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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李长泽嗯了一声,过去在她脸上捏了捏:“乖。”

    姚美伦双手搂住李长泽的腰,脸贴着李长泽的胸口,像是在静静的感受着李长泽的心跳。

    “和我在一起,委屈殿下你了,我不是那种贤惠的女子,会做很多美食,也不是那种嘴甜的女子,会说很多温柔的话,我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对殿下好。”

    李长泽在她耳边说道:“谁说你嘴不甜?甜的很。”

    姚美伦从鼻子里挤出来一声呻吟:“殿下,你看你.....”

    李长泽一把将姚美伦抱起来进了屋子:“今天早上不吃粥,吃你,你比粥甜。”

    就在这时候院门外边响起敲门声,李长泽微微皱眉,打扰了他的兴致让他很不爽。

    他把姚美伦放下来:“你去把衣服穿好。”

    然后他过去开门,这段日子那两个廷尉府的人已经被调回长安,他不知道是不是父亲故意为之,反正没有人跟着了更好,就算是还跟着他也不怕,虽然他被判流放,可没有不准他与女人交往。

    李长泽把门拉开看了看,然后立刻俯身:“四叔。”

    信王看了看李长泽的样子,又侧头往院子里看,于是看到了一身薄纱站在屋门口的姚美伦,他微微皱眉转身离开:“穿好衣服后到村口河边找我。”

    李长泽应了一声:“是。”

    信王离开院子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所以屋门口的姚美伦心中越发愤懑起来,她原本不相信信王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可是现在看看信王这冷漠的样子,她终于认清,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颗棋子。

    再想想现在自己这个样子,这不就是他想让自己做的事吗?

    一种报复了谁的快感在姚美伦心里升腾起来,所以看到李长泽去换衣服,她像是一条水蛇般盘上去,咬着李长泽的耳垂说道:“殿下,那么急?你一大早就让人家里难受的很,我不准你走。”

    李长泽道:“四叔还在那边等着,不好。”

    “他是臣子,就算是你四叔也是臣子,臣子等待未来的君王陛下,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姚美伦缠着他:“最起码也要让他明白,他做再多事也是臣子,不能让他跋扈嚣张起来,殿下要时时刻刻明白,殿下没有他们还是殿下,他们没有殿下就什么都不是。”

    李长泽叹道:“你这个狐狸精。”

    姚美伦嘿嘿笑了笑:“我就是缠着君王不早朝的狐狸精,那殿下你罚我啊。”

    她转身趴跪在床上,背对着李长泽,回头媚眼如丝的说道:“殿下,奴婢错了,请殿下惩罚。”

    河边。

    信王坐在那持一根鱼竿垂钓,这种野河里的鱼都很狡猾,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钓上来,在他四周,明里暗里有不少护卫戒备,这荒野河边就显得多了几分凝重。

    等了好一会儿后李长泽才急匆匆的跑过来,见到信王后再次微微俯身:“四叔。”

    信王长长叹了口气:“我把她送过来是为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是为了让你不觉得孤单,不是让你把什么都荒废整日只知道缠绵。”

    李长泽不服气:“四叔也知道吧,她确实缠人。”

    信王眉头一皱:“你想说什么?”

    李长泽道:“我现在这样不挺好吗?父亲知道了应该也会心满意足,他会觉得我沉迷于女色不务正业,他不是最喜欢我不务正业的样子吗,他不是最喜欢我什么事都不做的样子吗。”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信王哼了一声:“大宁历代的皇帝陛下,可有一人沉迷女色荒废政务?如果有一个,大宁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强盛......长泽,你看看自己,像是一个可以肩负起大宁的帝王吗?”

    “我本就不是,长烨才是。”

    李长泽耸了耸肩膀:“四叔还是说来找我什么事吧,如果四叔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让我陪着你钓钓鱼,那我还是回去的好,春寒未去,还是屋子里暖和。”

    “你!”

    信王猛的一回头,手里的鱼竿都颤抖了一下,刚刚咬钩的鱼儿都吓得转身游走了。

    信王怒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那些还在时时刻刻准备着,也时时刻刻在拼命的人怎么想?他们用命去保的难道就是一个你这样的人?”

