝陛下做父亲,有人去接触他的那天,他就立刻向大宁皇帝陛下送来一份密报。”
“他还没有忘记你们南越国是如何灭国的,所以你带着这些人来以为可以杀宁人为你们南越国报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叶流云道:“你们离开昭理国的时候大宁这边就已经接到了消息,你们能安然无恙的进来,也是因为故意放你们进来的,如果不这样的话,怎么能让有些人自己冒出来。”
他转身看向对面的酒楼,酒楼二楼位置站着一个身穿湛蓝色长衫的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原本有些戏谑的看着下边的激斗,但此时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
叶流云看向那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好像见过你一次,在青衣楼外。”
二楼的那个年轻人缓了一口气,点头:“是。”
叶流云道:“你还和我青衣楼的看门人打了一架。”
年轻人再次点头:“是。”
叶流云问:“那你觉得你能有把握打赢我青衣楼的看门人吗?”
年轻人自然是余满楼,昨日在林妙斋夫人姚美伦让他到京畿道来杀一个人,要杀的自然不是澹台草野,而是青衣楼的人。
几个月之前,同存会的人就开始制定计划怎么除掉青衣楼,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把握确定青衣楼是陛下的人,现在也没有,所以必须试探,必须逼出来真身。
于是姚美伦想了一个办法,她与同存会的人都说过这个计划,但这个计划是杀澹台草野的计划,她相信如果青衣楼的人是陛下的人,那么一定也会动手,不管同存会的人谁落在青衣楼手里,又或者同存会中有陛下的奸细,那么这个消息都会传出去。
只要青衣楼的人离开长安,她就能安排人伏击。
来自昭理国的江湖客不是她找来的,但她知道这些人早就已经到了京畿道等着,那是东主暗中派人联络,东主这些年奔走,已经联络了很大一批可用之人。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管从青衣楼里出来的是谁,都会死在方城县。
她只是忘了,昭理国对大宁的敬畏,最直接的敬畏,是对大宁皇帝陛下的敬畏。
一个每年都不庆祝本国立国之日,而是大张旗鼓庆祝大宁立国之日的小国,敢触怒大宁皇帝陛下?
昭理国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懂事。
站在二楼的年轻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虽然笑容有些苦涩。
“还好。”
他看着叶流云说道:“我曾想名满天下,还好我没有名满天下,所以你不知我是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