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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是,独龙会盯着我,我不得不下毒,我现在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给你打这通电话,是因为想赌一把。”

    如果不赌一把,怎么都是一个死字。

    拉一个强悍的联手对象入自己的阵营,没准还能和独龙会抗衡一下,侥幸活下来,逃脱魔爪。

    男人黑眸缩了缩,“我凭什么相信一个敌手阵营的棋子?”

    白潇嘲弄淡笑,“薄总也说了,我对独龙会而言,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但如果这枚棋子,想要逃出这盘棋局呢?独龙会执黑棋,薄总执白棋,不见天光的日子过多了,棋子也想看看外面的日光。它唯有投靠白旗的主帅,才有一线生机。”

    ——

    今晚还有一更。

    第296章

    薄寒时坐在车里,权衡再三后,眉心皱了下:“跟你联手,你怎么保证我一定能拿到解药?”

    “薄总是商人,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生意,都有做亏本的可能性,但铤而走险,也许是回报率极高的买卖。一颗解药可以救回薄总一条命,这个买卖,还不值得薄总搏一搏吗?”

    薄寒时自然知道利益置换的代价,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好处是白拿的。

    看似是吃白食,可暗地里早就标好了价格,越是白食,越是昂贵至极。

    薄寒时直白的问:“需要我做什么?”

    “既然薄总开门见山,那我也不兜圈子了。独龙会让我对外尽快公布严家继承人的身份,成为风行实际控股人,并且,以解药要挟你,逼你跟我结婚,以SY为敲门砖,和独龙会投诚。”

    薄寒时轻蔑勾唇:“独龙会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的计划是什么?”

    白潇声音沉了几分,“假投诚,真反抗。但在拿到解药之前,我们必须尽快宣布婚讯,举行婚礼,让独龙会以为我这边计划顺利进行,并且为他们立下大功一件。等我取得他们的信任,就可以自由出入独龙会在C国的秘密基地。拿到第一颗解药,我可以先给你,但前提是,薄总必须配合我。”

    联手合作,是将脑袋拴在腰上,随时可能因为对方的出卖而丢命。

    白潇能开诚布公,透露这么多信息,显然,她没有在撒谎。

    但薄寒时依旧有顾虑,“我不可能跟你结婚,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可以配合你。”

    白潇客观分析道:“薄总,如果你不宣布跟我的婚讯,不跟我举行婚礼,根本骗不过独龙会。只有我和你拴在一条绳子上的时候,独龙会才会相信,你是真的投诚,也会愿意拿出解药。”

    她话音顿了下,又说:“我知道薄总在顾虑什么,只是宣布婚讯和举行婚礼,不算真的结婚。在C国,领证才算真正的夫妻。独龙会暂时不清楚乔予的真实身份,如果他们真的确定乔予是严家的女儿,一定会对乔予赶尽杀绝,薄总,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但时间紧迫,实在不能再拖了。”

    薄寒时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做决定更是狠准快。

    但这一次,他明显犹豫了。

    白潇说的不无道理。

    可他却答应予予,不会跟别人结婚。

    如果殊死一搏,能拿到那颗解药,救回严老一命……到时候乔予认祖归宗,就算失去他,却多了个真正的家人。

    到时候,站在她身后,给她撑腰的,将会是整个严家和南城。

    往后,不会再孤立无援。

    更不会被人欺负。

    而乔予在乔帆那里从未得到过却一直渴望的父爱,严老会给她。

    严老更会手把手教会她,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和强者。

    乔予也自然会成为小相思的保护伞。

    那时,有他没他,便不重要了。

    他也记得,乔予和严老关系极好,哪怕在不清楚那是她亲生父亲的情况下。

    也许就像当初他和小相思那样,即使不知道有这样亲的血缘关系,却依旧感觉莫名的亲近。

    他垂眸,看向无名指上那个素银戒指,眸光幽深缱绻。

    他对白潇说:“给我一晚上的考虑时间。”

    “好。”

    ……

    半夜,乔予睡不着。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反而没了丁点睡意。

    严琛今晚告诉她,去R国的签证已经下来了,如果着急走,明天下午就可以直飞R国。

    乔予终究是有些不舍,但又怕在南城不安全,独龙会再生什么事端,对小相思构成威胁,便答应了明天下午启程。

    其实今天,她已经给薄寒时打过一通电话了。

    再打过去的话,等于一天里主动给他打了两次电话。

    其实乔予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怕打扰到对方,这个点,也许薄寒时在休息了。

    她不是多主动的人,但身体行动却比大脑想法更诚实更冲动。

    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就算薄寒时真睡了,没接到,也无所谓。

    可没想到,电话响了一会儿,竟然真的被接通了。

    乔予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在薄寒时开口之前,就已经先开了口:“你还在工作吗?怎么还没睡?”

    现在是凌晨两点。

    按照正常作息,应该入睡了。

    电话里,薄寒时嗓音有些哑,像是被香烟熏的,沙沙的很低沉:“正准备睡。你呢,怎么还熬夜?”

    “嗯,睡不着。严大哥说,签证下来了,明天下午就可以送我和小相思去R国。你……你来送我们吗?”