    李长泽想起来刚刚姚美伦的话,所以也冷哼了一声:“所以四叔莫不是忘了,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可怕,是四叔现在的样子才可怕,一点都不像个臣子。”

    信王眼神里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但转瞬即逝,在看到那杀意的瞬间李长泽就慌了一下,可又不想这么快认怂,所以强撑着和信王对视。

    “罢了。”

    许久之后,信王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沈冷已经动了林妙斋,抓了姚朝宗,同存会用于活动的银子都被查抄,我们损失惨重,虽然各家拥有的财力物力还不至于因为这样的损失而一蹶不振,但以后做事确实要更小心才对。”

    李长泽一怔:“沈冷是怎么能查出来咱们所用的银子就在工部水部司库房的?”

    信王摇头:“怎么查出来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银子没了,需要尽快召集各家的人商议,没有了银子支撑,我在外边帮你招兵买马的事就没办法继续做......”

    他看着李长泽认真的说道:“南疆水灾严重,导致出现了一批流民,江湖上一些为非作歹的人也冒出来开始横行,朝廷一边赈灾一边清剿匪寇,乱得一塌糊涂......”

    他对李长泽说道:“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召集同存会的人商议对策的事我来做,你尽快写一封信送回长安,就说你忧心江南水灾,打算去那边看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李长泽一怔:“我去能做什么?”

    “收买人心。”

    信王道:“陛下不杀你,是因为尚且念着父子亲情,这其实才是你手里最大的底牌,让陛下对你慢慢重新有了好感,将来结束流放的日子也就越来越提前。”

    “我一个废太子,连皇子都不是,一介草民,我去了南疆水灾之地,谁知道我是谁,谁知道我做什么。”

    李长泽想想就头大,从京畿道到南疆水灾之地万里迢迢,真的不想去。

    “你先写信表明态度,陛下未必会让你去,我已经提前安排人去了那边,在难民之中积蓄力量更容易些,而且还能拉拢一批被朝廷追查的江湖客。”

    信王道:“这是为你好。”

    李长泽叹了口气:“行吧,就按照四叔你的要求做,不过......”

    他眼神凌厉起来:“沈冷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咱们的大事,他现如今又在长安,而且还在参与调查同存会,如果再容得他,四叔不觉得大事会坏在他手里?”

    信王认真的说道:“沈冷不日就会离开长安启程东疆,他还要准备大宁与桑国一战,备战之事远远大于查案的事,他不会停留太久,你现在想动他实属不理智,如果大战之前主将死了,军心不稳,大战就不能稳胜.......”

    李长泽一怒:“四叔你是在我父亲谋划还是在为我谋划?如果是为我谋划就不该对我说这些,如果是为父亲谋划也不该对我说这些。”

    信王的眼神里有些失望,真的失望之极。

    他转身看向河面,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陛下不选李长泽是对的,这个人.......

    “现在是个机会。”

    李长泽走到信王身边停下来,也看着河面:“沈冷刚刚动了姚姚朝宗,找机会杀了他,然后把事情推给姚家,对于同存会来说姚家并不是那么重要,用一个姚家换一个沈冷,这是我们赚了,我父亲现在在做什么?就是在为长烨挑选稳定未来朝廷的班底,毫无疑问沈冷是最重要的那个,除掉沈冷,将来我对付长烨也多了几分胜算。”

    信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姚美伦也是姚家的人。”

    李长泽笑了笑:“这和她是不是姚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是我的人,我的人就应该以我为主以我为尊,再说......姚家现在还有什么人是她在乎的,她家那一脉早就没人了。”

    李长泽停顿了一下后笑起来:“我在想,如果把除掉沈冷的事交给姚美伦来做,她是不是很乐意?毕竟姚朝宗是她亲叔......”

    信王皱眉:“长泽,你要学会对身边人好一些。”

    “好啊。”

    李长泽笑着说道:“我对她有什么不好的?把报仇的是交给她自己去办还不够好吗?姚家祖上有一件猥鳞甲,我听闻沈冷一直都在想帮孟长安打造一身全身甲,用这件猥鳞甲做诱饵,再加上一个姚美伦......”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路

    信王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立刻回答李长泽的话,李长泽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像是等待认可的小孩子一样等待着信王点头,可这个头,信王不想点,最起码不想很随意的点,他得让李长泽知道,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而不是李长泽。

    再有就是水师与桑国一战迫在眉睫,这个时候沈冷如果死了,对于大宁来说就不是一战之败的事,而是整个水师都会一蹶不振。

    可是在信王看来,沈冷又必须死,所以他心里也有几分矛盾。

    朝廷花费重金打造的水师其实只有两个任务,一是御敌于国门之外,二是远洋开疆拓土,御敌于国门之外则排在首位。

    这些年来朝廷给水师的拨款都加起来能有千万之巨,不管是直接拨款的银子还是其他物资,这么巨大的投入如果还不能保证国门安全,那百姓们怎么想?

