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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其实这会儿薄寒时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也没睁眼看她一眼,随便说一句很简单。

    但不知为何,乔予吞吐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我……”

    “一万。”

    “……我爱你。”

    “你爱谁?”

    乔予尴尬至极,耳根发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薄先生,这是另外的价钱吧?”

    他声音四平八稳的,跟谈生意一样,“两万。”

    乔予深呼吸,力持冷静的说:“……薄寒时,我爱你。”

    行了吗?

    她从车镜里,偷偷瞥了眼后座始终闭目养神的男人,长出一口气。

    他好像真的以为她是代驾。

    ……

    到御景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她费了好大力气,把他扶到主卧里。

    又去冲了杯蜂蜜水端上来。

    她把蜂蜜水递给他,“喝了会舒服点,没下药。”

    薄寒时靠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女人,在昏暗的光线下,渐渐和记忆里那张熟悉的脸,完全重合在一起。

    这75度的一腔孤勇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让他醉到生出了幻象。

    其实薄寒时很少会真的醉,这算一次。

    他撑着手臂靠坐在那儿,那双微醺的深眸就那样看着她,目光幽深又柔软。

    就那样注视了不知道多久,不知不觉,眼底已经布上了红血丝。

    可他仅仅是那样看着她都觉得满足,唇角下意识就勾了勾,“你怎么还不走?”

    “我这次回来是给小相思开家长会的,等开完家长会我再走。”

    这才像乔予。

    不过就连说这话的乔予,也是假的乔予。

    真的乔予,在南城,不会大半夜跑来找他。

    薄寒时把醉酒的幻象和现实,分的很清,他其实希望他是糊涂的。

    可他这人,连难得糊涂都做不到。

    他清醒的沉沦并且自虐着。

    乔予以为他酒醒了大半,“你胃还难受吗?我去煮点面条。”

    她记得厨房里有面条,小相思挺爱吃面食的,所以张妈采购的时候买了一堆。

    薄寒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子,“既然是梦,你做什么,是不是由我做主?”

    “什么?你不想吃面条?那你想吃什么?”

    她以为他说的是做什么样的宵夜,由他做主。

    不等她反应,薄寒时已经把她拖进怀里,大手紧搂住她。

    她今天好不容易来趟他梦里,就做饭的话,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过这75度的酒还挺带劲,让人有种浑浑噩噩的虚实交叠感,掌中的细腰很软,乔予的脸又真实又梦幻。

    “薄寒时?”

    乔予喊他,他只看见她红唇张了张。

    他闻到她身上清清淡淡的玫瑰味,不同于寻常的玫瑰香水味。她经常用的这款,玫瑰香气浅淡又冷冽,像是带着清晨的露珠,和她的体温融合许久后,那抹玫瑰香渐渐温暖,却不是炙热的暖,那抹温暖,更像是高岭之下的冰雪消融。

    是乔予的味道。

    夹着清寒雪花的浅淡玫瑰香气,若远似近,抓不住,闻不腻,冷冽又勾人。

    75度的酒精仿佛也有余温,他落下的吻像是带着火焰,很烫。

    唇舌肆虐之间,乔予本想推开他。

    可薄寒时却埋在她颈间,低哑恳求:“予予,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梦里,反正都是假的,别拒绝我。”

    “……”

    乔予怔住了,心尖震颤。

    他真的醉了,竟然以为这是梦。

    “薄寒时,我……”

    她想告诉他,这不是梦。

    可后面的话已经被他吞没,他搂着她的腰轻轻一抱,两人滚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乔予被他压在了身下。

    昏暗光线里,她看着他被酒精熏醉的瞳孔,比平常更加深邃,像是旋涡,将她吸进去。

    男人修长的大手怜惜的抚了抚她的发鬓,看向她时,他眼底有缱绻情动暗暗浮动。

    他说:“别怕,这是在梦里,不会痛。”

    “……”

    可她不是在梦里,她是真实的。

    她在飞机上,吞过两粒帕罗西汀,因为要来帝都,所以没打算瞒着薄寒时偷偷跟小相思见面,就提前吃了药。

    不过就算怕,她也躲不掉了。

    你永远不能指望一个醉酒的男人还剩下几分理智和自持力。

    他扣着她的手指压在床面上。

    他看她的眼神很深,深到乔予心跳加速,他就那样看着她,顶开她的膝盖,寸寸掠夺。

    一个人是怎样同时做到温柔又暴烈的。

    乔予现在感觉到了,他看她的眼神极致温柔,温柔到像是要将全部给她……同时,却感觉快被撞碎了。

    因为是梦,他异常放肆,比以前每一次都要狠。

    乔予很痛,眼尾湿红的快被弄哭了,“薄寒时你轻点……!”