    “明天下午,恐怕去不了。”

    这不是推辞。

    刚回帝都,的确手头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乔予也知道他忙,虽然失落,却也没矫情,“那好吧。那……我和小相思明天下午就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该叮嘱的,不该叮嘱的,在离开南城之前,都已经交代过了。

    现在,乔予也不过是想听点安慰话。

    薄寒时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便说:“我会想你。等忙完手头的所有工作,就去R国看你和小相思。”

    没有哪个男人不会撒谎,除非,他连骗都不想骗你。

    至于薄寒时,以前是不屑撒谎,可现在,他也沦为了和普通男人一样,要跟乔予去扯这种谎言。

    让她心甘情愿的离开,竟然是不停地给她编造一个未来的幻梦。

    听上去,可笑又无可奈何。

    乔予听了这些,自然是高兴的,“那我暂时原谅你不来送我们。”

    她轻易的原谅了他。

    薄寒时觉得心里有些堵,“予予,你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或者是未来老公,最起码,这种小事,应该有求必应才对。

    可现在,他连这种事都满足不了她。

    乔予声线清冷,可语气里却裹着一丝温柔,“那我对你要求高,你就能来送我们了吗?”

    “……”

    他哑然失笑。

    乔予轻叹一声,纵容又宠溺,“谁叫我爱你呢。而且,这种小事都受不了的话,以后结了婚,岂不是什么都要吵?”

    “予予。”

    “嗯?”

    薄寒时声音都变了,“你刚才说什么?”

    她说,她爱他?

    第297章

    许是乔予说那三个字眼,说的很轻松,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那么一瞬间,薄寒时以为出现了幻听。

    “我爱你”这三个字眼,也许对别的情侣来说,表达起来稀松平时。

    可他和乔予之间,发生了太多变故,也横亘了太多的爱恨和恩怨,再听到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眼,更多的是沉重。

    他们都是内敛至极的人,很少会主动用语言去表达爱意。

    能听到这句,其实更多的是感慨。

    电话里的气氛变得微妙。

    乔予有些不好意思了,“没听到就算了。我有点困了,想睡了。”

    “予予,再说一遍?”

    “我不想说了。”

    刚才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说了出来,现在真让她一板一眼的说这三个字眼,她还真的说不出口了。

    薄寒时没放过她,很直接的说:“可我想听。”

    乔予难得不配合他,嗓音带着清浅的笑意,调侃道:“可我现在忽然不想说了,不如等你去R国看我和小相思的时候,我再说给你听。”

    “予予……”

    “薄寒时,要是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

    那样,她就可以抱着他,在他耳边,面对面的说给他听。

    她现在这样算恋爱脑吗?

    再聊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一时冲动,连夜赶回帝都,跑到他面前,死死赖着他,再也不想去什么R国了。

    快要挂电话时,薄寒时忽然问:“严老的状况怎么样了?”

    “还是不太乐观,在ICU里吊着一口气,我打算明天走之前,带着小相思再去看看他。严老这样的好人,应该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你很喜欢严老?”

    他问这话,问的太有歧义。

    乔予一下子想歪了,“严老的醋你也吃?严老是我的救命恩人,帮了我很多,说来也奇怪,我第一次见到严老的时候,总觉得一见如故。”

    甚至,乔予曾经私心的想过,要是她的亲生父亲是严老这样的人就好了,乔帆那样猪狗不如的人不配做父亲。

    薄寒时安慰她:“严老会没事的。”

    等严老醒了,他们就能父女相认,团聚。

    现在若是告诉乔予这一切的真相,她不可能愿意去R国,只会留在旋涡中心里,被搅的天翻地覆。

    到那时,他恐怕护不住她。

    一颗解药。

    这一次,他不想再让乔予去做痛苦的抉择,他替她做了决定。

    乔予困了,声音倦懒:“那我挂了。”

    “嗯。”

    “薄寒时,。”

    “。”

    乔予挂掉电话后,薄寒时握着手机,听着忙音,坐在书桌前。

    过了好久,他对着电话那边说:“乔予,我爱你。”

    无论他们之间发生再多的变故,他也依旧爱她。

    七年,无一日不爱。

    在漫长的岁月里,那份爱意仿佛恣意生长的藤蔓,爬满包裹了整颗心脏,再也清除不掉了。

    哪怕在恨着时,也不由自主的沉沦,下陷着。

    ……

    天誉别墅。

    一串刺耳的电话声贯穿深浓的夜。

    江屿川似是有什么感应一般,抓着手机连忙坐在了床边。

    连来电显示都没看,便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边是徐正的声音:“江总,你妹妹……快不行了。”

    “……”

    一股巨大的耳鸣声徘徊,周遭的一切杂音都被屏蔽了。

    他感觉整个世界,在瞬间天旋地转。

    “江总?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看她最后一眼吧。”

    他大脑嗡嗡作响,张了张嘴唇,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他握着手机,强撑着站起来,身形晃了晃,脸上的血色在顷刻褪去,白如纸。

    得不到回应,徐正又喊了他一声:“江总?”

    江屿川缓了好几秒,才能勉强发出沙哑颓靡的声音来,“我……知道了。”

    车子一路往徐正给的地址狂飙。

    他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到了目的地,江晚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皮肤溃烂成肉糜,嘴里是干涸的大片血迹,破烂不堪的躺在一片湿泞污水里。

    她伸着手,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像是心愿未了。

    江屿川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晚晚?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晚攥着他的手臂,眼底愤恨难平。

    她舌头被割了,只能发出“啊啊呜呜”粗噶难听的声音。

    她执拗的盯着江屿川,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

    “薄、寒、时。”

    是薄寒时把她弄成这样的。

    江屿川闭了闭眼,眼泪砸下来,“晚晚,当初你就该听我的话,离薄寒时远一点,你为什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如果她听他的话,安生一点,怎么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他早就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薄寒时心狠手辣,手段雷厉,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江晚又在他掌心写下两个字:“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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