    所以信王本来并没有在战前除掉沈冷的打算,是打算在战后再去做,李长泽却还在坚持,似乎如果信王不点这个头那他就不会离开也不会让信王离开。

    “姚家的人......”

    信王沉默片刻:“陛下都没打算动,抓了姚朝宗之后也没有动整个姚家,这是陛下的示好,你以为姚家会在这个时候为了所谓的报仇而拼上一切?”

    李长泽道:“可以只是让他们把猥鳞甲献出来,其他事交给姚美伦去做。”

    “姚美伦不是沈冷的对手。”

    “不,是男人就不是姚美伦的对手。”

    “那是你软。”

    信王看向李长泽:“可是......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由着你吧,你自己去和姚美伦说,如果姚美伦有能力拉上整个姚家去杀沈冷,那是她的本事,这件事我不会过问,也不会让其他各家的人来帮忙。”

    李长泽笑起来,俯身一拜:“多谢四叔。”

    信王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不用陪着我了。”

    李长泽却没有走,而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四叔打算怎么弄钱?”

    李长泽道:“工部水部司衙门里的钱没了,那是百万之巨,再让各大家族的人往外掏银子就会很难,他们的钱也不都是大风刮来的。”

    “我想了个办法,但这笔钱要用在妙处。”

    信王说道:“过阵子,我会委托商行在长安举行一场拍卖会,各家不用出银子,拿出来一些各家的收藏,一些已经许久不现于世的东西摆出来卖。”

    李长泽道:“拍卖所得?那些银子会被朝廷盯的死死的。”

    “就是要让朝廷盯着。”

    信王道:“用东西换钱,钱用来注入天机票号。”

    李长泽愣在那:“四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拍卖自己家里东西换来的钱,注入天机票号?”

    信王嗯了一声:“陛下前两年查了天机票号,但是故意下手很慢,给了天机票号的人撤出长安的时间,所以查天机票号只是做做样子。”

    “天机票号既然是票号,就不能拒绝客人把银子存进去,这些银子进了票号就会引起朝廷的注意,调查天机票号就势在必行,陛下让廷尉府的人查票号当然是为了查同存会,因为陛下不会怀疑沈冷。”

    “可是查着查着。”

    信王看向李长泽:“廷尉府却发现天机票号在南疆拥有大量的土地,庄园,尤其是在求立那边,侵占的土地足有十万亩以上甚至更多。”

    “更可怕的是这些庄园里的农夫都有武装,除此之外天机票号拥有十几支海运队伍,每支队伍里的都有不少护卫,也就是说,天机票号每年向朝廷缴纳的税费不过是票号应该缴纳的几分之一,甚至是几十分之一......更更主要的是,天机票号的钱有一大部分是用来购买兵器甲械的。”

    信王道:“这才是除掉沈冷的办法,而不是你说的那种粗浅的打打杀杀,在票号出事之前,我们就把银子从票号取出来.......”

    信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过既然你执意要去杀沈冷,那就去吧,除掉沈冷之后,天机票号也就失去了支撑,没有沈冷,天机票号更撑不住,若是沈冷死之前天机票号先垮了,那么沈冷也就失去了根基,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我们来说都是好消息。”

    李长泽笑道:“还是四叔想的周到。”

    “私自购买大量兵器甲械是死罪,在劫难逃的死罪。”

    信王道:“双管齐下才会显得稳妥些,小机谋的事你交给姚美伦去办我不反对,但是不要插手我的大事,还有就是......劳烦你回去告诉姚美伦,如果下次再在你身边胡说八道什么,我可以让她的尸体洒遍京畿道,碎的不能更碎。”

    李长泽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怯意:“她也没有说什么。”

    信王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刚刚让我在这等了很久,是姚美伦故意为之,她还会对你说,我等等是常理之内的事,因为我是臣子你是李长泽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会,她又不是不识大体。”

    “好自为之。”

    信王摆了摆手:“回吧。”

    李长泽走了之后,信王身边最亲近最亲近的一名老奴过来俯身说道:“大皇子这是要疯了吧?”