    “可我已经很轻了予予。”

    他吻她耳鬓,滚烫的气息完全笼罩她,覆灭她,根本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

    相反,她哭,他就更恶劣。

    乔予后悔了,双手扒着床沿想逃,又被拖回来,一旦尝到,薄寒时就再也不肯松手了。

    在梦里,乔予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更不用顾及她的应激反应,也不用心疼她会疼,他很清楚,这是梦里,是由他的意识主宰的梦境。

    “予予,在床上,永远不要哭着跟一个男人求饶,他只会更重。”

    “……”

    乔予咬着唇,感觉自己快死了。

    她后悔了,手心揪紧的床单早被揉皱,薄寒时像是恶魔一样在她身上留下烙印。

    在她快要虚脱之际,他捞起她,将她顶到床头逼着她说:“予予,说你是我的,我就不做第十四次。”

    “……?”

    他看着她微微发白的唇瓣,“这是第十三次。”

    七年前只有过那一次。

    后来,再重逢,用不正当的关系羁绊着彼此,一次一万,有过十一次。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十三次。

    乔予耳根发红。

    怎么会有人把这种次数记得这么精准?

    “……”

    乔予一时发懵。

    薄寒时将她逼的更深了,“你不说,是期待我履行第十四次?”

    第230章

    薄寒时不停地逼她,在她身上用了不少从前没用过的手段。

    男人腕骨分明的大手掐着她的脖颈,吻的疯狂,“说,我想听。”

    在梦里,薄寒时一边温柔,一边粗暴。

    她不说,他就更重。

    最后,乔予破碎的声音从喉间压抑的溢出:“我……是你的。”

    “你是谁的?”

    “……薄寒时。”

    “谁是薄寒时的?”

    男人低笑,嗓音微醺又沉迷,明显就是在玩弄她。

    可也就是在梦里,才会这样肆意。

    “乔予……是薄寒时的。唔……”

    话音刚落,是更深更重的纠缠。

    她红着眼控诉:“薄寒时……你不守信用!”

    不是说好,只要她说了,就放过她。

    她是看在他一向说到做到的份上才会相信他,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说话不算话。

    他握着她的后脖颈,动作更凶。

    彼此额头相贴,他看着她湿红的眼睛,隐忍的厉害:“知道对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来说,七年只有十四次,他有多难熬吗?”

    “……”

    “予予,我真的,快要忍疯了。”

    乔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眼前,似有烟花绚烂。

    最后的最后,薄寒时将她的手腕子压在床上,埋在她颈间低叹恳求:“予予,下次还来我梦里,好吗?”

    他多希望今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在梦里能跟乔予厮守一辈子,那他永远不想醒过来。

    ……

    第十四次,乔予被纠缠到清晨,才脱身。

    将近四个小时,做了两次。

    乔予去洗澡的时候,发现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草草冲了把澡,她累的不行,拖着身体就倒在另一边床上。

    明明很累,可却丝毫没有睡意。

    她平躺在床上,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缓缓转身看向身侧的男人。

    薄寒时在酒吧喝了不少烈酒,再加上体力消耗,现在已经昏睡过去。

    乔予没靠近他,中间隔着一截手臂的距离。

    她侧着身,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他,其实在来帝都之前,她就有做好准备,可能会发生这些,所以提前吃了药。

    这七年来,一桩桩事情算下来,乔予早就搞不清,到底是谁欠谁更多一点。

    如果是她欠薄寒时更多一点,好像也只能用这种庸俗又低端的方式偿还给他,除此之外,乔予还有什么呢?

    她没想过今晚之后,该怎么面对他。

    只是,本该斩钉截铁就断掉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又牢牢地纠缠在一起。

    这大概就是命吧。

    逃不掉,也躲不开。

    这是乔予第一次明白那句话,人和人之间的羁绊,从第一眼就注定了。

    她缓缓伸手,指尖轻轻触上薄寒时的眉眼。

    他长得真的很英俊,是那种哪怕丢在人海里,也扎眼至极的英俊。

    这张脸,她明明看了十三年,却还是看不腻。

    好像无论分开多久,一旦再重逢,情绪就会浓烈到翻江倒海,在心湖激起千层浪,几乎淹没她。

    哪怕是在人海里看见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影子,心跳依旧抑制不住的加快,颤栗。

    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吧。

    薄寒时……是乔予的白月光。

    分开将近七年,现在还能躺在一张床上,甚至就在刚刚做了最亲密无间的事,且不止一次,是两次。

    这听上去,很梦幻,很像书里写的“破镜重圆”。

    可这背后有多少难以揭开的伤疤,只有当事人知道。

    乔予从来都不敢主动去问他在里面那三年的生活,彼此对过去默契的保持缄默,但若是不坦诚过去,过去,就注定成了他们之间越不过去的坎。

    其实有时候,她也挺好奇的,他们分手这么多年,空白这么久,那之间,他没有交往过其他女人吗?

    在乔予看来,就算他交往过别人,也挺正常的,毕竟当初他们是真的分手了,也是真的结束了。

    她甚至希望,在他们分开的那些年里,曾有人取代她,在好好爱着薄寒时。

    那样,或许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她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她慢慢靠近他,动作很轻很轻地,在他薄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一夜,薄寒时睡得很沉,可乔予被他拥在怀里,却睡的很浅。

    第二天早晨,主卧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爸爸,怎么还不起来,我要迟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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