    信王耸了耸肩膀:“他不是疯了,他只是蠢,用蠢办法来装蠢,所以显得更蠢,咱们的陛下看人是真的准,他当初给了李长泽太子之位也许是真的想传位给他,可是经过多年的观察之后发现,若是把皇位给了李长泽大宁就会被毁掉。”

    他看向那名老奴:“普叔,小时候你就经常说我和陛下差了些什么,那时候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想,确实是差了些......”

    老奴普叔俯身道:“老奴说过这话?”

    信王笑道:“你当然说过。”

    普叔笑着摇头:“老奴自己都忘了。”

    信王道:“父皇当年选择了大哥,中规中矩的选择,中规中矩的继承人,如果大哥还在位的话,大宁不会如现在这样强盛......所以有些时候我都不得不去想,大宁是有天佑的。”

    “哪里是什么天佑。”

    普叔道:“一切看起来的巧合,气运,其实都是无数人为之努力的结果,大殿下当初继承了皇位,如果不出事的话大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他出事了。”

    “然后就有了无数人为之努力,这些人是澹台袁术,是路从吾,是裴亭山,他们硬生生把已经要偏离的路给扳正回来,所以这不是气运巧合,也不是天佑。”

    信王沉思了一会儿,点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所有的气运,皆在人为。”

    普叔问:“王爷,现在去哪儿?”

    “现在?”

    信王道:“把路再扳回来。”

    他起身:“派人去盯着姚美伦,如果她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就让她消失好了。”

    普叔嗯了一声:“若姚美伦死了,大皇子可能会疯起来,现在已经是鬼迷心窍。”

    信王嘴角一扬:“不然,为什么我让她来?控制一个蠢货,最好的办法是钱和刀,但让一个蠢货更蠢,那就给他一个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这个价值在某个时间段会变得最大,姚美伦的价值现在是最大的时候,所以尽力不杀她,但若她再鼓动怂恿李长泽对付我的话,那么她就该退出这个舞台了。”

    普叔道:“所以,一定要杀沈冷?”

    “路从吾他们扳了一回路,我也扳一回,他们能扳过去,我也能扳回来。”

    信王看向普叔:“所以沈冷必须死,可最好还是战后再死,若战前死了......死了就死了吧。”

    普叔点了点头:“天机票号的事,一旦摆在明面上陛下也不可左右,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陛下要容忍?”

    信王沉默良久,摇头:“我也不懂,但我可以理解。”

    有时候懂你,和理解你,不是一个意思。

    普叔好奇的问道:“其实老奴想着,王爷是不是也要趁着这个机会看清楚大皇子手里到底还有没有牌?”

    “他有。”

    信王道:“他今天的表现是故意给我看的,一个女人还暂时不能完全左右了他,他是将计就计,这底牌应该就是他母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

    “可王爷还是赌了。”

    “赌了。”

    信王笑起来:“赌赢了,以后他会被我牢牢控制,赌输了,大不了丢掉一个姚美伦。”

    普叔嗯了一声:“确实是可以赌。”

    信王起身:“不钓鱼了,该钓的钓上来了......普叔,王妃有书信来吗?”

    “王妃的书信前日才到。”

    普叔叹了口气:“王爷若是实在想念王妃,要不然就回南疆去吧。”

    “暂时不回。”

    信王吐出一口气:“还不能回。”

    农家小院。

    李长泽溜溜达达的回来,再见到姚美伦的时候眼神一亮,早晨的时候姚美伦穿的是一件薄纱,那妙曼勾魂的身材若隐若现让他欲罢不能,现在的姚美伦......让他觉得自己身边的女人真的是一个妖精,百变妖精。

    姚美伦用一块围巾包住了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一身粗布衣服,上衣只到纤细腰间,长裤很合适,却把轮廓勾勒出来,像是一个美到了极致的良家少妇。

    “你这是做什么?”

    李长泽觉得眼前这女子真是惊艳。

    “殿下喜欢吗?”

    姚美伦转了个圈:“我想着,以后那样的衣服只能在屋子里穿给王爷一个人看,要做一个贤惠的女子,让殿下体会到在我身边,就是在家里。”

    她之前正在洗李长泽的衣服,动作有些生疏,但看起来很认真。

    “殿下知道的,我已经被殿下迷住了,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殿下一人,不管殿下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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